緩緩轉過身,就看到甦阿姨站在院子的最里面望著他,他的心不由得一滯︰“甦……阿姨,你看到了?那孩子們……”
“他們都在里面吃飯。”
“好。”
“小溪,是又出什麼事情了嗎?”
“也沒什麼。”聞溪還想隱瞞甦永蘭,可女人又怎麼可能不清楚。
“他們是不是為難你了?”
“沒……沒有的,甦阿姨你別多想。”
甦永蘭低垂著頭,神情很是失落︰“這些年也就你跟懷遠一直照顧著孤兒院,要不是你們兩個,恐怕剩下的孩子也會無家可歸。”
“要不是院長,曾經的我們也不會長大,甦阿姨,是你們養大了我們,我們報答你們本就是應該的。”
“劉院長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我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
“甦阿姨,有我在,不會讓孩子們無家可歸的。”
安撫好甦永蘭的情緒,聞溪就動身準備去醫院接劉平和。
醫院里,聞溪再次見到了那個男人,這次對方只是站在門口,就像在故意等著他一樣。
“我記得你叫聞溪,是嘛?”虞行瑞主動開口,打斷了男生企圖開門的動作。
聞溪緩緩將手收回,抬頭看向對方︰“虞總有什麼事?我記得我們已經拒絕你收養的想法了吧?”
虞行瑞並沒有惱怒,反而嘴角掛著微笑︰“我想劉院長應該沒有告訴你關于收養的事情吧?”
聞溪原本淡然的情緒再次緊張起來,他蹙著眉頭︰“什麼意思?”
“我們本來就不是收養你弟弟妹妹們的,我听說...你們孤兒院現在和你一樣大的人只有兩個吧?”
聞溪向後退一小步,整個身體面對著虞行瑞︰“你想要我們做什麼?”
“自然有用處,只要你……或者那個叫……楊懷遠的人願意,我會給你先前說過的待遇。”
聞溪哼笑一聲,不屑地望著男人︰“我們雖然沒有什麼靠山,也沒有勢力。但是你們要買我們的人,我是不會同意的。雖然我們窮,但我們有自己的原則。”
似乎沒有料到聞溪會這樣說,虞行瑞收起笑容,臉頰泛著冷意︰“什麼意思?”
“你的待遇……我們不稀罕。”
男生的話惹惱了虞行瑞,他冷笑一聲︰“哦?你決定好了?不會後悔嗎?”
“不會,我不會同意你的話。”
“聞溪,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以後要是出了什麼事,可別後悔。”
說完這句話,男人便再次戴好墨鏡,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
這件事情並沒有給聞溪帶來太大的影響,他每天晚上離開診所,便會出去兼職,要盡快還楊懷遠借的錢。
幾天後,聞溪兼職結束後打算回家,就在這時,手機突兀的響起︰是外地的陌生號碼?會是誰?
“喂?”
“你是楊懷遠的親戚嗎?”那邊的男人上來就問著,語氣還很急促。
“我是。”原本疲乏的感覺瞬間消失殆盡,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今天上工的時候,懷遠跟這幾天一樣多干了一倍的活,結果工作都結束,他突然流鼻血,沒一會就昏過去了。我們就趕緊給他送到附近的小醫院,人家說治不了,要去大醫院。結果到大醫院以後,人家醫生嘰里咕嚕說了一堆,我們也听不懂,就說要趕緊湊錢。”
流鼻血、頭暈……聞溪自己就算是半個醫生,心中有了些不好的猜想。
現在自己恐怕要趕緊去那邊找他,看看是不是真的……
當晚,聞溪便和甦永蘭通了電話,告訴對方自己要離開幾天,讓對方幫著瞞院長,畢竟這樣的事情很危險,院長的身體也不好。
事情安排好後,他訂了晚上的票,坐車去找楊懷遠。
天邊逐漸泛白,聞溪盯著外面的風景,心中滿是憂心,他現在只希望車可以快點到。
病房里,男人臉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伴隨著身體傳來的劇痛,他緩緩睜開眼楮︰“小溪?我不是在做夢吧?”
聞溪坐在男人身邊,牽著他的手︰“你不是做夢,我來了。”
楊懷遠想要坐起身,卻因身體的疼痛而重新跌回原位︰“我……小溪,醫生說我怎麼了?”
聞溪抿著唇,注視著男人的眼楮︰“沒什麼太大的事情,你……過度勞累,以後不能再從事這樣的工作了。”
楊懷遠松了口氣,他輕松笑笑︰“我沒事的,我沒讀什麼書,也只能干些體力活,趁現在還年輕,多掙點錢。”
聞溪隱藏著情緒,再次勸阻著對方︰“懷遠哥,跟我回去吧,你不能再這樣了。”
楊懷遠原本松弛的樣子緊張起來,他似乎明白什麼︰“小溪……我的病是不是很嚴重?”
聞溪緩緩低下頭︰“懷遠哥,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
這時,楊懷遠突然笑出聲,似乎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倒霉︰“我……我怎麼會生病呢?怎麼會呢?我的身體很好啊?”
漸漸的,他苦澀地彎著嘴角︰“我怎麼會生病?明明體質是院里最好的。”
聞溪心中也很難受,他張了張嘴,還是沒說什麼,他清楚現在說什麼都是多余。
來不及感傷,聞溪下午便給楊懷遠辦理了轉院,這里離家還是有些遠,不管做什麼都不方便。
坐在回去的車上,楊懷遠靠在聞溪的肩膀上,望著窗外的風景︰“小溪,你記得當初送我出來的時候嗎?那個時候我們也是這樣,看著外面的景色,我說我要賺錢,賺很多錢……”
聞溪握著男人的手,輕聲應答︰“嗯……好好治病,等你好了,我們再一起賺很多錢。”
楊懷遠沒有回答聞溪的話,他依舊望著外面的天︰“聞溪,我從前很害怕,害怕哪天爺爺會離開,害怕阿姨不喜歡我們,害怕哥哥姐姐們不願意承擔剩下孩子們的撫養義務。
可後來發現,這個世界並不像我想象中那麼糟糕,我身邊的所有人都很好。
當我說出借錢的事情,工地的人都掏出自己的積蓄,把錢借給我,我很感激他們。聞溪……我查過,我的病不好治,要花很多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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