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咨詢室

第344章 選擇誰!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寒寺敲鐘人 本章︰第344章 選擇誰!

    黑風谷的血腥勝利,如同在陰界死水般的戰局中投入了一顆熾熱的隕石,激起的不僅是勝利的狂瀾,更是燎原的星火。潰敗的叛軍殘部如同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而匯聚于黑風谷的酆都精銳與鐵壁堡悍卒,則如同剛剛淬火出鞘的利刃,鋒芒畢露,渴望著飲血!

    厲魄鬼將站在臨時搭建的點將台上,臉上依舊殘留著一絲被碾壓的屈辱,但更多的是一種夾雜著敬畏的復雜。

    他看著台下肅立的、涇渭分明的兩支軍隊︰一方是他帶來的酆都精銳,鎧甲森然,紀律嚴明,卻難掩一絲疲憊和驚魂未定;另一方,則是鐵戰統領的鐵壁堡舊部及補充的酆都兵,他們人數稍遜,但個個眼神狂熱,氣息彪悍,如同一群剛剛飽餐了血肉的惡狼,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在點將台一側那道並不高大、卻仿佛能吸聚所有光芒的身影上的我,或者說,在他們心中已近乎神只的“神君”!

    “諸軍听令!” 厲魄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波瀾,聲音帶著鬼將的威嚴,“黑風谷已復,然叛逆未清!蒼林堡、黑岩堡等重鎮,仍陷賊手!奉特使大人諭令,由本將與趙先生共同統軍,即刻開拔!蕩平叛逆,收復失地!凡叛軍者,格殺勿論!凡附逆者,罪不容誅!”

    “蕩平叛逆!收復失地!”

    “格殺勿論!罪不容誅!”

    回應他的,是鐵壁堡一方山呼海嘯般的狂熱吶喊,聲浪幾乎掀翻蒼穹!而酆都精銳一方,則顯得有些遲疑和稀落。

    就在這時,身影動了。我緩步走到點將台邊緣,目光平靜地掃過下方黑壓壓的軍陣。沒有厲魄的激昂,沒有刻意的威壓,但當我目光所及,整個校場瞬間落針可聞!連呼嘯的陰風都仿佛停滯了一瞬。

    “此去,” 我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一個士兵的耳中,如同冰冷的鐵錘敲在心上,“非為征伐,乃為清洗。地府污穢,當以血滌。叛軍之血,附逆之魂,便是爾等功勛簿上最耀眼的銘刻!隨我——”

    我緩緩抬起右臂,指向蒼林堡的方向,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洞穿靈魂的殺伐意志︰

    “踏平叛逆!鑄我地府——鐵血長城!!!”

    “踏平叛逆!鑄我鐵血長城——!!!”

    “神君!神君!神君——!!!”

    這一次,爆發的吶喊是前所未有的狂熱與統一!鐵壁堡士兵的狂熱徹底點燃了酆都精銳心中壓抑的戰意和恐懼轉化而來的瘋狂!數千條手臂高高舉起,兵刃寒光刺破陰雲!聲浪匯聚成恐怖的洪流,在整個黑風谷廢墟上空回蕩,震得殘垣斷壁簌簌發抖!

    大軍開拔,如同黑色的死亡洪流,裹挾著沖天的煞氣,直撲最近的叛軍據點——蒼林堡!

    情報早已探明,蒼林堡主叛變後,此地便成了叛軍一處重要的兵站和物資轉運點,留守兵力約兩千,由叛軍一名心腹鬼將統領,士氣因黑風谷慘敗而低落。

    兵臨城下,沒有勸降,沒有試探。

    “攻城!” 我的命令簡潔而冷酷。

    投石機發出沉悶的咆哮,燃燒著地獄火的巨石如同流星般砸向蒼林堡並不算特別堅固的城牆!張散、李迷率領的死士營先鋒,頂著稀疏的箭雨和零星的骨刺攻擊,將特制的、布滿倒刺的巨大攻城槌狠狠撞向城門!

    “放箭!擋住他們!” 城頭的叛軍將領聲嘶力竭。

    然而,當第一波攻擊稍稍受阻,我立于陣前,淵海境的力量不再刻意內斂,混合著血晶的一絲凶戾邪氣轟然爆發!一股無形的、沉重的威壓如同山岳般轟然降臨整個蒼林堡!城牆上的叛軍士兵瞬間感覺呼吸困難,動作遲滯,仿佛背負著千斤重擔!連那叛軍將領都感覺魂力運轉不暢,臉上露出駭然之色!

    “破!” 我並指如劍,隔空對著那搖搖欲墜的城門一點!

    一道凝練的金色劍氣撕裂長空!

    轟隆——!!!

    本就遭受重擊的城門,連同後面頂門的巨大橫木和數十名叛軍士兵,在金色劍氣的狂暴沖擊下,瞬間化為漫天碎木和血肉殘渣!一個巨大的缺口豁然洞開!

    “殺進去!一個不留!” 鐵戰須發皆張,第一個揮舞著巨刃沖入缺口!如同猛虎入羊群!緊隨其後的聯軍士兵,被那破城一劍的威勢徹底點燃了嗜血的瘋狂,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涌入城內!

    巷戰瞬間爆發!但這是一場不對等的屠殺!失去了城牆依托,又被那恐怖的威壓削弱了意志的叛軍,在如狼似虎、士氣如虹的聯軍面前,脆弱得如同待宰的羔羊!狹窄的街道成了修羅場,刀光劍影,血肉橫飛!叛軍的抵抗零星而絕望,很快就被淹沒在黑色的浪潮之中。

    我緩步踏入城中,腳下是粘稠的魂血和破碎的肢體。所過之處,士兵們自動分開道路,狂熱地跪地行禮,高呼“神君”!目光中充滿了無與倫比的敬畏和崇拜。

    最終,負隅頑抗的叛軍將領和數十名死忠被堵在了堡主府內。當鐵戰和王綸渾身浴血地踹開府門時,看到的是一地狼藉和癱軟在地、面無人色的蒼林堡守將及其家眷。

    “饒命!饒命啊!我是被逼的!” 蒼林堡守將涕淚橫流,磕頭如搗蒜。

    “叛逆者,死。” 我冰冷的聲音宣判了他的結局。鐵戰手起刀落,一顆驚恐的頭顱滾落塵埃。堡主府被付之一炬,連同里面所有被俘的、確認附逆的叛軍頭目和堡主家眷,在淒厲的慘嚎中化為灰燼!血腥的清洗,震懾了所有蠢蠢欲動的心!

    蒼林堡的血腥收復,如同點燃了火藥桶。消息傳開,整個東部戰區的官軍殘部如同被注入了強心劑,開始從蟄伏中復甦,對佔據各處的叛軍發動了猛烈的反撲!而聯軍的下一個目標,是叛軍經營更久、防御更堅固的黑岩堡!

    黑岩堡內囤積了大量物資,更有叛軍近三千精銳和投靠的黑岩堡主死守。吸取了蒼林堡教訓,叛軍收縮防御,依托堅城和布置在城頭的“怨念骨刺”發射塔,擺出了死守的架勢。

    聯軍兵臨城下,氣氛凝重。

    “強攻傷亡太大。” 厲魄看著那如同鋼鐵刺蝟般的堡壘,眉頭緊鎖。

    “無妨。” 我目光平靜地掃過黑岩堡,最終停留在城堡依傍的那座巨大、散發著硫磺氣息的火山之上。“借點東西用用。”

    在所有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我獨自一人,化作一道流光,朝著那座沉寂的火山口飛掠而去!淵海境的力量毫無保留地釋放,金色的輝光在火山口上空形成一道耀眼的光柱!

    “他要做什麼?” 叛軍和聯軍士兵都目瞪口呆地看著。

    我懸浮在火山口上空,下方是翻滾沸騰、散發著恐怖高溫和毀滅氣息的暗紅色岩漿。額間,那被壓制的共工血晶似乎感應到了同源的狂暴力量,開始劇烈搏動!我引導著血晶的邪異力量,混合著磅礡的人皇氣,雙手結印,對著下方沸騰的岩漿海,悍然一引!

    “玄冥真水!御萬水!起——!!!”

    一聲仿佛來自遠古的低沉咆哮,響徹天地!雖然無法真正調動無支祁的玄冥真水,但我模擬其意,以血晶為引,人皇氣為基,強行撬動了這天地間最狂暴的力量之一!

    轟隆隆——!!!

    沉寂的火山如同被激怒的遠古巨獸,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大地劇烈顫抖!在無數道駭然欲絕的目光注視下,一道直徑超過十丈、如同怒龍般的熾熱岩漿洪流,被一股無形的恐怖力量強行從火山口中抽離出來!它翻滾著,咆哮著,裹挾著毀滅一切的威能,被強行扭轉了方向,如同天罰之鞭,劃破陰暗的天空,朝著下方堅不可摧的黑岩堡——狠狠抽下!!!

    “不——!!!” 城頭的叛軍發出了絕望的嘶嚎!

    轟——!!!!!!!

    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怖撞擊!熾熱的岩漿洪流狠狠砸在黑岩堡最高、最堅固的主城樓和附近的城牆上!堅硬的陰鐵黑曜石在數千度的高溫熔岩面前,如同冰雪般消融!巨大的城樓瞬間被吞沒、汽化!布置在附近的“怨念骨刺”發射塔如同紙糊的玩具般扭曲、熔化!被直接命中的叛軍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化為青煙!沖擊波裹挾著滾燙的碎石和岩漿,如同毀滅的風暴席卷了小半個城堡!城牆被熔出一個巨大的、流淌著熾熱熔岩的恐怖豁口!濃煙烈焰沖天而起,將半邊天空都染成了赤紅色!

    整個戰場,死一般的寂靜!無論是叛軍還是聯軍,都被這如同神罰般的恐怖景象徹底震懾!這…這已經不是戰爭,這是天災!是神怒!

    “殺——!!!” 鐵戰第一個從震撼中驚醒,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他的聲音充滿了無與倫比的狂熱和敬畏!聯軍士兵如同從噩夢中驚醒,隨即爆發出比之前更甚百倍的瘋狂戰意!如同赤色的潮水,朝著那熔岩流淌、如同地獄入口般的巨大豁口,發起了最後的沖鋒!

    黑岩堡內,已經是一片末日景象。僥幸未被岩漿吞噬的叛軍也徹底崩潰了意志。抵抗?在那毀天滅地的威力面前,一切抵抗都顯得如此可笑!聯軍幾乎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就徹底佔領了這座號稱永不陷落的堡壘。負隅頑抗的黑岩堡主被從藏身的地窖里拖出來時,已經嚇得屎尿齊流,被憤怒的鐵戰親手斬下了頭顱,懸掛在殘破的堡門之上!

    蒼林堡的血腥清洗,黑岩堡的天罰破城!兩場風格迥異卻同樣震撼、同樣殘酷的勝利,如同兩道撕裂陰雲的閃電,瞬間傳遍了整個地府東部戰區!

    “鐵壁堡趙神君!引天火焚城!”

    “蒼林叛逆,雞犬不留!”

    “黑岩堅城,一擊而破!”

    “神君威武!所向披靡!”

    消息所到之處,原本被叛軍壓得喘不過氣、龜縮在堡壘中瑟瑟發抖的各地官軍殘部,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勇氣!他們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復仇的曙光!無數支被打散的隊伍重新集結,被圍困的堡壘爆發出決死的反擊!

    “追隨神君!殺光叛逆!”

    “光復失地!為死難的兄弟報仇!”

    “神君所指,吾等兵鋒所向!”

    整個東部戰區,瞬間沸騰!大大小小的反攻如同燎原之火,在遼闊而陰森的冥土上瘋狂蔓延!叛軍驚恐地發現,那些原本如同待宰羔羊的官軍,突然變成了悍不畏死的瘋子!他們高喊著“神君”的名號,如同打了雞血般瘋狂沖擊著叛軍的防線!局勢,在短短數日之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轉!

    而作為這一切風暴的源頭,我率領著士氣如虹、規模如同滾雪球般壯大的聯軍沿途不斷有官軍殘部加入),如同犁庭掃穴般,一路橫掃!一座座淪陷的堡壘被光復,一股股叛軍被殲滅或擊潰!血腥的鎮壓毫不留情,凡是確認附逆的堡主、將領,皆被公開處決,頭顱懸于城門!頑抗的叛軍據點,往往伴隨著毀滅性的打擊。或是精準的斬首,或是小範圍調動地脈之力制造天災!

    聯軍所過之處,留下的是叛軍的尸山血海,是焚毀的叛逆巢穴,是重新豎起的酆都旗幟,以及…無數道狂熱追隨、如同仰望神明般的目光!士兵們爭相目睹“神君”的真容,哪怕只是遠遠一瞥,也足以讓他們激動得渾身顫抖!鐵戰早已徹底臣服,心甘情願地作為我手中最鋒利的刀。連厲魄和他麾下的酆都精銳,在一次次震撼的勝利面前,也收起了所有的心思,看向我的眼神只剩下深深的敬畏和一種…追隨強者的本能。

    當最後一座東部重要堡壘——“枯骨要塞”的叛旗被斬落,標志著整個地府東部戰區徹底光復的消息如同颶風般席卷冥界時,我站在要塞最高處,眺望著這片被戰火重新洗禮過的、依舊陰森卻已不再絕望的土地。腳下,是匯聚如海、鎧甲染血卻眼神狂熱的軍隊,無數條手臂高高舉起,兵刃直指蒼穹,震耳欲聾的吶喊聲匯聚成撼動三界的洪流︰

    “神君!神君!神君——!!!”

    “光復東境!神君威武——!!!”

    血晶在額間深處傳來滿足而有力的搏動,仿佛在呼應著這萬眾歸心、權柄在握的無上榮光。地府的亂局,因我一人之力,從叛軍勢大的絕望深淵,被硬生生扳成了戰略相持!

    枯骨要塞高聳的城牆上,玄色的酆都大旗與鐵壁堡的猙獰戰旗並列飄揚,在陰雲下獵獵作響。要塞之下,是連綿如黑色海洋的軍營,無數魂火在營帳間明滅,匯聚成一片肅殺而狂熱的星河。士兵們操練的呼喝、兵刃交擊的鏗鏘、甚至傷兵營壓抑的呻吟,都交織成一股磅礡的、只屬于勝利者的鐵血洪流。

    要塞主廳,氣氛卻與外界的狂熱截然不同。廳內陳設粗獷,巨大的黑曜石桌案上攤著東部戰區詳盡的輿圖,上面插滿了代表收復失地的酆都小旗。鐵戰、厲魄等將領分列兩側,人人甲冑染血未褪,氣息沉凝,眼神卻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狂熱,聚焦在主位之上。

    主位端坐的,正是我。一身簡單的玄色勁裝,腰間懸著不起眼的骨刃,氣息內斂如淵。只是額間那枚被強行壓制、卻依舊散發著隱晦猩紅波動的晶石,以及周身那無形中凝聚的、仿佛能號令萬軍的威壓,讓這簡單的裝束也透出令人窒息的威嚴。

    廳門被推開,玄陰特使在兩名酆都高階鬼吏的陪同下走了進來。他枯槁的臉色比在鐵壁堡時好了許多,那四條暗金鎖鏈雖未解除,但衰敗氣息已被壓制。他看向我的眼神,復雜到了極點,有劫後余生的慶幸,有對“神使”身份的敬畏,更有目睹東部光復奇跡後的深深震撼。

    “趙…趙先生!” 玄陰特使快步上前,臉上堆起無比恭敬甚至帶著諂媚的笑容,深深一揖,“恭喜先生!賀喜先生!東部大捷,光復失地,力挽狂瀾于既倒!此乃不世之功!閻君聞之,龍顏大悅!特遣本使,攜酆都嘉獎令,犒賞三軍,表彰先生蓋世功勛!” 他聲音洪亮,帶著特使的威儀,但在場所有人都听得出,這威儀是向著誰。

    他身後一名鬼吏立刻上前,雙手捧上一個由陰沉木打造、瓖嵌著幽綠鬼玉的華貴寶匣。玄陰特使親自打開寶匣,里面並非什麼神兵利器或稀世珍寶,而是一卷以暗金色絲線裝裱、散發著淡淡冥府威嚴氣息的錦帛——酆都嘉獎令。

    玄陰特使清了清嗓子,展開錦帛,用抑揚頓挫的語調開始宣讀︰“酆都大帝敕令︰查鐵壁堡客卿趙鐵柱,忠勇無雙,智謀超群!于黑風谷力挽狂瀾,救特使于危難;于斷魂嶺奇兵天降,斬將奪旗,光復黑風谷;更率虎賁之師,橫掃東境,連克蒼林、黑岩、枯骨諸堡,滌蕩妖氛,重振地府綱紀!其功昭昭,可耀幽冥!特賜‘蕩寇神威’尊號,享酆都三品鬼將俸祿,蔭及親族。所部將士,各有封賞!望爾等再接再厲,蕩平余孽,還我地府朗朗乾坤!欽此!”

    詔書辭藻華麗,極盡褒揚,將我的功績夸得天花亂墜。然而,廳內一片寂靜。鐵戰等人面無表情,厲魄眼神深處甚至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什麼“蕩寇神威”虛名,什麼“三品鬼將俸祿”,什麼“蔭及親族”,一個地府孤魂哪來的親族?,對于剛剛親手引動火山熔岩、踏平數座堅城、被萬千將士奉若神明的存在而言,簡直是赤裸裸的羞辱和空頭支票!連最基本的實權職位、封地、或者一件像樣的法寶都沒有!

    玄陰特使念完,臉上帶著矜持而得意的笑容,雙手捧著詔書,恭敬地遞向我︰“趙先生,請接大帝法旨!”

    我緩緩抬起眼皮,目光平靜地掃過那卷華而不實的錦帛,嘴角勾起一絲微不可察的弧度。那弧度里沒有欣喜,只有冰冷的嘲弄。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我伸出兩根手指,如同拈起一片落葉般,隨意地夾住了那卷象征著酆都最高褒獎的詔書。

    “謝大帝恩典。” 我聲音平淡無波,甚至帶著一絲敷衍,對著酆都方向象征性地拱了拱手。然後,在玄陰特使愕然、鐵戰等人解氣、厲魄眼皮直跳的目光中,我手腕一抖,那卷價值連城的錦帛詔書,如同垃圾般被隨手丟在了冰冷的黑曜石桌案一角,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廳內的空氣瞬間凝固了。那兩名高階鬼吏臉色煞白,身體微微發抖。玄陰特使的笑容僵在臉上,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一絲慌亂。

    “呃…趙先生…” 玄陰特使干咳一聲,強笑道,“大帝法旨,意義非凡…先生…”

    “特使大人遠來辛苦。” 我打斷他,站起身來,語氣帶著不容置疑,“鐵堡主,厲將軍,整軍備武,安撫傷卒,清點繳獲之事,就勞煩二位了。我與特使大人,還有些‘要事’相商。” 我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玄陰特使。

    鐵戰和厲魄立刻躬身領命︰“是!先生神君)!” 兩人帶著將領迅速退下,廳內只剩下我和玄陰特使,以及那兩名噤若寒蟬的鬼吏。

    “你們也退下,門外候著。” 玄陰特使揮退了鬼吏,廳門被關上。他臉上的強笑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焦慮、敬畏和強烈好奇的復雜表情。他快步走到我身邊,壓低聲音,帶著一絲急切︰“趙先生!不,上使!您…您此舉是否太過…大帝那邊…”

    “大帝?” 我輕笑一聲,打斷他,轉身走到窗邊,俯瞰著下方浩瀚的軍營,聲音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從容,“玄陰,你可知,此番東境大捷,為何能摧枯拉朽,所向披靡?”

    玄陰特使一愣,隨即眼中爆發出強烈的光芒︰“難道…難道真是天上真君…”

    “不錯。” 我轉過身,目光深邃地看著他,臉上帶著一種“你終于明白了”的了然,“若非真君大人洞察此地府亂局,于關鍵時刻降下神力加持,助我破開黑岩堡天塹,引動地火滌蕩污穢,僅憑凡俗之力,焉能成此偉業?”

    我伸出手,掌心向上,一縷極其微弱、卻純正堂皇的金色神氣再次升騰而起,雖然一閃而逝,但那屬于天庭的、至高無上的烙印,卻讓玄陰特使渾身劇震,激動得幾乎要跪下去!

    “果真是真君神力!果真是真君神力啊!” 玄陰特使聲音發顫,枯槁的臉上涌起病態的紅暈,“天佑地府!天佑地府啊!上使!真君可有其他示下?下一步我們該如何?是否需要酆都全力配合?大帝那邊,本使定當…”

    “玄陰。” 我再次打斷他興奮的喋喋不休,聲音陡然轉冷,帶著一種直刺靈魂的壓迫感,“真君行事,自有法度,豈容凡俗妄加揣測?今日之事,你需謹記,天機不可泄露!”

    我逼近一步,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死死鎖住玄陰特使的雙眼︰“今日之言,出我口,入你耳。若有第三個人知曉,無論是誰,哪怕是你效忠的酆都大帝…泄露天機者,必遭天罰!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你,可明白?!” 最後幾個字,如同重錘敲在他的神魂之上!

    玄陰特使如遭雷擊,臉色瞬間慘白如紙,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他感受到了那話語中蘊含的、絕非虛言恫嚇的恐怖意志!那是一種來自更高層次、凌駕于地府規則之上的毀滅氣息!

    “明…明白!小神明白!小神以神魂起誓!今日之言,爛在肚里!絕不敢泄露分毫!否則,甘受天罰,形神俱滅!” 玄陰特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帶著哭腔和極致的恐懼,指天發誓。

    看著他那驚弓之鳥般的模樣,我心中冷笑。誓言?不過是權宜之計。但有了這“天罰”的威懾,至少在關鍵時刻,能讓他閉嘴。

    我緩緩收斂了那駭人的壓迫感,但目光依舊銳利如鷹隼,俯視著跪在地上的玄陰特使︰“起來吧。記住你的誓言。接下來,我有要事問你。”

    玄陰特使戰戰兢兢地爬起來,垂手侍立,姿態卑微到了極點︰“上使請吩咐!小神…小神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沒有立刻發問,而是踱了兩步,聲音變得低沉而意味深長︰“玄陰,你覺得…我待你如何?”

    玄陰特使一愣,隨即忙不迭地回答︰“上使于黑風谷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又為地府立下不世功勛!小神…小神感激涕零,萬死難報!”

    “感激?” 我停下腳步,轉身直視他的眼楮,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靈魂,“僅僅…只是感激嗎?”

    玄陰特使被我看得心頭發毛,額頭冷汗更多了︰“上使…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 我聲音陡然轉冷,一字一句,如同冰錐鑿心,“在你心中,是酆都大帝的旨意重要,還是…我趙鐵柱的話,重要?”

    轟!

    如同驚雷在玄陰特使腦中炸響!他猛地抬頭,枯槁的臉上血色盡褪,眼中充滿了巨大的驚駭和茫然!這…這問題太過誅心!太過僭越!這已經不是在問立場,而是在問…效忠的對象!

    “上…上使…這…大帝乃地府至尊,小神…小神…” 他語無倫次,冷汗涔涔而下。

    “看著我!” 我厲喝一聲,聲音如同九天驚雷,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志和一絲刻意引動的血晶邪力威壓,狠狠沖擊著他的神魂!“回答我!在酆都大帝與我之間,你——玄陰!選擇效忠誰?!現在!立刻!回答我!”

    恐怖的威壓如同實質的山岳,狠狠壓在玄陰特使的心頭!他感覺自己的魂核都在顫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崩碎!眼前這位“上使”的身影,在威壓中變得無比高大、無比恐怖,仿佛化作了執掌生死的遠古神魔!而遙遠的酆都大帝,在此刻的生死威逼面前,竟顯得如此遙遠而虛幻!

    “我…我…” 玄陰特使牙齒咯咯作響,巨大的恐懼和求生的本能徹底淹沒了他。他知道,這個選擇,將決定他此刻的生死!他腦中飛速閃過“二郎神使”的身份,閃過那毀天滅地的神力,閃過自己發下的“天罰”毒誓…最終,所有的念頭都化作了最原始的恐懼和對強者的依附!

    “小神…小神玄陰!” 他猛地低下頭,幾乎是以頭搶地,用盡全身力氣嘶喊出來,聲音因為極致的恐懼而扭曲變形,“願…願效忠上使!唯上使馬首是瞻!此生此世,永不背棄!若違此誓,天地共誅,魂飛魄散——!!!”

    最後一個字吼出,他如同虛脫般癱軟在地,大口喘著粗氣,魂體明滅不定。

    看著腳下如同爛泥般癱軟、卻終于吐出了“效忠”二字的玄陰特使,我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冰冷的笑容。成了。雖然這效忠的根基是建立在對“二郎神使”身份的恐懼和幻想之上,但無所謂。有了這誓言,有了他酆都特使的身份作為內應,再加上我手中這支橫掃東境的虎狼之師…

    我再次走到窗邊,目光穿透要塞的壁壘,仿佛看到了那座隱藏在冥土最深處的、象征著地府至高權力的酆都城。血晶在額間深處傳來一陣滿足而有力的搏動,仿佛在渴望著更廣闊的舞台和更強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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