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普麗爾在別墅樓上的房間里心驚膽戰的待了一會,他轉來轉去,想開窗戶趁著夜色偷偷飛走,結果推不開,他把窗框搖的 當 當響,還是無濟于事。
他又趴在門上,把耳朵緊緊的貼著,听外面有什麼動靜。
一片安寧,埃普麗爾听力很好,他相信自己不會听錯。
埃普麗爾下定決心,他要逃跑,和安努一起,離開主星。
這個讓他遍體生寒的地方哪怕多待一分鐘都令他如坐針氈。
他穩了穩心神,悄悄的,一點一點拉開房門,很好,外面什麼都沒有,想象中江和玉陰森森的站在門口的景象並沒有發生。
他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輕巧的在樓梯上向下挪動,不敢發出半點聲音,在外面雨聲的掩護下,他覺得自己的行動十分順利。
然而,最新款安保系統已經將他鬼鬼祟祟的行為完整的記錄了下來。
突然,那個令他恐懼的地下室入口被拉開,達里烏斯從里面走了出來,他早有預料般的看向樓梯。
閃電劃破夜空,將黑暗空蕩的大廳照亮了片刻。
魔鬼的信徒鎖定了他。
他看到達里烏斯的兩只手還有新鮮的血跡在沿著指尖向下滴滴答答的淌,埃普麗爾當然不會認為這是達里烏斯自己的血。
他早就認出了達里烏斯胸口的紋身,也明白了他的真正身份。
黑市目前最大的組織,壟斷了整個地下交易市場,崛起最快的幫派——orpho,老大達里烏斯是對江和玉言听計從的助手。
江和玉的星幣...都是從黑市來的。
埃普麗爾連喘息都艱難起來,毋庸置疑,達里烏斯成名已久,埃普麗爾根本打不過他,也沒可能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又是一道悶雷閃過,埃普麗爾驚恐的看到達里烏斯對著他,緩慢猙獰的勾了勾唇角。
埃普麗爾握著樓梯扶手,腳後跟一點點向後探,他很快轉身, 的沿著樓梯跑了回去。
逃跑宣告失敗。
房門 當一聲,關了個嚴嚴實實,埃普麗爾不放心極了,又反鎖了一道,搬來椅子抵上了房門。
連窗簾也被他拉得嚴嚴實實,太黑了,他感覺江和玉像鬼魅一樣,不知道從哪里又能冒出來,揪住他,質問他為什麼私自跑到這里,為什麼要揭開別墅的秘密,為什麼扔掉了光腦,是不是發現了自己的行蹤一直在被監控。
埃普麗爾覺得自己一定是惹怒了江和玉,所以江和玉才把他關在這里。
他摸索著打開一盞壁燈,然後爬上了床,將自己埋在了被子里。
溫暖的被窩給了他一點安全感,他無法克制自己去回憶剛才見到的一幕幕血腥場面,埃普麗爾把被子緊了緊,剛捂熱乎的一點安全感蕩然無存。
江和玉就是要把他關在這里,關一輩子,他再也見不到雌父,再也不能去學校,再也見不到伊西鐸和其他朋友了。
該死的,真的被伊西鐸那個大嘴巴說中了,他以後要過上不見天日的生活。
他可能會和安努一樣,無緣無故的退學,江和玉會去給他辦手續,然後埋怨學費為什麼不能退。
再之後,等江和玉厭倦他了...
就要天天抽他,抽十遍八遍,把他栓起來關到地下室里,就放到那個雄蟲的隔壁。
那里太黑了,連一束光都沒有。
誰都不知道他就在地下,怎麼神志不清的說胡話都得不到半點回應。
雌父會很心疼很心疼他,可是怎麼都找不到了。
現在的江和玉會叫他不要哭,不要難過,會吻他的眼楮,會摸他的頭發。
等以後厭煩了,就要打他,叫他把那些沒用的東西都憋回去。
埃普麗爾面對慘淡的未來無比崩潰,他把眼淚口水都印在被子上,透出一個可憐巴巴的印子,就這麼蒙在被子里小聲的嗚嗚哭。
咚咚。
埃普麗爾止住了嗚嗚的哭聲。
咚咚。
埃普麗爾把腦袋從被子里伸出來。
咚咚。
埃普麗爾跑到門口,緊張的喊,“誰!”
“孩子,我來了!”
埃普麗爾挪開抵著門口的椅子,打開門,飛快的撲進雌父懷里。
“嗚嗚...雌父,嗚嗚...江和玉...江和玉他...”
“請問需要什麼幫助嗎?”達里烏斯從埃父身後冒出來,呲著牙問埃普麗爾。
埃普麗爾把雌父一把拽進門,將門飛快的關上了,達里烏斯可怕的嘴臉被他隔絕在外。
他神經兮兮的把椅子再次抵到門上,然後才拉著雌父坐到床邊。
埃普麗爾眼楮紅紅的,鼻尖紅紅的,說出口的話讓埃父摸不到頭腦。
“雌父,他為什麼把你也關起來了?”
“誰?誰關我?沒有啊。”埃父還沒拐過彎。
埃普麗爾緊張的抓緊了雌父的胳膊,小心翼翼的看向門口,“小點聲!雌父,江和玉為什麼把你也關起來了?”
“他沒有關我啊。”
埃普麗爾又開始抽抽搭搭,“雌父,既然你可以自由出入,那你幫我一起逃走吧,我們去邊緣星,去找安努...”
“等一下,打住。”埃父拍了拍埃普麗爾的手背,“你為什麼想去邊緣星啊,主星不是待得好好的嗎?”
“江和玉。”想到悲慘未來,埃普麗爾又抹了下涌出來的眼淚,“他不會放過我的,他要把我關起來,以後會把我關到地下室里面,跟那個雄蟲做鄰居,我害怕,我不能過那樣的日子。”
埃普麗爾像在說什麼驚天大秘密,“江和玉有病。”
他點了點自己腦子的位置,“江和玉腦袋不正常,他是瘋子。”
然後他一把扣住了埃父手腕上的光腦,滿懷期待的說︰“我們趕緊上報雄保會吧!”
他很快把手縮回來,又開始擦眼淚,“不行,江和玉本事很大,他能讓鄭嶼他們作偽證,還能從拘留所里跑出來到處亂晃,雄保會拿他沒辦法的。”
“嗚嗚...雌父,我們還是趕緊跑吧。”
埃父神情復雜的摸了一下埃普麗爾的額頭,以保證他沒有因為高燒而胡言亂語。
他勸慰的拍了拍埃普麗爾的胳膊,安撫性的說道︰“你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講給我听,不要害怕,雌父在這呢。”
有雌父的埃普麗爾就有了支柱,有了靠山,有了主心骨。
他慢慢將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講給了埃父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