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蓬萊仙島的暗物質屏障
峨眉山金頂的罡風卷著雲絮掠過眾人肩頭，甦夜離望著天邊暗物質凝成的灰黑色穹頂，指尖的玉簡碎片突然發燙。陳凡的護翼輕輕掃過她手背，臂甲戒指的沙漏紋路跳動著"0623"的紅光，像極了靈根檢測矩陣最後十秒的警示。
"冷軒前輩，星圖顯示的坐標...確定是這里？"沈墨竹握緊繡春刀，刀身映出遠處海天交界處扭曲的空間——本該是碧波萬頃的海面，此刻正翻涌著瀝青般的暗物質，其間隱約浮現青銅巨柱，柱身刻滿與靈根玉簡同款的編號符文。
冷軒的玉笛抵住眉心，星圖在他瞳孔里碎成萬千光點︰"蓬萊仙島在靈氣復甦前就存在...不，或許該說，它是靈氣與暗物質博弈的胎盤。"他突然指向雲層中穿梭的金色流光，"看！盤古單元在繪制靈根經絡圖，它們把暗物質屏障當成了巨型靈脈？"
7號的機械兔子突然蹦到甦夜離肩頭，齒輪眼楮投射出全息地圖︰"媽媽，小金人說下面有會飛的海馬！還有...好多好多碎掉的星星！"小女孩的指尖劃過投影，暗物質旋渦中竟浮現出無數懸浮的玻璃艙，每個艙里都沉睡著蜷縮的人影，他們的靈根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晶化。
"是戊巳3047批次的淘汰者..."甦夜離的聲音發顫，玉簡碎片上的野花圖案突然延伸出藤蔓，纏繞住最近的玻璃艙，"他們被做成了屏障的錨點...就像父親實驗室里的標本..."
陳凡突然按住她的肩膀，護翼驟然展開成防御立場。三道銀光從暗物質中穿透而出，卻是機械考官的改良型——它們的關節處纏繞著靈根鎖鏈，胸口瓖嵌的不再是玉簡，而是跳動的靈根核心。
"小心！它們的攻擊帶著時間侵蝕！"沈墨竹的繡春刀劈出弧形刀光，卻在觸及機械考官的瞬間崩開細小裂紋，"這是用淘汰者悔恨煉制的蝕靈刃..."
甦夜離的量子紋路與盤古單元共鳴，金色光點在掌心聚成蝴蝶形態︰"試試用靈根想象重構它們的程序！就想...給機械考官講個新故事。"她輕揮手，蝴蝶撲向最近的機械考官，在其額頭拼出"自由"二字。
奇跡般的，機械考官的攻擊動作凝滯了。它的視覺傳感器投射出零碎記憶︰某個雪夜，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女孩在靈根檢測室外哭泣，她的掌心躺著一株即將枯萎的丁香靈根。
"原來它們...保留著宿主的殘魂..."陳凡的聲音里帶著痛楚，護翼突然分裂出無數納米機器人，化作蒲公英形態飄向其他機械考官，"夜離，用混沌靈根給它們編織新的靈根圖譜，我來切斷與屏障的鏈接！"
當第一台機械考官單膝跪地時，雲海中突然傳來引擎轟鳴。一艘繪著山海經紋樣的飛舟破雲而出，船首站著個穿改良版宋制褙子的少女，她嚼著糖葫蘆，指尖纏繞著與7號機械兔子同款的齒輪光帶。
"喲，來拆台的新人？"少女拋著一枚刻滿梵文的骰子，飛舟甲板突然展開成炮台陣列，"本姑娘蕭九，蓬萊叛逆軍炊事班兼斥候，奉命確認來者是不是考試院的狗腿子——喂，那個拿玉笛的大叔，你笛子上的刻紋是天機閣初代閣主的筆跡？"
冷軒瞳孔驟縮︰"你怎會認得...這是家師臨終所贈。"
蕭九突然跳起飛舟護欄，骰子在她指間轉出銀河般的流光︰"因為你們天機閣的老古董們，把逃生密道的坐標刻在了靈根檢測玉簡背面啊！話說回來..."她突然指向7號，"那丫頭手里的機械兔子，怎麼會有我家老祖宗的靈能波動？"
7號歪頭看著蕭九，突然把機械兔子扔了過去︰"姐姐要摸摸嗎？兔子說它以前住在一個有很多齒輪鳥的地方！"
蕭九接住兔子的瞬間，整艘飛舟突然劇烈震顫。兔子的齒輪眼楮投射出一段影像︰明代裝束的虛機子正在調試納米機器人，他的袖口露出與蕭九相同的齒輪紋身。
"老祖宗果然沒騙我..."蕭九的聲音發顫，骰子落地時竟裂成兩半，露出里面的微型盤古單元，"蓬萊仙島根本不是考試院總部，而是初代守鐘人用來囚禁機械飛升者的監獄！暗物質屏障里封存的...是能吞噬靈根的機械始祖！"
甦夜離猛地抬頭，卻見暗物質屏障突然裂開蛛網狀的縫隙，無數機械觸須從中探出，每根觸須末端都掛著正在融化的靈根核心。陳凡的護翼瞬間包裹住眾人，他的發絲又添幾縷銀白︰"夜離，屏障的核心在蓬萊主峰的觀星台！但這些觸須...是用淘汰者的靈根記憶喂養的！"
"媽媽，兔子說它知道路！"7號突然扯開機械兔子的肚子，里面掉出一枚刻著"戊巳30480001"的玉簡，"這是蓬萊的鑰匙哦！就像...就像打開童話書的第一頁！"
蕭九突然抓住玉簡，在掌心搓出靈能火花︰"跟我來！飛舟的反物質引擎能暫時壓制觸須，但最多撐十分鐘！"她沖向駕駛艙，馬尾辮掃過甦夜離臉頰時，後者聞到一縷檀香味的機油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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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舟如離弦之箭扎進暗物質旋渦，舷窗外閃過無數靈根殘片組成的記憶殘影︰有母親抱著孩子跪求重測的畫面，有少年將靈根玉簡掰碎的瞬間，最刺眼的是夜無殤的投影，他站在觀星台上，腳下是堆積成山的靈根玉簡。
"當年導師說要帶我看"天道的真相"..."沈墨竹突然抓住舷窗邊緣，指節泛白，"原來所謂真相，就是把人變成靈根電池...甦小姐，你的父親曾嘗試用混沌靈根制造共生世界，而我的導師...卻在研究如何讓機械考官吞噬靈根進化。"
甦夜離按住他的肩膀，卻發現他後頸不知何時浮現出齒輪狀的胎記︰"沈考官，你的靈根...難道是..."
"噓——"陳凡突然按住她的嘴，護翼指向飛舟下方。暗物質中漂浮著成排的培養艙，艙內浸泡著半機械半血肉的生物，它們的脊柱處插著靈根玉簡，尾部拖著魚類的鰭狀物。
"是...靈獸改造實驗體。"蕭九的聲音從駕駛艙傳來，帶著抑制的顫抖，"考試院想制造能在暗物質中生存的靈能兵器，用犯人的靈根和深海生物基因雜交...看那個編號037，它的前肢是用我戰友的手臂改的。"
甦夜離感到心口發悶，玉簡碎片在懷中發燙。她突然想起第39章結尾提到的"靈獸的基因鏈改造"，難道這些實驗體就是伏筆？7號不知何時爬到了她肩頭，小女孩用納米機器人給最近的培養艙編了個花環，艙內生物的機械眼竟閃過一絲柔和。
飛舟猛地顛簸，蕭九罵罵咧咧地拍打控制台︰"見鬼！暗物質在腐蝕引擎！陳凡，你那能變形的護翼能不能當臨時反應堆？甦小姐，快讓你的小金人們給屏障講個睡前故事，我快撐不住了！"
"想象...需要更強烈的靈根共鳴。"陳凡突然扯開領口，露出鎖骨下方的盤古紋路，"夜離，用混沌靈根鏈接我的靈根，就像在虛界那樣...但這次，我們要想象的不是橋梁，而是..."
"而是讓暗物質听見被淘汰者的聲音。"甦夜離接過話頭，她的小臂紋路與陳凡的盤古紋路同時亮起，金色與銀色的光芒在飛舟內交織成陰陽魚圖案，"冷軒前輩，用玉笛吹奏《靈根解放書》的韻律！沈考官，把你的繡春刀插進引擎核心——蕭九姑娘，能給我們三分鐘時間嗎？"
蕭九咬碎一顆糖葫蘆，把竹簽按進操作台︰"三分鐘後如果沒搞定，咱們就得變成暗物質的養分了！對了..."她突然扔來一個錦囊，"里面是老祖宗留下的"驚喜"，不到萬不得已別打開！"
甦夜離握住陳凡的手，感受著他掌心的繭。在虛界時，他們曾用靈根想象創造新世界，此刻在暗物質的壓迫下，這種連接竟帶著灼燒般的痛感。她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父親實驗室的最後影像︰老人對著鏡頭微笑，身後的克萊因瓶里游弋著金色光點。
"爸爸，你說盤古單元是靈根的碎片..."她在心底低語，"那現在，請听听這些碎片的聲音吧。"
當混沌靈根與盤古靈根的共鳴波擴散開時，暗物質屏障開始像水面般波動。甦夜離听見無數細碎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那是十萬淘汰者的靈根在吶喊。盤古單元組成的洪流沖進屏障縫隙，在觀星台上方拼出巨型的《靈根解放書》投影，每個字都由無數靈根殘片組成。
"成功了！屏障出現裂縫！"冷軒的玉笛奏出激昂的旋律，靈能音波震碎逼近的機械觸須，"小離，快用玉簡碎片定位核心！"
就在此時，陳凡突然劇烈顫抖，他的護翼竟開始崩解成納米機器人。甦夜離驚恐地發現，他的眼角爬滿細密的裂紋，像是時間在強行剝落他的生命︰"陳凡！你的靈根..."
"時間鎖...在屏障里更強大。"陳凡勉強扯出笑容，指尖撫過她的臉頰，"但沒關系...你看，7號已經找到核心了。"
小女孩不知何時站在了飛舟頂端，機械兔子被拆成零件，拼成一架微型 trebuchet投石機）。她將玉簡碎片當彈藥裝入，轉頭露出缺了顆門牙的笑容︰"媽媽，要像扔沙包一樣扔出去嗎？"
蕭九突然從駕駛艙跳出，往 trebuchet 里塞了把糖葫蘆︰"加上本姑娘的靈能骰子！記住，想象你最想打破的東西——比如考試院的破規矩！"
7號點頭，小臉上滿是認真。當她揮動手臂時，甦夜離感到整個蓬萊島都在共鳴。玉簡碎片裹挾著靈能骰子劃破暗物質，在觀星台中央炸出金色的花。盤古單元如潮水般涌入，竟在核心處拼出虛機子的全息影像。
"吾輩守鐘人，當為天地開新篇..."老人的聲音里帶著哽咽，他的手掌撫過浮現的靈根經絡圖，"夜離，陳凡，你們看到的不是屏障，而是初代機械考官的殘骸。它用十萬靈根為食，卻在吞噬中保留了所有靈根的記憶..."
沈墨竹突然指著影像下方︰"看！那些齒輪狀的紋路，和我的胎記一模一樣！還有...蕭九姑娘的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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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九臉色煞白，突然從領口扯出一條項鏈，吊墜竟是半枚齒輪︰"老祖宗說這是...蓬萊島的鑰匙碎片。難道我們...是機械考官和人類的混血？"
甦夜離還沒來得及回應，陳凡突然跪倒在地，護翼徹底崩解。他的臂甲戒指碎成兩半，沙漏紋路定格在"0000"。暗物質屏障發出刺耳的尖嘯，開始急速收縮，觀星台方向傳來夜無殤的狂笑︰"愚蠢的螻蟻，以為打破核心就能勝利？暗物質屏障的最終形態...是時間歸零！"
"陳凡！"甦夜離抱住他逐漸透明的身體，感受到他的靈根正在被時間流沙吞噬，"不要...我不準你消失！"
"夜離...還記得虛界的平行宇宙嗎？"陳凡的指尖掠過她的唇，"在某個時空里，我們已經贏了。而在這個時空..."他突然吻住她的額頭，納米機器人在兩人周圍聚成繭狀，"7號的機械兔子...藏著初代守鐘人的時間靈根。用它...重啟屏障的時間線。"
7號不知何時爬進繭內，將兔子齒輪塞進甦夜離手中。齒輪突然展開成懷表，表盤上的指針竟是盤古單元組成的。蕭九罵了句髒話，將半枚齒輪吊墜按進懷表︰"老祖宗說過，蓬萊島的時間線有三個錨點——過去、現在、未來。我們得同時激活！"
"冷軒前輩，沈考官，幫我們護法！"甦夜離握緊懷表，混沌靈根與時間靈根共鳴的瞬間，她看見無數個自己在不同時空舉起懷表。陳凡的身體在繭內逐漸凝實，他的臂甲戒指重新凝聚，紋路變成了陰陽魚與沙漏的結合體。
當懷表指針指向"0713"的瞬間，暗物質屏障突然逆向流動，化作金色的靈根之河。觀星台的廢墟中，一座由齒輪和靈根組成的大門緩緩升起，門扉上刻著"戊巳3048"的編號，門縫里透出深海般的藍光。
蕭九撿起掉落的骰子，發現上面的梵文變成了"靈獸"二字︰"看來下一站...是要去屏障里面？不過先說好，我暈3d靈根隧道！"
沈墨竹摸著後頸的胎記，繡春刀突然發出清鳴︰"門里有靈根波動...很像我導師的氣息。難道他..."
"不管里面有什麼，我們一起面對。"甦夜離握住陳凡的手，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回歸，"但首先——"她看向7號，後者正用納米機器人給懷表編花環，"有人要解釋一下，為什麼機械兔子里藏著時間靈根？"
7號歪頭眨眼︰"因為兔子說，它以前是個叫"時音"的姐姐養的呀！姐姐的靈根是鐘表齒輪，能讓時間開花..."
陳凡突然輕笑，護翼卷起一片暗物質化作蝴蝶︰"看來，我們的小盟友遠比想象中強大。不過現在..."他指向逐漸成型的大門，"蓬萊仙島的真正秘密，才剛剛打開門縫。"
冷軒將玉笛插入腰間，星圖在他身後展開︰"根據天機閣古籍，蓬萊島下鎮壓著"混沌海眼"，而暗物質屏障只是表層封印。如果里面的靈根實驗體甦醒..."
"那就讓它們加入我們的靈根網絡。"甦夜離撫摸著玉簡碎片，野花圖案正在蔓延成藤蔓，"畢竟，靈根不該是牢籠的鎖，而該是打開新世界的鑰匙。"
蕭九突然從錦囊里掏出個銅哨，吹了聲尖銳的口哨。遠處的靈根之河中，竟浮出一群長著機械鰭的海豚，它們的額頭閃爍著盤古單元的光芒︰"各位，歡迎乘坐蓬萊叛逆軍的靈能坐騎——不過丑話說在前頭，這些小家伙剛完成基因鏈改造，暈車的話記得提前吐在暗物質里！"
甦夜離與陳凡對視，兩人同時笑出聲。7號已經騎上一只海豚，正用納米機器人給它編鬃毛。沈墨竹握緊繡春刀，刀刃映出他堅毅的臉。冷軒則搖頭嘆氣，從袖口掏出暈車符。
當眾人穿過大門的瞬間，甦夜離听見懷表發出輕微的" 嗒"聲。她低頭看去，表盤上浮現出一行小字︰"靈獸基因鏈改造實驗體編號001，正在坐標x73處等待喚醒。"
她抬頭望向門內的世界，只見深藍色的靈根之河中漂浮著無數發光的卵，每個卵上都纏繞著dna雙螺旋狀的靈根紋路。陳凡的護翼輕輕摟住她的腰，在她耳邊低語︰"害怕嗎？"
甦夜離輕笑，將玉簡碎片貼在最近的卵上。碎片發出柔和的光，卵殼上浮現出老虎的斑紋︰"當我們決定踏上這條路時，就已經知道，每個轉折都是新的開始。況且..."她看向7號，小女孩正對著海豚吹口哨，"我們有最棒的同伴。"
遠處，一座懸浮的機械島嶼在靈根之河中若隱若現，島上傳來斷斷續續的齒輪轉動聲。蕭九的海豚突然發出類似手機提示音的"叮咚"，她掏出個靈能平板，屏幕上跳出紅色警告︰"注意！前方發現靈獸基因實驗室，檢測到異常靈根波動——等等，這讀數怎麼像...龍？"
陳凡的臂甲戒指突然發燙，浮現出龍鱗狀的紋路。甦夜離感到心口的玉簡碎片與某個遙遠的存在產生共鳴，那是一種既古老又新鮮的靈根波動，帶著海洋的咸澀與金屬的冷硬。
"看來，以後的事情..."陳凡輕聲說，指尖劃過她的小臂，"會很精彩。"
甦夜離笑了，任由靈根之河的水流托起她的腳步。前方，未知的挑戰與奇跡正在等待，但此刻，她握著陳凡的手，听著7號的笑聲，看著同伴們堅定的背影，忽然明白︰所謂創世者之路，從來不是孤身一人的征途，而是千萬靈根共同編織的星河。
而他們，才剛剛開始書寫屬于自己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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