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整條左臂的衣袖瞬間化為飛灰。皮膚下,密密麻麻的魔紋不再是平面的圖案,它們凸起、虯結,像活過來的荊棘藤蔓,帶著毀滅一切的意志,瞬間爬滿手臂,蠻橫地沖向肩膀,向著心髒所在的胸膛噬咬而去!每一寸皮膚都在被灼燒、撕裂、重塑,骨骼在咯咯作響,那是共工殘魂在狂笑,在掙脫最後的樊籠!
    視野徹底被染紅。不是憤怒,是純粹、冰冷的殺意,是毀滅的欲望在每一個細胞里尖叫!石魁魁梧的身影在赤紅的視野里破碎,只剩下一個念頭,一個燃燒的烙印——撕碎他!撕碎眼前這個道貌岸然、手上沾滿石魁鮮血的偽君子!用他的骨,他的血,他的魂,祭奠!
    “死——!”
    根本沒有任何章法,沒有任何思考。腳下被石魁鮮血浸透的冰層,在我魔氣爆發的瞬間就蛛網般炸裂!我的身體化作一道撕裂空氣的暗紅血影,裹挾著令人窒息的風暴,直撲秦廣王!速度之快,連我自己都感到一種失控的眩暈。
    秦廣王那張永遠掛著虛偽悲憫的臉,終于變了顏色。石魁自爆的沖擊顯然超乎他的預料,左臂那猙獰的傷口皮開肉綻,深可見骨,甚至能看到斷裂臂骨上沾染的點點暗金碎屑——那是屬于天庭的、無法徹底掩蓋的仙力烙印!他眼中閃過一絲驚怒交加,但更多的是陰狠與算計。
    面對我瘋魔般的撲擊,他並未硬撼。那只完好的右手在身前急速劃動,動作依舊帶著一種令人厭惡的優雅。指尖流淌出冰冷、純粹、仿佛能凍結靈魂的幽藍仙力,瞬息間在身前布下層層疊疊、稜角分明的玄冰壁壘!
    “轟! 嚓嚓——!”
    我的魔氣拳頭,或者說那只已經完全被暗紅魔紋覆蓋、膨脹了數倍、指甲尖銳如刀的“爪子”,狠狠砸在冰壁上!狂暴的魔氣與精純的仙力冰壁激烈踫撞、湮滅!巨大的轟鳴聲中,堅硬如鐵的萬年玄冰壁被硬生生砸穿數層,冰屑如同致命的霰彈般四射飛濺!但秦廣王的身影卻在冰壁破碎的瞬間,如同鬼魅般向後飄退,拉開了距離。
    “撤——!!”我喉頭滾動,用盡殘存的最後一絲清明嘶吼,聲音嘶啞如破鑼,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目標直指墨鴉和影梭。他們兩個留在這里,只會被我和秦廣王戰斗的余波碾碎!那點微弱的帝氣感應,讓我知道他們還在附近,悲痛欲絕,卻死死釘在原地。
    “陛下!”墨鴉的聲音帶著哭腔和決絕。
    “主上!!”影梭的嘶吼滿是瘋狂的殺意。
    “滾!!”我再次咆哮,魔氣的沖擊波隨著吼聲擴散,將他們狠狠推開數丈,撞在冰壁上。“這是…命令!”後面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血晶侵蝕的劇痛。
    秦廣王冷笑一聲,並未追擊墨鴉二人,他幽深的眸子鎖定了我,如同在看一頭掉入陷阱的困獸。“神君?哦不,現在該叫你魔君了?石魁的命,換你徹底入魔,倒也不算虧。”他語氣帶著刻毒的嘲諷,完好的右手並指如劍,一點極致的冰寒在他指尖凝聚,瞬間化為一道細如發絲、卻仿佛能洞穿虛空的幽藍冰線,無聲無息地刺向我魔氣翻涌的心髒!
    “嗤!”魔氣自動護體,在胸前凝聚成一面扭曲的暗紅盾牌。冰線刺入盾牌,發出令人牙酸的腐蝕聲,魔氣盾劇烈波動,幾乎潰散!那冰寒之意穿透魔氣,直刺靈魂!劇痛讓我更加狂暴!
    “吼——!”我放棄了防御,完全憑借血晶賦予的恐怖力量和速度,硬頂著那冰線的侵蝕,再次撲上!左臂的魔爪撕裂空氣,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抓向他的頭顱!右臂雖然魔紋未完全覆蓋,但也纏繞著濃烈的魔氣,如重錘般砸向他受傷的左臂!
    秦廣王身形再閃,動作看似不快,卻總能以毫厘之差避開我的致命撲擊。他像一片沒有重量的羽毛,在狂暴的魔氣風暴中飄蕩。他不再硬接,而是不斷以精妙的仙術騷擾、切割。
    一道道冰刃、冰錐、凍結空間的寒流,如同跗骨之蛆,不斷切割著我的魔氣,在我身上留下細密的傷口,雖然魔氣瞬間就能修復,但那冰冷的仙力侵入體內,與沸騰的魔氣激烈沖突,帶來撕裂般的劇痛,不斷消耗著我的力量,也進一步刺激著血晶的凶性。
    整個永寂冰淵徹底成了末日景象。我們每一次踫撞,每一次仙術魔氣的對轟,都引發驚天動地的爆炸!萬載不化的玄冰山脈如同酥脆的餅干般崩塌、碎裂!巨大的冰稜從穹頂墜落,砸入深淵,激起滔天的冰浪!冰原被犁出深不見底的溝壑,狂暴的能量亂流席卷一切!天,仿佛在崩裂;地,仿佛在塌陷!墨鴉和影梭早已被這毀天滅地的景象逼得退到了極遠的冰崖邊緣,目眥欲裂地看著戰場中心那兩道不斷踫撞、分開、再踫撞的身影。
    秦廣王且戰且退,方向明確——正是那隱藏在冰崖深處、被重重禁制和空間扭曲遮蔽的玄冰絕壘入口!他似乎有意無意地將戰場引向那里。
    “怎麼?魔君就這點本事?只會像野獸一樣撕咬?”秦廣王的聲音在轟鳴中依舊清晰地傳來,帶著刻骨的輕蔑。“石魁的死,看來只是讓你變得更蠢了!你根本不配擁有大帝傳承!不配窺探那份名單!”他故意刺激著我,同時,他受傷的左臂雖然無法施展大型仙術,但指尖微動,一道道細微卻歹毒的冰針,專門射向我左臂魔紋蔓延的節點,加劇著魔氣的反噬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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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話,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鋼針扎進我混亂的大腦!石魁…名單…大帝…血晶的瘋狂低語令撕碎他!吞噬他!與殘存的一絲帝氣意志讓我冷靜!穩住!兩種聲音在我識海里激烈交戰,撕裂般的劇痛讓我幾乎發狂!攻擊更加狂暴,卻也更加沒有章法,魔氣的消耗如同決堤洪水!
    終于,在一次硬撼將他逼退數步後,我們撞碎了最後一道冰壁屏障,眼前豁然開朗!一片被巨大環形冰山包圍的、相對平坦的冰谷出現在眼前。冰谷中央,寒氣濃烈到化為實質的白色霧氣繚繞,隱約可見一個巨大的、由深藍色近乎透明的玄冰雕琢而成的棺槨靜靜懸浮在半空!棺槨表面流淌著古老而繁復的銀色符文,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冰冷氣息,以及一絲…仿佛沉睡了億萬年的、難以言喻的威壓!正是那具封印著“三界清洗名單”的上古遺骸!
    “就是現在!”秦廣王眼中精光暴漲,臉上再無一絲偽裝的悲憫,只剩下赤裸裸的陰謀得逞的冷酷!他不再後退,反而猛地停住身形,那只完好的右手五指箕張,對著冰棺狠狠一握!
    “玄冥歸位,神骸…啟封!”
    嗡——!
    冰棺上沉寂的銀色符文驟然亮起刺眼的光芒!整個冰谷的溫度驟降到連空間都仿佛要凍結!那懸浮的棺蓋無聲無息地向後滑開一線!
    而就在我被他這突然的舉動吸引了一剎那目光,體內魔氣因冰谷極致寒氣而出現一絲凝滯的瞬間——
    異變陡生!
    冰棺內,那具一直毫無生息、仿佛亙古化石般的上古遺骸,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沒有眼白,只有一片深邃、冰冷、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漆黑!一股遠比秦廣王仙力更加古老、更加純粹、更加浩瀚的冰冷意志轟然爆發!
    遺骸的身體以一種完全違背物理法則的姿態,如同瞬移般出現在我身後!它的雙臂,纏繞著實質化的、如同液態玄冰般的銀色鎖鏈,以一種超越想象的速度和力量,猛地從後面死死勒住了我的脖子和胸膛!那鎖鏈觸體的瞬間,一股凍結靈魂、禁錮一切的恐怖力量瞬間侵入!我體內沸騰的魔氣,如同被投入了絕對零度的寒冰地獄,運轉瞬間遲滯、凍結!狂暴的力量被硬生生鎖死在體內,帶來窒息般的憋悶和反噬的劇痛!
    “呃啊——!”我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吼,拼命掙扎!魔紋在皮膚下瘋狂扭動,試圖沖破這恐怖的冰封枷鎖,但遺骸雙臂的力量和那銀色鎖鏈的禁錮之力超乎想象!它冰冷的身軀緊貼著我後背,那雙漆黑的、毫無生氣的眼楮,仿佛在俯視著一只徒勞掙扎的螻蟻。
    “結束了,魔君。”秦廣王的聲音帶著勝利者的嘲弄,他緩緩飄近,完好的右手抬起,掌心之中,一點凝聚了他此刻能調動的全部仙力的、極度凝練的幽藍冰晶正在形成,散發出毀滅性的波動。那光芒映照著他冷漠無情的臉,也映照著我因窒息和魔氣反噬而扭曲的面容。
    “你的命…本座,收下了。”他嘴角勾起一絲殘酷的弧度,指尖對準了我被遺骸死死鎖住、動彈不得的頭顱。
    冰冷的死亡氣息,混合著遺骸身上那亙古的寒意,瞬間將我淹沒。石魁犧牲換來的短暫優勢,蕩然無存。血晶在體內發出不甘而狂暴的咆哮,卻被那銀色鎖鏈死死壓制。絕望如同深淵的寒冰,開始侵蝕最後一絲殘存的意識。
    秦廣王指尖那一點幽藍冰晶的光芒,如同死神的獨眼,在視野中急劇放大。冰冷,死寂,帶著湮滅一切的意志!被那具遺骸死死勒住,銀色鎖鏈的寒氣幾乎凍結了靈魂,連沸騰的魔氣都被硬生生摁回了體內深處,只剩下撕裂般的反噬劇痛和無邊的窒息感。
    “收下?憑你…也配!”
    我喉嚨里擠出嘶啞的咆哮,魔紋在冰封下瘋狂扭動掙扎,試圖引爆體內殘存的一切力量,哪怕是同歸于盡!
    然而,秦廣王的動作更快!他那凝聚了恐怖仙力的指尖並未點向我的頭顱,而是猛地向下一劃!
    目標,竟是我腳下那片被狂暴力量震得布滿裂痕的冰谷地面!
    “玄冰…葬魂棺!封——!”
    隨著他冰冷無情的敕令,冰棺上那些亮起的銀色符文驟然脫離了棺槨,如同活過來的銀色毒蛇,瞬間纏繞上勒住我的遺骸雙臂,並沿著那冰冷的銀色鎖鏈,瘋狂地蔓延到我身上!
    轟隆——!
    腳下的冰層徹底炸開!一個深不見底的、仿佛通往九幽盡頭的漆黑冰洞驟然出現!一股無法抗拒的、源自整個永寂冰淵核心的恐怖吸力,混合著冰棺散發出的封禁之力,猛地將我連同背後那具冰冷的遺骸,狠狠拽向深淵!
    “陛下——!!!”墨鴉和影梭撕心裂肺的吼聲從遙遠的冰崖邊緣傳來,瞬間被呼嘯的風聲和冰層崩塌的巨響淹沒。
    視野急速下墜,最後看到的,是秦廣王懸浮在冰洞邊緣的身影。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絕對的冷漠和一絲…如釋重負?仿佛在丟棄一件麻煩的垃圾。那幽藍的冰晶在他指尖悄然散去,他看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已經死透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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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無邊無際的冰冷!
    並非僅僅是物理上的低溫,而是一種凍結思維、凍結時間、凍結存在本身的絕對之寒。仿佛連“感覺”這個概念本身都被冰封了。
    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上下左右。只有一片粘稠到令人窒息的、絕對的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萬年。被凍結的意識深處,一絲源自血晶的狂暴灼熱,如同在冰層下艱難掙扎的火星,終于微弱地跳動了一下。
    痛!
    難以言喻的劇痛瞬間席卷了全身!仿佛每一個細胞都在被億萬根冰針刺穿,又被無形的巨力狠狠碾碎!那是被強行中斷的魔氣反噬,是帝氣與人皇氣在絕對冰封下的哀鳴,更是那銀色鎖鏈依舊死死纏繞在靈魂上的禁錮之力!
    “呃…啊…!”
    我猛地睜開眼——如果這動作還能稱之為“睜開”的話。眼前依舊是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但身體的感覺,那足以撕裂神魂的劇痛,卻無比清晰地回來了。
    我發現自己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姿勢被禁錮著,後背緊貼著冰冷堅硬、如同玄鐵鑄就的“地面”,那具該死的遺骸依舊像跗骨之蛆般從背後勒著我,它的雙臂如同亙古不化的冰箍,那銀色的鎖鏈深深嵌入我的皮肉,甚至靈魂!
    “動…給我動!”意念瘋狂地嘶吼,催動著體內殘存的力量。左臂的魔紋在黑暗中微弱地亮起,如同瀕死的螢火,艱難地蠕動了一下,帶起一陣深入骨髓的撕裂痛楚。帝氣本源如同風中殘燭,人皇氣更是被壓制得幾乎感應不到。別說掙脫,連動一根手指都如同在推動一座冰山!
    絕望,如同這無邊的黑暗,開始無聲地蔓延。
    “呵……”
    一聲極其輕微,卻又清晰得如同在靈魂深處響起的嗤笑,驟然打破了這片死寂的黑暗!
    那聲音…冰冷、古老、帶著一種俯瞰萬古的漠然和…一絲戲謔?
    我猛地“抬頭”——如果這動作在絕對的禁錮中還存在的話——心神瞬間繃緊到極致!這聲音…不屬于秦廣王!
    “誰?!”
    我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嘶啞干澀,帶著被禁錮的憤怒和一絲連自己都不願承認的驚悸。
    “誰?”
    那聲音重復了一遍我的問話,語調帶著濃濃的譏諷。它似乎就在這黑暗空間的某個角落,又似乎無處不在。
    “小家伙,你這一身的力量,可有一部分是源于‘我’呢。這麼快,就把‘恩人’忘了?”
    恩人?源于他?!
    荒謬感沖淡了恐懼,取而代之的是被愚弄的暴怒。“放屁!藏頭露尾的東西!給老子滾出來!”我拼命掙扎,魔紋在左臂亮起又黯淡,換來更劇烈的反噬痛楚。
    “嘖嘖嘖…還是這麼暴躁。”那聲音帶著一絲慵懶,仿佛在欣賞困獸的徒勞。“也對,畢竟你吸收的,只是我一點微不足道、充滿了戾氣的殘血精粹罷了。”
    一點殘血精粹?共工血晶?!
    一個荒謬絕倫、卻又帶著致命驚悚的念頭如同閃電般劈入我混亂的意識!
    “你…你到底是誰?!”我的聲音帶上了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難道…禹王鼎?不!禹王的氣息浩然中正,絕非如此冰冷死寂!大帝?更不可能!大帝的氣息威嚴堂皇,帶著幽冥的深邃,而非這種古老蠻荒的凶戾!
    “我是誰?”那聲音低沉地笑了起來,笑聲在黑暗的空間中回蕩,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悅。“小家伙,你猜猜,這世間,除了那早已煙消雲散的…‘我’的本尊,還有誰的力量,能讓你那塊小小的血晶,產生如此強烈的…共鳴?”
    共鳴?!
    嗡——!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我左臂上那些被銀色鎖鏈壓制得黯淡無光的魔紋,在話音落下的瞬間,突然劇烈地、不受控制地跳動了一下!一股源自血脈深處、既熟悉又陌生的狂暴悸動,猛地沖擊著我的心髒!
    “不…不可能!”我失聲嘶吼,內心的驚駭如同驚濤駭浪,“共工?!你是共工?!不可能!上古神戰,你早已身隕道消!魂飛魄散!那血晶就是你唯一殘存于世間的精血!你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還活著?!還…還變成一具尸體?!”
    “活著?呵…”那自稱“共工”的存在,聲音里充滿了冰冷的嘲弄,“對你們這些後天生靈而言,或許‘活著’的定義太過狹隘了。煙消雲散?天庭那群自以為是的蠢貨,還有西天那些道貌岸然的禿驢,他們倒是巴不得如此!”
    黑暗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我感覺到背後那冰冷僵硬、緊貼著我後背的“尸體”,似乎…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那雙在我被拽入深淵前驚鴻一瞥的、漆黑如墨的眼楮,仿佛穿透了無盡的黑暗,冷冷地“注視”著我。
    “上古之神,豈是那般容易徹底磨滅的?”他的聲音帶著一種亙古的傲慢,“本神自然有脫身之法。舍棄了大部分殘軀和戾氣,凝聚最後一點不滅的‘神元核心’,化為這具看似毫無生機的‘無名古尸’,悄然沉入這冥界最深處、最寒冷的永寂冰淵…借這萬古玄冰和幽冥死氣,掩蓋最後一絲存在的氣息,慢慢溫養…天庭?他們以為早已將我挫骨揚灰,卻不知老子還留了最後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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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得心神劇震!上古邪神的手段,果然匪夷所思!將自己煉成一具尸體藏匿?這簡直…
    “那秦廣王…”我猛地想到關鍵,“他怎麼會找到你?!”
    “找到我?”共工的聲音充滿了玩味,“不,是我讓他‘發現’我的。”
    “什麼?!”
    “一個散發著強大力量波動的‘無名尸體’,對秦廣王那種身懷異心、又掌握著天庭秘法的家伙來說,意味著什麼?”共工的聲音如同毒蛇在吐信,“一塊無法抗拒的、散發著誘人香味的…大肥肉!他以為是他機緣巧合發現了這具蘊含強大力量的‘遺骸’,可以偷偷吸收煉化,增強自身,甚至成為他未來背叛天庭的資本…他怎麼可能舍得讓天庭知道?”
    “所以…每次他偷偷跑來,試圖用他那點微末的天庭仙力來煉化吸收‘尸體’的力量時…”我的聲音干澀,一個可怕的真相在腦海中成型。
    “哈哈哈!”共工發出一陣低沉而快意的狂笑,“每一次!每一次他自以為是的煉化,都在不知不覺中,被老子反過來…抽走一絲最精純的本源仙力!那個蠢貨,還以為是自己吸收過程中正常的損耗!他根本不知道這‘尸體’是誰!更不知道他每一次的‘努力’,都是在用自己的力量,一點點滋養著老子這最後的神元核心!讓他這頭自以為聰明的蠢驢,給老子拉磨!”
    秦廣王…天庭安插在地府的終極暗子,竟然一直被這具“尸體”當成了養分提取器?!這簡直是天大的諷刺!
    “那他刻在你背上的名單…”我立刻聯想到那關鍵之物。
    “三界清洗名單?”共工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屑,“沒錯,是刻在老子的脊骨上了。那玩意兒蘊含著一絲微弱的天理之力。秦廣王那個蠢貨,以為利用這名單的天理之力,可以加速他對‘尸體’力量的吸收…他的想法,從理論上說,倒也沒錯。”
    “但是!”他的語氣陡然轉厲,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得意,“他千算萬算,漏算了最關鍵的一點!你小子,在人界…吸收了老子那塊充滿戾氣的精血血晶!”
    “所以…”我心髒狂跳。
    “所以!”共工的聲音斬釘截鐵,“老子雖然本體被這該死的玄冰和鎖鏈封禁,神元核心沉寂,但通過你體內那塊源自老子的血晶…老子同樣可以,反向汲取你身上的力量!雖然微弱,但日積月累,加上秦廣王那蠢貨‘無私’的奉獻…老子的神元,早已恢復了不少!”
    原來如此!難怪每次動用血晶力量,反噬都那麼劇烈,總覺得有股力量在暗中吸食!不僅僅是血晶本身的戾氣,還有這老怪物在作祟!
    “秦廣王把你封進來,是想讓你我互相殘殺,自爆元神,他好坐收漁利?”我咬著牙,說出了秦廣王的算計。
    “互相殘殺?自爆?”共工的聲音充滿了鄙夷和一種看待智障般的憐憫,“他的確打的是這個如意算盤。他根本不知道老子的真實身份!只當老子是一具比較難啃、蘊含強大力量的‘古尸’。他也不知道你小子的底細,只當你是走了狗屎運得了些傳承、又被他逼得入魔的倒霉鬼!他以為把你這個‘不穩定炸藥包’丟進來,和老子這具‘硬骨頭’關在一起,最好同歸于盡,炸個半殘,他就能輕松進來‘收割’了…哈哈哈!蠢!蠢不可及!”
    他的笑聲在黑暗的冰棺空間里回蕩,充滿了無盡的嘲諷和快意。
    “他不知道,你體內有老子的本源精血!更不知道,老子這具‘尸體’,就是他千方百計想要煉化的…上古水神共工的最後神元!”
    “他這昏了頭的一封…不是把你丟進了絕地,而是把一份最豐厚的養料…親手送到了老子的嘴邊!”
    冰冷的、帶著無盡貪婪和凶戾的氣息,如同實質般從背後那具“尸體”上彌漫開來,牢牢鎖定在我身上。那纏繞著我的銀色鎖鏈,似乎也隨著他情緒的波動,收得更緊了,勒得我骨骼咯咯作響。
    黑暗,不再是單純的黑暗,而是充滿了上古凶神那赤裸裸的、擇人而噬的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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