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康等人皆怔愣的看著劉樹義,完全沒想到劉樹義竟還能找到其他問題。
楚雄與張部,更是一臉不敢置信。
劉樹義視線掃過眾人,沒有賣關子,道︰“剛剛張參軍介紹這些密信時,說這些密信為馮刀與杜僕射和長孫尚書來往的信件……只此一句話,便是最大的問題!”
張部眉頭緊鎖,不明白劉樹義的意思︰“劉郎中為何這樣說?”
劉樹義盯著張部,道︰“張參軍說,馮刀為蛇虎暗衛,而蛇虎暗衛是直屬于陛下的力量……”
“既然直屬于陛下,就說明只有陛下才能動用這支力量,長孫尚書也罷,杜僕射也罷,他們就算能讓蛇虎暗衛做事,也是陛下給他們下達了命令,他們暫時掌控一部分權柄罷了。”
“而馮刀雖然藏匿在邢州,對邢州來說身份十分特殊,可放眼整個大唐乃至整個天下,邢州根本不起眼,這種情況下,如果陛下真的想知道邢州的情況,張參軍覺得,陛下是會安排長孫尚書或者杜僕射一個人來跟進此事呢,還是會讓杜僕射與長孫尚書兩個人一起來做?”
“這……”張部听著劉樹義的話,雙眼直接瞪大。
他終于明白劉樹義的意思。
沒錯,邢州對他這個邢州司法參軍來說,就是他的天了。
可對整個朝廷來說,邢州根本不算什麼。
這麼一個中等州城,讓杜如晦或者長孫無忌任何一個人來關注,就已經是殺雞用牛刀了,怎麼可能會讓長孫無忌和杜如晦兩個人同時關注?
並且,還是兩人同時親自給馮刀寫信……
別說馮刀一個普通的蛇虎暗衛了,就算是邢州刺史江睿,都沒有這樣的資格。
劉樹義見張部瞳孔地震般的顫動,輕輕一笑,繼續道︰“陛下之英明神武,放在歷朝歷代的帝王中,都找不到幾個,所以他豈會做出浪費人才人力之事?”
“更別說長孫尚書與杜僕射身份地位都極高,若真的讓他們兩人同時負責邢州之事,那他們誰主誰次?這樣的決定,是否會導致兩人出現嫌隙?這已經不僅僅是浪費人才的事了……別說陛下了,相信便是張參軍,應該都不會讓兩個心腹手下來做這樣既殺雞用牛刀,又會發生內部嫌隙,引起內斗之事吧?”
“我……”張部張著嘴,很想反駁,可話到嘴邊,又怎麼都說不出口。
雖然劉樹義這幾句話都是推測,可推測也是完全符合邏輯與事實的,他若給出相反的答案,不僅無法讓田康等人相信自己,更會讓其他人對自己的能力產生懷疑。
劉樹義看似在詢問自己,可實則,答案在他問出口的那一刻,所有人就已經知道了。
劉樹義見張部不說話,視線又看向楚雄。
而這一次,一直反應極快,不斷挑劉樹義毛病的楚雄,也啞火了。
有了劉樹義在密信上的發現,這個問題無論他是否反駁,都已經沒有什麼意義,更別說,他也的確反駁不了。
任何一個有頭腦的領導者,都知道該怎麼回答,他要是敢反駁,說他就會這樣做決定,那以後誰還敢跟他?
因此種種,劉樹義的問題一說出,偌大的大堂寂靜無聲。
便是田康等各州縣的官員,此刻也都面露沉思,眉頭緊鎖。
先是更夫知曉凶手身份的事存在問題,後又有馮刀的蛇虎暗衛身份明顯存疑……
即便他們反應再慢,這一刻,他們也都意識到,張部的調查結果,與真相所差甚遠!
真相根本就不是楚雄與張部所說的那樣。
田康偷偷看了一眼劉樹義,眼底神色閃爍了幾下,而後他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開口道︰“張參軍,本官覺得你應該給我們一個解釋。”
其他州縣的官員彼此對視了一眼,也都點頭道︰“確實要解釋清楚。”
“我們來這里,是想知道江刺史究竟被誰所殺的,不是想被當猴耍,去看一場他人精心編織的騙局的!”
他們跋山涉水來到邢州,可不是單純來看戲的。
每個人身上,都有著上級的任務。
如果江睿是被朝廷所殺,朝廷不能容忍他們這些息王舊部,那他們不會有任何遲疑,會在朝廷對他們動手之前,先出手。
可如果江睿不是被朝廷所殺,現在還不到揭竿而起的時機,他們為了以後成功的概率更大也罷,心里還有其他心思也罷,都不願在此刻沒準備好之前就與朝廷徹底翻臉。
所以,江睿被殺的真相,將直接決定他們自身的命運。
這種情況下,他們豈能容忍楚雄與張部交給他們的真相,是一個有著巨大問題,很可能是一場騙局的真相?
張部听到田康等人的質問,臉色不由一變,他並非故意欺騙田康等人,他是真的在認真調查江睿被殺之案。
只是未曾想到,好好的真相,竟會變成現在這樣。
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以至于一時間,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如何回應。
張部不由抬起頭,求助性的向楚雄看去。
而楚雄,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
早知道劉樹義竟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真的找出這麼多問題,他剛剛就不應該給劉樹義開口的機會,應該在張部說完真相後,直接派人將劉樹義砍成肉泥。
可世上沒有後悔藥,一切的懊惱,也只能咽下。
楚雄深吸一口氣,視線掃向田康等人,語氣仍舊沉穩淡然︰“急什麼?查案之事本就充滿著意外與運氣,張參軍運氣不好,再加上凶手又十分狡詐,某些方面被凶手算計了,也不算多難以接受的事。”
“只要本官還沒有宣布結案,那案子就沒有結束……仍在調查中的案子,走點彎路很正常。”
這是走點彎路?
你們與真相直接就南轅北轍了好吧?
陸陽元听到楚雄的話,心里忍不住腹誹,若不是擔心直接吐槽會引發一些意外,他絕對要好好諷刺楚雄幾句。
劉樹義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反應,楚雄的目的他早已知曉,若是楚雄不再狡辯,那才值得奇怪。
“接下來是第三個問題。”劉樹義繼續開口。
而他話音一起,眾人視線便瞬間落在他的身上,楚雄與張部,也緊緊地盯著他。
有了前面兩個問題的鋪墊,任何人都不敢再小覷劉樹義。
張部更是如臨大敵,全身都繃緊了。
前面兩個問題,劉樹義就將自己所查到的真相戳的千瘡百孔,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真相錯了,所以他都不敢去想,劉樹義的第三個問題,又會給自己怎樣的打擊。
看著張部緊張的樣子,劉樹義笑著搖了搖頭,道︰“張參軍別緊張,我要說的第三個問題,不再是指出你的錯誤……”
不是指出我的錯誤……張部眼眸一亮,懸起的心就要落下。
可他一口大氣還沒有喘完,便听劉樹義繼續道︰“我的第三個問題,是幫你指出你沒有查到的重要線索,繼而順便替你把這個案子給破了。”
“原來是指出我沒有查到的線索,然後替我把案子破了——把案子破了!?”
張部雙眼瞪大,整個人的表情直接僵住。
他怔怔的看著劉樹義,大腦嗡嗡直響,好似沒有明白劉樹義的意思,忍不住道︰“劉郎中剛剛說,要把案子破了!?”
劉樹義迎著張部不敢置信的眼眸,笑道︰“準確的說,是在幫你指出你沒有查到的線索的同時,順便替你把案子破了。”
這特麼有區別嗎?
張部都想罵人了!
他就知道!前面兩個問題,幾乎把自己所查明的一切都給粉碎了,讓自己的真相成為笑柄!劉樹義前面兩個問題如此恐怖,第三個問題怎麼可能輕飄飄的沒有任何威力?
結果好嘛!這次不是指出自己的錯誤了,而是要代替自己去破案了!
這遠比指出錯誤,更加恐怖好吧?這已經不是挑自己真相里的毛病了,而是要直接換一個真相了!
不僅張部被劉樹義的話給驚到了,田康等州縣的官員,也都一臉吃驚。
他們雖沒有與劉樹義接觸,可他們在劉樹義抵達邢州城之前,就已經藏在邢州城了,所以他們很清楚劉樹義查案的時間究竟有多少。
張部查了足足七天,還是邢州城是他大本營的情況下,才查到這滿是漏洞與問題的真相……劉樹義呢?滿打滿算,也就三四個時辰吧?
這麼點時間,他真的查出了真相!?
楚雄更是一臉的無法相信,畢竟他是這些官員里,唯一與劉樹義接觸,且安排了眼線時刻盯著劉樹義的人,按照楚六的說法,劉樹義根本毫無所獲,一直愁眉苦臉的搖頭,怎麼會突然就說要替張部破案?
他是真的能破案,還是在裝模作樣?
楚雄眉頭緊鎖的看著劉樹義,想知道劉樹義的心思,可劉樹義從始至終都那般從容,神態表情無懈可擊,以至于他根本看不穿劉樹義的底細。
“劉郎中當真已經破案了?”楚雄干脆直接詢問。
張部等人也緊張的看向劉樹義。
“怎麼說呢……”
劉樹義想了想,道︰“我確實有明確的思路,但還缺少一些必要的信息,所以……”
“那就是沒有破案!”楚雄打斷了劉樹義的話,心里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抱起膀子教育道︰“劉郎中,你也查過很多案子,怎麼能說出如此不負責任的話?”
“我們查案之人,應該實事求是!破案了就是破案了,沒破案就是沒破案!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句話,可能引起大家怎樣的誤會?若是最終耽擱了案子的調查,耽誤了大家寶貴的時間,你說我們該怪你還是不該怪你?”
劉樹義眉毛一挑,他沒想到楚雄還教育起自己來了。
“既然你還沒有足夠的線索破案,那我們就不要耽擱時間了。”
楚雄大手一揮,道︰“張參軍,劉郎中已經指出了你的問題,你抓緊時間趕緊改正,然後盡快查明真相,劉郎中,你這一路奔波也辛苦了,就先休息一下吧,查案的事,交給我刺史衙門便可。”
說完,他就要起身,不給劉樹義反駁的機會,想直接結束這充滿意外、虎頭蛇尾的堂審。
“報——”
可就在這時,一個衙役突然快步走了進來,道︰“楚別駕,從長安來的諸位上官,要見劉郎中。”
“他們?”
楚雄皺了下眉,擺手道︰“我們的事已經結束了,劉郎中想見就見吧。”
“結束?我馬上要揭曉真相,怎麼就結束了?”誰知楚雄話音剛落,劉樹義不緊不慢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楚雄皺眉看向劉樹義︰“我不是說過了,既然劉郎中沒有足夠的線索破案,那就不要耽擱大家的時間——”
“剛剛我的確說我缺少一些必要的信息,但現在,我要的信息來了。”
這一次,換劉樹義打斷了楚雄的話,他笑呵呵道︰“楚別駕剛才沒讓我把話說完,我剛才要說的是,我缺少一些必要的信息,所以我已經安排人手去收集和調查……”
“現在他們回來了,便是為了告訴我他們收集和調查的結果,那麼……此案缺少的最後一塊拼圖也齊了,自然可以破案了。”
楚雄為了對付他,直接將其他州縣的官員都叫到了這里,機會難得,劉樹義豈能讓楚雄結束堂審?
若楚雄結束了堂審,把其他官員分散,然後趁機對自己等人出手,那他們根本不可能逃得掉,哪怕他查明了真相,可楚雄明顯是激進的謀逆派,也根本不會听自己的真相。
到那時,他們必死無疑。
而他一死,真相是什麼,還不是楚雄說了算?
所以,他必須抓住這次機會。
有其他州縣的官員在,楚雄就沒法肆意動手,這是楚雄將他自己手腳給束縛的絕佳機會,劉樹義必須抓住!
楚雄听著劉樹義的話,再難隱藏自己的殺機,他陰沉的盯著劉樹義︰“大家分析案子,也都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我們明天再听劉郎中說出真相也不遲。”
“楚別駕剛剛還說時間寶貴,要抓緊時間查明真相呢,怎麼我現在就可以說出真相,楚別駕反而要將時間推到明天?”
劉樹義眯著眼楮,意味深長道︰“楚別駕該不是心虛,不想讓本官在諸位同僚面前,說出真相吧?”
這話一出,田康等人神色皆是一變。
他們齊刷刷的將視線落在楚雄身上。
楚雄也是面色微變,他沒想到劉樹義竟如此難纏,直接把自己給架了起來。
原本張部的真相有問題,就已經讓田康等人不滿,若是再任由劉樹義引導下去,那自己沒有屎也是屎了。
楚雄眼球轉動,心思百轉,終是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道︰“劉郎中說笑了,本官只是怕大家太累,想讓大家休息一下,既然諸位同僚覺得不必休息,那劉郎中就說說你查出的真相吧。”
眼見楚雄重新坐了回去,田康等人彼此對視一眼,皆微微點頭,田康道︰“接下來就有勞劉郎中,為我們揭曉真相。”
“應該的。”
劉樹義點頭︰“不過在此之前,得讓從長安來的同僚進來才行。”
衙役忙看向楚雄,楚雄哪還有別的選擇,只能不耐煩擺手︰“讓他們進來。”
很快,長孫沖、杜英、趙鋒、杜構和程處默走了進來。
長孫沖仍舊擺弄著那把昂貴的玉骨折扇,十分瀟灑。
杜英一如既往的神色清冷,氣質拒人于千里之外。
趙鋒則神色警惕的向四周環顧,背脊挺的筆直。
杜構溫潤如玉,對誰都神色溫和。
而程處默,背負的兩把巨大板斧在火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鋒銳的寒芒,他黝黑的臉龐上露出森白的牙齒,看到抽刀指向劉樹義的衙役們後,渾身頓時煞氣外泄,氣勢驚人。
明明他們都知道進入大堂後,一旦有意外,便十死無生,可沒有任何人膽怯的不敢進入,更沒有人露出絲毫異樣之色。
他們就如與劉樹義抵達邢州時一樣,似乎都沒有察覺到眼前這劍拔弩張的氣氛。
“劉郎中,我們沒來遲吧?”
長孫沖折扇一擺,笑著詢問。
劉樹義意有所指︰“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你們到的剛剛好,再遲一步,我可能就不知要什麼時候才有機會揭曉真相了。”
長孫沖何其聰慧,一听劉樹義的話,便明白了劉樹義的意思。
他余光瞥了臉色難看的楚雄一眼,笑呵呵道︰“或許這就是天意,天意在你我身上。”
劉樹義沒再刺激楚雄,低聲道︰“查的如何?”
長孫沖折扇指向杜英,道︰“我們都是听杜姑娘的吩咐行事,還是由杜姑娘告訴你吧。”
劉樹義聞言看向杜英,便見杜英一步上前,身上淡淡的清香飄入劉樹義的鼻腔,耳邊是杜英吐出的暖氣與輕柔的聲音︰“我長話短說……”
听著杜英輕柔的話,劉樹義嘴角微微揚起,待杜英說完,他一邊揉著被杜英氣息弄得發癢的耳朵,一邊道︰“杜姑娘做的比我原本料想的還要好,真不愧是我喜歡……我欣賞的女子。”
杜英瞥了劉樹義一眼,聲音重新清冷起來︰“先解決眼前的事,再說喜歡我之事吧。”
劉樹義沒想到冷艷仵作竟然打直球,他咳嗽了一聲,重新看向楚雄等人,道︰“讓諸位久等了,我要的信息已經齊全,那就開始吧。”
張部雙眼頓時緊緊盯著劉樹義,他很想知道,劉樹義是否真的查明了自己七天都沒有查明的真相。
田康等人也都帶著懷疑,屏息凝神注視劉樹義。
楚雄更是打起精神,準備挑劉樹義的毛病,只要劉樹義接下來所言有半個字有問題,他都不會允許劉樹義繼續說下去。
“接下來我先說兩件事,這是我原本要對張參軍說的他未曾發現的重要線索……”
劉樹義沒有耽擱,直接道︰“第一件事,是驗尸的結果。”
“驗尸結果?”
張部一愣︰“驗尸結果有什麼問題嗎?”
楚雄也蹙眉道︰“在停尸房前,杜姑娘所說的驗尸結果,與我刺史衙門的仵作驗尸結果一模一樣,這有什麼好說的?”
“劉郎中,本官已經說過了,我們時間寶貴,一樣的結果,你還是不要浪費時間再復述了。”
“一樣的結果?楚別駕怎麼會這麼說?”劉樹義先是不解,繼而似乎想到了什麼,他一拍腦袋,道︰“瞧我這腦袋,我差點忘了,其實杜姑娘還驗出了其他線索,只是那時楚別駕已經離開了,使得我沒來得及告知楚別駕……”
“什麼!?”
楚雄雙眼緊盯劉樹義︰“你們還驗出了其他結果?”
哪怕自己離開了,他也安排了楚六寸步不離的盯著劉樹義,可楚六並未給他絲毫這方面的消息。
難道楚六背叛他了?
劉樹義並不知道楚雄已經把忠心耿耿的楚六置于叛徒的位置上,他說道︰“杜姑娘師從藥王孫思邈,對藥物毒物十分了解,所以在驗尸時,她會格外關注這方面的情況。”
“而在為江刺史驗尸時,她發現江刺史的眼瞳內,有著許多血色的斑點……杜姑娘經驗豐富,一下便認出,此乃中了三鴆之毒的特征!”
張部聞言,下意識驚呼出聲︰“中毒!?你們是說,江刺史被害之前,還被下了毒?”
楚雄等人也都一臉吃驚,從知曉江睿被害到現在,根本沒有任何人說過江睿還中過毒的事,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想過,江睿竟然還中過毒,這豈不是說,江睿的死,也許根本就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樣?
劉樹義明白眾人的想法,他說道︰“江刺史遇害之前,確實中了毒,還是口入的毒,但此三鴆之毒並非砒霜那種能夠直接致人死亡的劇毒,它只會讓人全身麻痹,失去控制身體的能力,讓大腦反應遲緩等……”
張部想不通了,皺眉道︰“不能致人死亡……那凶手下這毒藥有什麼用?難道是為了殺害張刺史時,更容易?”
“可既然如此,他直接下劇毒不更好?還免得他費力親自動手。”
劉樹義點頭︰“是啊,反正都下毒了,何不直接下劇毒呢……”
“張參軍這個問題很好,而從凶手殺人後的處置我們能看出,凶手不僅十分謹慎,同樣也十分狡詐……”
“這樣的凶手,絕不會是喜歡做多余之事的人。”
“既如此,他不下劇毒,而是下令人遲緩麻痹的毒藥,然後親自動手殺人……那就定然有他必須這樣做的理由。”
“關于這樣的理由……”
劉樹義視線掃過眾人,緩緩道︰“我想到了三個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