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充滿了惡意與瘋狂的聲音,直接灌入了每一個人的腦海。
那是尖銳到能刺破耳膜的瘋狂嘶吼,是完全听不懂但每一個音節都讓人頭暈目眩、理智動搖的褻瀆呢喃,是無數靈魂在無盡痛苦中發出的絕望哀嚎......
這些聲音,仿佛擁有實體,化作一把把看不見的冰冷刀子,瘋狂地沖擊著每一個觀看者的耳朵和大腦,試圖將他們的理智攪成一團漿糊。
新兵訓練營的臨時營地里,所有剛剛結束了一天地獄式訓練,累得跟死狗一樣的學員和教官們,全都被營地中央那塊突然亮起來的巨大投影屏幕吸引了過去。
當那詭異的畫面和刺耳的聲音出現時,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這是什麼玩意兒?”一個新兵揉著眼楮,一臉茫然。
“大半夜的不讓人睡覺,放恐怖片?新的訓練項目嗎?”另一個新兵抱怨道,但他的目光卻死死地黏在屏幕上,無法移開。
“我操,這聲音......听得我頭好暈,好想吐......”
話音未落,不少意志力稍微弱一點的新兵,已經臉色發白,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腦袋,臉上露出了極其痛苦的表情。一些人甚至已經扶著旁邊的帳篷,彎下腰劇烈地干嘔起來,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就連監控室里的袁罡,隔著一塊冰冷的屏幕,都感覺到一股從靈魂深處冒出來的寒意和生理性的惡心。他的太陽穴在突突直跳,胃里翻江倒海......
他死死地盯著屏幕,拳頭不自覺地握緊了,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他知道,這只是“旅途”中的風景。
陸鳴他們,正在通過那個匪夷所思的“精神鏈接”,跨越凡人無法想象的無窮空間,前往古神教會那藏污納垢的老巢!
這個過程,並沒有持續太久,大概也就十幾秒鐘。對于身處其中的人來說可能度秒如年,但對于旁觀者而言,只是一瞬。
突然,畫面猛地一震......
所有的光影和聲音,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壓抑的,充滿了濃郁血腥味和腐爛臭氣的昏暗空間。
視角的移動,也終于平穩了下來。
所有人,終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然後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是一個巨大到無法想象的地下洞窟。洞窟的牆壁和穹頂,仿佛是由某種早已滅絕的巨型生物的骸骨搭建而成的,粗大的白色骨骼上,還掛著一些早已風干發黑的肉絲和筋膜,散發著一股陳腐的氣息。
洞窟的頂上,沒有燈,而是瓖嵌著無數散發著幽綠色光芒的詭異晶石。那光芒忽明忽暗,就像是無數只不懷好意的眼楮在偷窺著下面的一切,將整個空間照得陰森恐怖,到處都是搖曳的、扭曲的影子。
地面上,刻畫著一個巨大無比、復雜到令人頭暈目眩的邪惡圖案。那暗紅色的紋路,像是用無數生靈干涸凝固的血液繪制而成,每一個轉角,每一個符號,都散發著一股不祥與褻瀆的氣息。
而在洞窟的最中央,是一個直徑超過百米的巨大血池。池子里裝滿了粘稠的、暗紅色的液體,那根本不是水,而是貨真價實的鮮血!
血池之中,浸泡著數不清的殘缺不全的人類肢體,胳膊、大腿、扭曲的軀干、面目猙獰的腦袋......它們在血池中載沉載浮,“咕嚕咕嚕”地冒著氣泡。一股讓人聞了就想把胃都吐出來的惡臭,仿佛要穿透屏幕,直接鑽進所有人的鼻腔。
血池的四周,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人影。他們穿著統一的,繡著詭異扭曲符號的黑色長袍,臉上帶著一種狂熱到扭曲的虔誠表情,嘴里正用一種古怪的音調念念有詞,仿佛在舉行什麼邪惡至極的祭祀儀式。
他們,就是古神教會的信徒!
“嘔——”
看到這一幕,訓練營里不少心理素質較差的新兵再也忍不住了,當場就彎下腰,把晚上吃下去的食物全都吐了出來,整個營地彌漫開一股酸臭味。
就連那些自認為身經百戰、見慣了生死的教官們,臉色也變得異常難看。他們殺過人,見過血,但這種大規模的、充滿了邪教味道的、視人命如草芥的血腥場景,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已經超出了戰爭和殺戮的範疇,這是純粹的、反人類的、徹頭徹尾的邪惡。
這群家伙,根本就不是人!他們是一群,披著人皮的惡魔!
監控室內,袁罡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他的眼楮里幾乎要噴出火來。他現在終于徹底明白,為什麼守夜人總部,會將古神教會列為最高級別的威脅,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其剿滅。
跟他們比起來,那些在迷霧里遵循本能行動的神秘生物,簡直可以說是“純潔可愛”的小動物了。
而此時,在古神教會的老巢中。
陸鳴四人的精神體,就這麼憑空出現在了血池的上空,冷冷地俯視著下方這如同地獄繪卷般的一切。
他們的突然出現,瞬間打破了現場那種詭異的祭祀氣氛。
所有黑袍信徒都停下了嘴里的吟唱,猛地抬起頭,用一種混雜著驚愕、警惕和毫不掩飾的好奇目光,看向了這四個不速之客。
洞窟深處,幾股比周圍信徒強大了數十倍的、陰冷而又邪惡的氣息,也跟著被驚動了。
“什麼人?!”一聲沙啞的,像是毒蛇吐信一樣的聲音響了起來,聲音里帶著一絲被打擾的不悅。
幾道身影,從祭壇後方的黑暗中慢慢走了出來,站到了血池的前方。
為首的,是一個身材佝僂、瘦骨嶙峋的老頭。他的臉上布滿了深深的褶子,皮膚像干枯的橘子皮,看著好像隨時都會斷氣一樣。但他那雙渾濁的眼楮里,卻閃爍著比毒蛇還要陰冷、比豺狼還要貪婪的光。
他,正是古神教會的一位“主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