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咨詢室

第261章 宣泄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寒寺敲鐘人 本章︰第261章 宣泄

    不一會兒,甦雅帶著一身研究所的塵土和滿腹疑問回來了。她一眼就看到了我放在桌上的那個被她嫌棄的深藍色舊背包,此刻已經被洗刷得干干淨淨,晾在陽台的衣架上,在夕陽下滴著水。但她沒急著問背包的事,而是先狐疑地盯著我,眼神銳利得像要把我看穿︰“安如,那封信…”

    “啊!甦雅回來了!正好開飯!”我立刻用夸張的熱情打斷她,臉上堆起比平時更燦爛也更假)的笑容,快步從廚房端出最後一盤菜,“今天做了你愛吃的糖醋排骨!快,齊天!禿驢!洗手吃飯!”

    齊天正對著角落那塊石碑比劃著什麼,聞言立刻蹦過來,鼻子使勁嗅了嗅︰“香!安如,今天這排骨聞著地道!” 黑疫使也慢悠悠地從樓上走下來,枯寂的氣息似乎收斂得比平時更徹底,只是淡淡瞥了我一眼,沒說話。

    晚餐的氣氛,因為我的刻意“活躍”和齊天的捧場,表面上看還算熱鬧。甦雅幾次想開口提那封信,都被我用“排骨快涼了”、“齊天你嘗嘗這個”、“禿驢今天修煉進展如何”之類的廢話給岔開了。黑疫使默默地吃著飯,偶爾抬眼看看我,那雙藏在陰影里的眼楮仿佛能洞悉一切,看得我後背發毛。

    終于,飯吃得差不多了。我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氣,知道該來的躲不過。臉上努力做出一種混合著抱歉、無奈和一絲焦急的表情。

    “那個…跟大家說個事。”我清了清嗓子,聲音盡量放得自然,“我…明天得去趟倭國。”

    “倭國?!”甦雅立刻抬頭,柳眉微蹙,“又去?海坊主不是解決了嗎?禺狨國線索也拿到了,還去干嘛?難道是…暗鴉那邊有新線索?”她顯然聯想到了上次倭國之行。

    齊天也放下啃了一半的排骨,抹了抹嘴︰“安如,是不是又有架打了?帶上俺老孫!上次那富士山的鬼王不過癮!”

    黑疫使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我,枯寂的氣息似乎凝滯了一下。

    “不不不!不是那些事!”我連忙擺手,臉上擠出苦笑,開始編織那個在腦海里反復演練了無數遍的世俗謊言,“是…是我一個大學同學,關系特別鐵的那種,叫劉偉,你們可能听我提過?”

    我努力回憶著大學里確實有這麼個路人甲同學,名字應該沒錯。“他…他家里出大事了!在倭國那邊做生意,本來做得挺好,結果最近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被當地一個極道組織給盯上了!”我語氣沉重,帶著恰到好處的憤怒和擔憂,“那幫混蛋不僅砸了他的店,還把他和他老婆都打傷了!現在他老婆還在醫院躺著,他自己也嚇得夠嗆,躲在朋友家不敢出門!生意徹底黃了!”

    我嘆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顯得很疲憊︰“他給我打電話,哭得稀里嘩啦的,說在這邊舉目無親,語言也不通,警察那邊也…唉,你們懂的,那邊的情況復雜。他現在就想趕緊處理掉那邊的爛攤子,把老婆接回國治傷,但人不敢露面,資產也被凍結了一部分,亂成一鍋粥。他求我過去幫幫他,處理一些法律文件和資產清算的交接手續,順便…給他壯壯膽。”

    我看向甦雅,眼神帶著懇求︰“甦雅,劉偉當年幫過我不少忙。他這人老實巴交的,沒什麼心眼,現在遇到這種事…我不能不管。而且,處理這些商業上的破事,你們也幫不上忙,反而可能…嗯…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我刻意隱晦地提了一下“引起注意”,暗示可能會招惹到當地黑幫,讓甦雅他們有所顧慮。

    “極道組織?被打傷了?”甦雅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眼神里的懷疑並未完全消散,“這麼危險?安如,你一個人去行嗎?要不要讓林風那邊多派點人手跟著你?或者…我跟你一起去?多少能幫點忙。”她果然不放心。

    “不行!”我立刻否決,語氣有點急,隨即又放緩,“林風那邊我會聯系,讓他安排人接應。你跟我去更不行!太危險了!那些家伙不講道理的!我們要是用法術的話又可能會招到天上的注意,而且你研究所那邊項目不是正到關鍵期嗎?陳教授能放你走?” 我搬出了甦雅的工作當擋箭牌。

    “可是…”甦雅還想說什麼。

    “哎呀,甦雅妹子,你就別擔心了!”齊天大大咧咧地插話,他顯然對我編造的“世俗麻煩”沒什麼興趣,也不覺得有多危險,“安如去幫朋友處理點破事,還有林風那小子接應,能出啥事?總不至于比打海坊主還危險吧?他要是連幾個小混混都搞不定,那才叫丟人呢!” 他對我凡俗世界的“戰斗力”倒是迷之自信。

    黑疫使依舊沉默著,只是端起茶杯,小口啜飲著甦雅用符冰鎮過的茶水。他那枯寂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仿佛在審視著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是幾不可察地微微頷首,算是默認了。也許在他漫長的流亡歲月里,見過太多類似的“凡俗瑣事”,並不值得過多關注。

    我心中暗松一口氣,最難搞定的甦雅被齊天無意中“助攻”了一下,黑疫使似乎也接受了這個理由。我趕緊趁熱打鐵︰“對對對!齊天說得對!根本就沒啥大事兒,有林風在,安全沒問題!快的話,三五天就能搞定!你們在家該修煉修煉,該研究石碑研究石碑,等我回來,說不定還能給你們帶點倭國特產!” 我努力讓語氣顯得輕松。

    甦雅看著齊天滿不在乎的樣子,又看看沉默的黑疫使,最後目光落在我寫滿“焦急”和“懇求”的臉上,終于無奈地嘆了口氣︰“好吧…那你一定要小心!每天都要報平安!遇到麻煩別逞強,立刻找林風!”

    “一定一定!保證每天打電話!”我拍著胸脯保證,心里卻充滿了愧疚。對不起,甦雅,這次必須騙你。

    “安如,早去早回啊!”齊天已經繼續啃他的排骨了,“記得給俺老孫帶點倭國的好酒回來!他們的清酒沒勁兒,要燒酒!”

    “行!給你帶最烈的!”我笑著應承,心里卻沉甸甸的。

    晚餐在一種看似輕松、實則暗流涌動的氣氛中結束。我主動收拾碗筷,躲進廚房,避開甦雅探究的目光。看著水龍頭流出的清水,我的思緒早已飛到了那片波濤詭譎的倭國海域。

    小野葵爺爺的失蹤,神秘的“海神”,清源道人的指引,還有那片冰冷的蛟魔王鱗片…這一次的倭國之行,絕非什麼幫朋友處理爛攤子。

    而是一場必須獨自面對、深不見底的未知風暴。

    我關掉水龍頭,擦干手。口袋里那封泛黃的信件,和那片冰冷的鱗片,即將踏上的旅程,絕非坦途。

    第二天一早,陳九早就在店門口等待著我,一路無言,到了機場之後我讓暗河繼續尋找各種傳說中反抗天庭的人神鬼魔,然後踏上飛往倭國京都的飛機。

    巨大的金屬飛鳥載著我,降落在倭國京都的土地上。機艙門打開,熟悉的、帶著咸腥與現代化氣息的空氣涌入鼻腔,卻驅不散心頭的沉重。

    沒有片刻停留,通關,提取簡單的行李,快步走出到達大廳。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出口處,身姿挺拔、神情嚴肅的林風和他身邊幾個同樣氣質精悍的暗河成員。

    “老板。”林風迎上來,接過我手中的小行李箱,動作干脆利落。

    “嗯。”我點點頭,沒有寒暄,徑直走向停在不遠處的黑色商務車,“路上說。”

    車門關上,引擎啟動,平穩地匯入機場高速的車流。車窗外的景色飛速倒退,我卻無心欣賞。

    “小野葵怎麼樣?村里情況?”我直奔主題,聲音低沉。

    林風坐在副駕,側過身快速匯報︰“小野小姐…很堅強。雖然焦急萬分,眼楮都哭腫了,但情緒還算穩定,沒有崩潰。一直在配合我們詢問爺爺失蹤前的細節,也親自在村子周圍和海邊反復尋找。現在…應該在家里整理她爺爺的物件。”他頓了一下,補充道,“她很自責,覺得是自己連累了爺爺。”

    我的心揪了一下。這傻丫頭…

    “小野健太郎的下落?”

    林風的表情凝重起來,搖了搖頭︰“還是沒有確切線索。按照您的吩咐,‘拾荒人’網絡持續監控,但老爺子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海見町方圓幾十里都找遍了,沒有任何蹤跡。唯一的異常點,還是龍三角水域那邊。”他看向我,“我們調集了一艘裝備齊全的探測船,原本計劃今天下午出發,前往龍三角核心區域進行聲吶掃描和深潛探查。人員已經到位。”

    “暫停!”我立刻打斷他,語氣不容置疑,“讓探測船待命,人員原地休整,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私自進入龍三角核心區域!那片海域…不是普通人能應付的。” 我想起海坊主巢穴的詭異,想起禺狨國骸骨平台的陰森,想起清源道人信中提到的“歸墟之眼”…那片海,太邪門了。

    林風眼神一凜,立刻應道︰“是!我馬上通知!” 他迅速拿出通訊器下達指令。

    “安排一艘船,”我繼續吩咐,“要快艇,速度快,機動性強,明天一早,你親自跟我去龍三角外圍轉一圈。先看看情況。”

    “明白!”林風記下。

    “現在,”我看著車窗外漸漸熟悉的、通往海邊的道路風景,“去海見町。直接去小野葵家。”

    “是!”

    兩個小時後,黑色商務車緩緩停在了海見町那熟悉的、帶著衰敗氣息的村口。

    車剛停穩,眼前的景象讓我眉頭微挑。

    村口附近,或站或坐,散布著不下二十個身著便裝、氣質精悍的男女。他們看似隨意,但站位隱隱形成呼應,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看到林風的車停下,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過來,帶著審視和恭敬。

    隨著我推門下車,林風緊隨其後,這些散布在村口各處的暗河成員,如同收到無聲的指令,迅速而無聲地匯聚過來,在林風身後排成兩列,微微躬身,動作整齊劃一。

    “老板!”低沉而恭敬的聲音齊刷刷響起,在安靜的漁村清晨顯得格外突兀。

    村口原本有幾個探頭探腦、神情惶恐的村民,此刻更是嚇得縮回了腦袋,躲在破舊的木窗和門板後面,只露出一雙雙充滿驚疑和畏懼的眼楮。他們竊竊私語,聲音壓得極低︰

    “又是他們…那個小伙子…”

    “他…他不是之前葵醬帶回來的那個‘朋友’嗎?”

    “天啊…原來他才是…才是這些人的頭兒?”

    “小野老爺子剛不見,就來了這麼多人…現在連他都親自來了…到底…”

    我沒有理會那些窺探的目光和低語,甚至沒有看身後肅立的暗河成員一眼。目光越過低矮破敗的房屋,直接投向村子深處,小野葵家所在的方向。心頭只有一個念頭︰見到她。

    “走。”我對林風說了一句,邁開步子,徑直朝著村內走去。

    林風緊隨我半步之後,那兩列精銳的暗河成員也無聲地散開,一部分迅速前出,隱隱形成護衛和警戒,一部分則留在村口,封鎖了視線和可能的干擾。整個隊伍沉默而迅捷地穿行在狹窄、帶著魚腥味的小巷里,腳步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帶著一種壓迫感。

    不到十分鐘,那熟悉的、圍著低矮木柵欄的小院出現在眼前。院門虛掩著。

    我沒有停頓,直接推門而入。

    小院依舊收拾得干淨,但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悲傷和死寂。她爺爺常坐的那把舊竹椅空蕩蕩地擺在屋檐下。

    房子的拉門也開著。

    我放輕腳步,走了進去。屋內的光線有些昏暗,空氣中彌漫著老人衣物和陳舊家具特有的味道。

    小野葵背對著門口,跪坐在榻榻米上。她面前攤開著一個舊包袱皮,里面放著幾件洗得發白的老人衣物,一雙磨損的舊木屐,還有爺爺那個從不離身的煙斗。她正低著頭,手里拿著一把小小的掃帚,無意識地、一遍又一遍地掃著包袱皮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單薄的肩膀微微聳動著,長長的劉海垂下來,遮住了她的表情,但那份無聲的哀傷和茫然,卻彌漫在整個房間里。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絲毫沒有察覺我的到來。

    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了一下,酸澀又心疼。我慢慢走過去,在她身邊蹲下,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她還在機械性掃動的小掃帚柄,將它從她冰涼的手指中抽了出來。

    小野葵的動作猛地一僵,身體瞬間繃緊。她像是受驚的小鹿,倏地抬起頭!

    淚痕未干的小臉上,那雙總是帶著依賴和朦朧情愫的大眼楮,此刻紅腫得像桃子,里面盛滿了驚愕、難以置信,還有一絲瞬間燃起的、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微弱光亮。

    “安…安如桑?”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和顫抖,像是怕驚醒了什麼美夢。

    我看著她這副樣子,努力壓下心頭的酸楚和憤怒,扯出一個盡可能溫和、甚至帶著點平時吊兒郎當的笑容,盡管那笑容在眼下這悲傷的氛圍里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嗯,是我。”我晃了晃手里的小掃帚,聲音放得很輕,“別掃了,再掃,你爺爺這寶貝煙袋鍋子都要被你掃禿嚕皮了。”

    熟悉的、帶著點調侃的語氣,仿佛一下子將小野葵從絕望的冰窟里拉回了一絲人間煙火。她呆呆地看著我,看著我臉上的笑容,看著身後門口肅立的林風和暗河成員,又低頭看了看包袱皮里爺爺的舊物…

    “哇——!” 壓抑了許久的巨大悲傷、恐懼、委屈和驟然看到依靠的安心感,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爆發出來!她再也忍不住,猛地撲進我懷里,像個迷路已久終于找到家人的孩子,放聲大哭起來。

    我輕輕拍著她的背,任由她發泄著情緒,目光卻越過她的肩膀,看向屋外陰沉沉的天空,看向龍三角海域的方向,眼神變得無比冰冷銳利。

    小野健太郎…真正的“海神”…還有清源道人指引的“歸墟之眼”…

    小野葵撲在我懷里,滾燙的淚水瞬間浸透了我的肩頭。那哭聲里包含了太多,失去至親的恐懼、前途未卜的茫然、獨自支撐的無助,以及驟然看到依靠時決堤的脆弱。

    我輕輕拍著她的背,動作帶著點笨拙,但盡可能輕柔。目光越過她顫抖的肩膀,看向門口肅立的林風等人,微微搖了搖頭,又朝門外使了個眼色。

    林風會意,立刻躬身,無聲地揮了揮手。門口那些精悍的暗河成員如同訓練有素的影子,瞬間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並且輕輕拉上了那扇有些破舊的木門。屋內只剩下壓抑的哭聲和我低低的安撫聲。

    “安…安如桑…”小野葵的哭聲漸漸變成了抽泣,她埋在我肩頭,聲音悶悶的,帶著濃重的鼻音和絕望,“我…我好害怕…爺爺…爺爺不見了…我找遍了所有地方…海邊…礁石…他常去的林子…都沒有…都沒有…”

    她的身體因為抽泣而微微顫抖,“警察…警察說可能…可能是不小心掉海里了…可是…可是爺爺他水性那麼好…怎麼會…怎麼會…”

    她抬起頭,紅腫的眼楮里充滿了茫然和無助的淚水,像只被遺棄的小獸︰“安如桑…我以後…以後該怎麼辦?家…沒有了…爺爺…也沒有了…我…我只有一個人了…” 那眼神,看得人心碎。

    “別怕,小葵。”我抬手,用指腹輕輕擦去她臉頰上的淚珠,聲音放得極低,帶著一種自己都很少用過的溫和,“你看,我不是來了嗎?你不是一個人。”

    “可是…可是…”小野葵的眼淚又涌了出來,“爺爺他…”

    “爺爺的事,交給我。”我打斷她,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一定會找到他。不管他在哪里,發生了什麼,我都會查清楚,把他帶回來。” 我看著她哭紅的眼楮,頓了頓,語氣里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責備,但更多的是心疼,“倒是你,傻丫頭,出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為什麼不告訴我?”

    小野葵被我這麼一問,愣了一下,隨即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聲音更小了,帶著濃重的鼻音和委屈︰“我…我不想打擾安如桑…我知道安如桑很忙…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有甦雅姐姐…還有齊先生黑先生他們…我…我自己的事情,不能總麻煩安如桑…” 她的聲音越說越低,充滿了自我否定和小心翼翼。

    “笨蛋!”我忍不住屈指,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力道很輕,帶著點無奈和心疼,“什麼叫麻煩?什麼叫打擾?你的事,從來都不是麻煩!”

    我看著她捂著額頭,懵懵懂懂又帶著點委屈看我的樣子,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她柔軟的發頂,將那幾縷被淚水沾濕的劉海撥開︰“听著,小葵。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無論你覺得有多小,多不重要,或者你覺得會不會‘打擾’到我,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明白嗎?”

    我的語氣很認真,眼神直視著她︰“就像在游樂園,就像在海邊,就像現在。你叫我一聲‘安如桑’,我就一定會來。這是約定,懂不懂?”

    “安如桑…”小野葵怔怔地看著我,看著那雙在昏暗光線下依舊顯得堅定而溫暖的眼眸,感受著頭上那只大手傳來的、令人安心的溫度和力量。仿佛漂泊無依的小船終于找到了避風的港灣,一直緊繃的心弦驟然放松,眼淚又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但這一次,不再是純粹的絕望和恐懼,而是摻雜了巨大的安心和委屈。

    “嗯…嗯!”她用力地點著頭,像小雞啄米,眼淚簌簌落下,卻又努力想對我露出一個笑容,結果變成了一個又哭又笑的、可憐又可愛的表情,“我…我知道了…對不起…安如桑…”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拍了拍她的背,順手拿起旁邊一塊干淨的布巾遞給她,“擦擦臉,小花貓一樣。現在,打起精神來。跟我說說,爺爺失蹤前,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他說過什麼特別的話沒有?或者,他有沒有給你留下什麼東西?”

    我將話題引向正軌,語氣依舊溫和,但眼神已經變得銳利起來。安慰很重要,但找到小野健太郎,解開“海神”之謎,才是當務之急。而線索,可能就藏在這個家里,或者小野葵的記憶里。

    小野葵接過布巾,胡亂擦了擦臉,努力平復著情緒。她看著爺爺留下的那個舊包袱皮,又看了看我,紅腫的眼楮里,那抹依賴和信任的光芒重新亮了起來,雖然依舊帶著悲傷,但不再是無助的彷徨。

    “嗯!”她用力吸了吸鼻子,開始努力回憶,“爺爺他…在失蹤前幾天,好像就有點…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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