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咨詢室

第306章 發作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寒寺敲鐘人 本章︰第306章 發作

    第七處營地的混亂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的漣漪卻是冰冷的恐懼。手電光柱在江面上瘋狂掃射,如同受驚野獸的眼楮,卻照不透那墨綠色漩渦深處的黑暗。隊員的哭喊、秦空的怒吼、設備報警的尖嘯,混合著江水的永恆咆哮,構成了一曲絕望的交響。

    我們這邊,篝火的光芒似乎也黯淡了幾分,映照著幾張驚疑不定的臉。

    眾人立刻收拾起簡單的物品,熄滅篝火。在老石頭緊張而熟練的帶領下,我們如同融入夜色的陰影,迅速而無聲地撤離了這片剛剛經歷慘劇的河灘,朝著更高處、更遠離江岸的臨時營地退去。

    回到相對安全的營地,氣氛依舊凝重得如同灌了鉛。陳九重新點起一小堆篝火,火光跳躍,卻驅不散心頭的寒意。

    “活墨水…吃人…瞬間消失…” 陳九喃喃自語,臉色發白,“老板,那東西…到底是什麼?我們下去的時候,它為什麼…”

    “因為我們不是‘食物’。” 黑疫使的聲音帶著一種冰冷的洞悉,“或者說,我們的‘味道’不對。本座的枯寂,齊天大聖的妖氣,甦施主的水靈,李施主的…血晶煞氣…對那水下的存在而言,或許如同劇毒,或難以下咽的頑石。它選擇蟄伏、規避。而第七處的隊員…凡人血肉,氣血旺盛,在那片凝固死寂、隔絕靈力的水域中,便如同黑暗中的燭火,吸引著饑渴的掠食者。”

    這個解釋,殘酷而合理。

    “媽的!那鬼東西還挑食?!” 齊天一拳砸在旁邊的大樹上,震得落葉簌簌而下,“欺軟怕硬的東西!有本事出來跟俺老孫過兩招!”

    甦雅抱著膝蓋,身體微微發抖︰“那…那些被拖下去的人…豈不是…”

    “凶多吉少。” 我沉聲道,聲音干澀。秦空描述過的干尸景象浮現在腦海——渾身血液被抽干,殘留著惡意的呋鴃@飪峙戮褪悄恰盎金  鋇慕撤絞劍br />
    就在這時,一陣沉重而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

    “李!安!如!”

    秦空的身影如同暴怒的雄獅,沖破營地的黑暗,直撲到我面前!他雙目赤紅,胸膛劇烈起伏,身上還帶著江水的濕氣和硝煙味可能隊員開過火),額角青筋暴跳,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

    “你干的好事!” 他幾乎是咆哮著,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我臉上,“是不是你們!是不是你們下水驚動了下面的鬼東西?!現在好了!兩個兄弟!活不見人死不見尸!被那該死的黑水拖走了!你滿意了?!這就是你說的‘控制局面’?!這就是你說的‘不會波及普通人’?!”

    面對他火山爆發般的指責和幾乎實質化的憤怒,我異常冷靜。我知道,此刻任何辯解在失去戰友的痛楚面前都蒼白無力。

    “秦空,” 我直視著他噴火的眼楮,聲音平穩,卻帶著沉重的力量,“冷靜點。听我說。”

    “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 秦空怒吼,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似乎下一秒就要揮過來。他身後的兩名隊員也跟了上來,手按在腰間,眼神不善地盯著我們,尤其是齊天。

    齊天冷哼一聲,定海針桿微微抬起,一股無形的妖氣威壓彌漫開來,讓那兩名隊員臉色一白,不由自主地後退半步。

    “秦處長!” 陳九趕緊上前一步,試圖緩和氣氛,“我們老板也很震驚!我們下去的時候真的什麼都沒遇到!要是知道下面有那種東西,我們怎麼可能…”

    “閉嘴!” 秦空粗暴地打斷陳九,目光死死鎖住我,“李安如!我要一個解釋!一個能讓我不立刻把你們抓起來的解釋!否則…我不管你有什麼手段!拼著這條命,我也要…”

    “否則如何?” 我打斷他,向前踏出一步,身上那股因血晶和水下遭遇而更加陰郁深沉的煞氣不再刻意收斂,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彌漫開來!篝火的光芒在我臉上投下跳動的陰影,額角那點暗紅血晶在黑暗中仿佛一只冰冷的眼楮。這一刻,我如同剛從幽冥歸來的古墓王者,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壓迫感。

    “拼掉你這條命?還有你手下兄弟的命?秦空,你是個好隊長,但別做無謂的犧牲。憤怒解決不了問題,只會讓你失去理智,讓事情更糟。”

    我強大的氣勢和冰冷的話語,像一盆冰水,暫時澆熄了秦空一部分怒火,讓他赤紅的眼楮恢復了一絲清明,但痛苦和憤怒依舊在燃燒。

    “那你說!下面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他咬著牙,聲音嘶啞。

    “我們也在推測。” 我收斂了些氣勢,但語氣依舊凝重,“根據你們隊員的描述和我們之前的遭遇,目前最可能的猜測是…” 我頓了頓,目光掃過秦空和他身後驚疑不定的隊員,最終落回秦空臉上,一字一句地說道︰“那屏蔽神識、如同活物般的墨綠色江水本身,很可能就是‘鎖龍淵’里鎖著的‘龍’!或者說,是一種我們無法理解的、與這片水域融為一體的…活體能量!或者…意識!”

    “江水…本身?” 秦空愣住了,他身後的隊員也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這個答案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範疇。

    “對。” 黑疫使接口,聲音低沉,“絕靈凝固,吞噬神識,活化掠食…此乃‘域靈’或‘地縛惡念’之特征。非是獨立個體,而是整片水域…活了!”

    “活了?!” 秦空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地看向遠處黑暗中咆哮的江面,眼神中充滿了更深的恐懼。如果整片水域都是敵人…

    “而禹王鼎…” 我接著說道,拋出了更驚悚的猜想,“它可能從未離開,也從未被移動…它就‘在’這里!或者說,它已經和這片被污染的、活化的水域…融為一體了!它就是這片水域的‘核心’!或者說…鎮壓的核心,已經變成了污染的核心!”

    這個念頭如同閃電劈開迷霧!為什麼無支祁感知不到?為什麼天庭想移走卻失敗?為什麼我們找不到實體?因為鼎可能已經不再是那個青銅巨鼎,它的力量、它的存在形式,已經與這片被它長久鎮壓或污染的水域深度糾纏,不分彼此!

    秦空被這大膽而驚悚的猜想震得說不出話來,臉上的憤怒被巨大的震驚和茫然取代。

    就在這時,我額角的血晶猛地傳來一陣前所未有的、劇烈而清晰的悸動!不再是混亂的指引,而是一種冰冷的、帶著強烈吸引力的共鳴!仿佛水底有什麼東西,正在隔著厚重的“水牆”,與它遙相呼應!一股微弱卻無比清晰的“意識流”——冰冷、古老、充滿怨毒與無盡的渴望——如同冰冷的毒蛇,順著血晶的聯系,猛地鑽入我的腦海!

    “呃!” 我悶哼一聲,身體不受控制地晃了晃,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那股冰冷的意識充滿了暴戾的吞噬欲望,瘋狂沖擊著我的神識!它想吞噬我!或者說,想吞噬我額角的血晶!

    “老板!” “安如!” 陳九和甦雅驚呼出聲。

    齊天和黑疫使也瞬間察覺到我氣息的劇烈波動,立刻警惕起來。

    “怎麼了?!” 秦空也被我這突如其來的反應嚇了一跳,暫時忘記了憤怒,下意識地問道。

    我強忍著腦海中被異物入侵的劇痛和冰冷,死死按住額角悸動得仿佛要破皮而出的血晶,眼中爆射出駭人的精光,死死盯著那墨綠色的、翻騰咆哮的漩渦中心!

    “它…在…叫我…” 我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聲音帶著一種被強行侵入的顫栗和冰冷的興奮,“那水下的‘東西’…或者說…那‘活著的江’…它感應到了血晶!它…想要它!”

    所有人都驚呆了!連秦空都忘記了憤怒,只剩下毛骨悚然的寒意!

    禹王鼎不僅活著…它還擁有意識?!並且…它對我額頭的共工血晶,產生了無法抗拒的…貪婪?!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尋寶或者對抗守衛了!這是一場兩個古老、強大、且充滿神秘的存在之間,隔著詭異水域的…致命吸引與吞噬的序幕!

    夜色更深,江風更寒。篝火的光芒在眾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搖曳不定,仿佛隨時會被那來自深淵的、活著的墨綠色巨口吞噬。真正的恐怖,才剛剛顯露出它冰山一角的猙獰!

    篝火旁,死一般的寂靜被江風撕扯。我死死按住額角那劇烈悸動、仿佛要破顱而出的血晶,冷汗瞬間浸透了內衫。那股冰冷、怨毒、充滿無盡吞噬欲望的意識流,如同附骨之疽,在我腦海中瘋狂沖撞、嘶鳴!它要血晶!它要吞噬掉這同源而生的、蘊含著上古水神暴戾精粹的力量!

    “走!立刻!馬上離開這里!” 我幾乎是嘶吼出來,聲音因為對抗腦海中的入侵而扭曲變形,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和…一絲難以掩飾的恐懼!

    額角的血晶在劇烈跳動,暗紅色的紋路在皮膚下如同活蛇般蔓延,散發出令人心悸的陰冷煞氣,周圍的溫度都仿佛驟降了幾分。

    秦空也被我這副模樣和話語中的驚懼震住了。他親眼見過我“發瘋”,但此刻的感覺更加凶險!那不僅僅是對內的失控,更像是在與某個來自深淵的恐怖存在隔空角力!他看了一眼那墨綠色的、仿佛在無聲嘲笑著他們的恐怖漩渦,又看了看我額頭上那妖異跳動的血晶,眼中最後一絲質疑被巨大的危機感取代。

    “撤!” 秦空當機立斷,對著隊員吼道,“小王小趙!收拾裝備!通知後方,啟動最高級別應急預案!封鎖巫峽老鷹嘴周邊二十公里江面及陸路!非第七處及軍方特許,任何人、船不得靠近!違令者…采取強制措施!” 他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鐵血軍人的決斷。

    “是!” 兩名隊員雖然驚魂未定,但听到命令,立刻強打精神,迅速行動起來。通訊設備被快速架設,加密電波刺破夜空。

    “老石頭!” 陳九也立刻招呼向導,“帶路!走最近的路回縣城!快!”

    沒有人再廢話。恐懼如同實質的鞭子抽打著每一個人。我們一行人,加上秦空和他剩下的兩名隊員犧牲隊員的遺體打撈已是奢望),在老石頭驚恐卻熟稔的帶領下,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逃離了這片如同魔域般的河灘。沉重的腳步聲、急促的喘息聲、還有江風裹挾著那永恆咆哮的江水聲,成了撤退路上唯一的伴奏。

    回程的路感覺比來時更加漫長和艱難。山路崎嶇,夜色濃重如墨。我走在隊伍中間,甦雅和黑疫使一左一右緊跟著我,隨時準備出手壓制我可能的異變。齊天則殿後,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的陰影,定海針桿緊握在手,妖氣內斂卻蓄勢待發。

    我全部的意志力都用在壓制額角的血晶和對抗腦海中那股冰冷的意識入侵上。每一次悸動都像有一根冰冷的針在刺穿我的顱骨,那股怨毒貪婪的意念如同跗骨之蛆,不斷低語著誘惑與威脅。

    它描繪著融合後的強大,控訴著被鎮壓的屈辱,威脅著要將我的靈魂撕碎吞噬…我必須調動金丹全部的力量,凝聚神識光膜,死死守住靈台清明,同時還要分心壓制血晶本身的暴動。汗水如同小溪般從額頭滾落,浸濕了衣領,臉色蒼白得嚇人。

    “安如…撐住!” 甦雅的聲音帶著哭腔,她不斷將蘊含著“淨流”之力的溫和靈力渡入我體內,試圖幫我平復翻騰的氣血和煞氣。

    黑疫使則不斷將一絲絲枯寂本源的氣息籠罩在我額頭附近,形成一層極其微弱的灰色屏障,試圖隔絕那來自水下的精神污染。

    秦空和他的隊員沉默地跟著,不時用復雜的眼神看向我。他們看到了我的痛苦掙扎,也感受到了那股從我身上散發出的、越來越令人不安的陰冷氣息。此刻,他們終于徹底相信,水下那東西的恐怖,絕非他們之前想象的那麼簡單!這個“李安如”,本身就是一柄雙刃劍,一個行走的…麻煩源!

    天亮時分,我們終于狼狽不堪地逃回了巫山縣城。沒有停留,直接入住了縣城里條件最好的一家臨江酒店。

    “開三間最好的套房!要頂樓!安靜!” 陳九直接甩出一疊現金拍在前台。

    秦空則立刻開始布置︰“小王,你帶兩個人,立刻去縣水利局和航道管理處,接管他們的監控室!我要老鷹嘴江面及沿岸所有攝像頭畫面,實時回傳!小趙,聯系最近的駐軍雷達站,請求對那個區域進行低空掃描和磁場監測!有任何異常能量波動,立刻報告!加密頻道保持暢通!另外,通知地方上,就說…江底發現不明危險污染物,正在進行緊急處置,讓民眾遠離江岸!”

    第七處的機器高速運轉起來,展現出國家機器的力量。一張無形的監控大網,迅速籠罩了那片剛剛吞噬了生命的險惡水域。

    而我,則被眾人簇擁著,幾乎是架進了頂樓最角落、最安靜的一間套房。門一關上,我立刻盤膝坐在地毯中央。

    “甦雅!符!” 我低吼一聲,聲音嘶啞。

    甦雅早已準備好,迅速將幾張精心繪制的、融合了“淨流”與枯寂本源的復合符貼在我額頭、胸口和四肢要穴。符亮起柔和的藍灰色光芒,形成一張能量網,試圖壓制和淨化血晶的躁動。

    “大師!助我!” 我看向黑疫使。

    黑疫使盤膝坐在我對面,枯瘦的雙手結印,一股更加精純、更加深沉的灰敗氣息彌漫開來,如同無形的鎖鏈,纏繞向我的額頭,重點壓制那一點暗紅!他的枯寂本源與血晶的煞氣激烈踫撞,發出細微的、令人牙酸的滋滋聲。

    “猴哥!護法!” 我最後看向齊天。

    “放心!有俺在!天王老子也別想進來!” 齊天抱著定海針桿,如同門神般矗立在房門口,金色的妖瞳警惕地掃視著門外走廊的動靜,強悍的妖氣將整個房間籠罩在內,隔絕內外。

    陳九則守在窗邊,緊張地看著樓下街道和遠處的江面。

    壓制開始了!

    額角的血晶如同被激怒的凶獸,瘋狂地抵抗著符和枯寂本源的壓制!那股來自水下、冰冷怨毒的意識流也仿佛受到了刺激,更加瘋狂地沖擊著我的神識壁壘!劇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襲來,眼前陣陣發黑,耳中充斥著尖銳的嘶鳴和冰冷的咆哮!

    我咬緊牙關,牙齦都滲出血絲!金丹瘋狂運轉,靈力如同奔騰的江河在經脈中咆哮,與血晶的力量、外來的意識進行著殊死的拉鋸戰!汗水瞬間濕透了全身,身下的地毯都被浸濕了一片暗色。皮膚下的血管根根暴突,呈現出一種不祥的暗紅色,尤其是額頭附近,青筋虯結,那點血晶更是紅得妖異欲滴!

    “呃啊——!” 劇烈的痛苦讓我忍不住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身體不受控制地痙攣起來。

    “安如!” 甦雅急得眼淚直流,拼命維持著符的輸出。

    黑疫使的額頭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枯寂本源的氣息波動劇烈,顯然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時間在極致的痛苦和無聲的對抗中緩慢流逝。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窗外的天色從蒙蒙亮到日上三竿,再到午後斜陽。

    終于,在符光芒和枯寂本源的雙重壓制下,在我自身金丹力量的頑強抵抗下,血晶那狂暴的悸動漸漸平復下去,皮膚下蔓延的暗紅紋路也緩緩消退。腦海中那冰冷怨毒的嘶鳴和吞噬欲望,如同退潮般減弱、消散,最終被重新隔絕在那厚重的“水牆”之外。

    “呼…呼…” 我如同虛脫一般,猛地向後倒去,被甦雅和黑疫使手忙腳亂地扶住。渾身濕透,臉色慘白如紙,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全身針扎般的疼痛。額角的血晶雖然依舊存在,散發著陰冷,但那股狂躁的悸動和與外界的詭異聯系,總算被暫時壓制了下去。

    “成…成功了?” 陳九驚喜又後怕地問。

    “暫…暫時壓住了…” 我虛弱地說道,聲音嘶啞得厲害,感覺喉嚨里都帶著血腥味。精神上的疲憊感如同山崩海嘯般襲來,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鉛。

    “老板,你先休息!” 陳九趕緊拿來水和毛巾。

    我靠在甦雅懷里,感受著她身上傳來的溫暖和擔憂,意識逐漸模糊。在陷入昏睡前的最後一刻,我透過窗簾的縫隙,看到窗外遠處那奔流的長江。渾濁的江水在陽光下泛著粼光,看似平靜,卻仿佛隱藏著無盡的凶險。

    禹王鼎…或者說那“活著的江”…它對血晶的吸引…如同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短暫的壓制只是喘息,真正的風暴…才剛剛開始醞釀。秦空的監控網,能捕捉到那墨綠色深淵下的真正動靜嗎?下一次…我們又該如何應對?這些問題沉甸甸地壓在心頭,隨著疲憊一起,將我拖入了黑暗的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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