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段時間里。
陳雪潔,也成長了許多。
她,不再是那個,只會在一旁,默默擔心的柔弱少女了。
在趙強的鼓勵下,她成了養殖場的大管家。
每天,跟著村里的會計,學著記賬,盤點。
把養殖場的日常采購,出貨,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不僅如此。
她還托人從縣里,弄來了一整套的高中課本。
利用每天晚上的閑暇時間,在煤油燈下。
一點一點地,重新拾起那些,曾經被她放棄的知識。
她,正在努力地,追趕著趙強的腳步。
想要成為,那個能與他並肩而立的人。
而不僅僅是。
只會躲在他身後,被他保護。
晚上。
忙碌了一天的兩人。
回到那間,已經重新修葺過,溫馨了許多的小土屋里。
趙強,將自己關于擴大規模的煩惱,和一些初步的規劃。
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陳雪潔。
陳雪潔,安靜地听著。
然後,用她,從那些新發的經濟學書本上,學來的,還很有限的知識。
認真地,幫著趙強分析利弊。
“我覺得,咱們現在,不能盲目擴張。”
她指著趙強畫的草圖,輕聲說道︰
“咱們的優勢,在于精,而不在于多。”
“如果我們一下子,把規模鋪得太大,品質要是跟不上的話,反而會砸了這塊,好不容易才豎起來的牌子。”
她又提出了一個,頗具建設性的意見︰
“我覺得,咱們可以試試分級。”
“把最高品質的,繼續走高端路線,特供給紅星食堂和那些大單位。”
“然後,再開闢一個新的,品質稍次一點,但價格更親民的大眾系列,供應給其他的飯店和市場。”
趙強听著陳雪潔的分析。
眼中異彩連連。
他沒想到,這個平日里溫婉如水的姑娘,在思考問題上,竟然有著如此清晰的邏輯,和獨到的見解。
兩人,就在那盞,忽明忽暗的煤油燈下。
頭挨著頭,小聲地,討論著。
一起,規劃著養殖場的未來。
……
趙強的養殖場,現在,在整個縣城。
那都是獨一份的存在。
不僅,讓紅星食堂的生意,火爆到天天排長隊。
連帶著,他們靠山屯,這個以前鳥不拉屎的窮山溝,都成了,遠近聞名的富裕村。
村里,不僅家家戶戶都通了電,安上了電燈。
不少在養殖場干活,拿到了分紅的村民。
家里甚至還添置了收音機,自行車這樣的大件。
然而。
俗話說得好,人怕出名豬怕壯。
樹大,也容易招風。
這份,來之不易的富裕。
很快,就引起了,一些不懷好意的家伙的注意。
在距離靠山屯,幾十里外的青石鎮上。
盤踞著一幫子,地痞流氓勢力,他們的頭,是個三十多歲的漢子。
因為左邊臉上,有一道從眼角,一直拉到嘴角的猙獰刀疤。
所以道上的人,都管他,叫刀疤臉。
這個刀疤臉,可不是什麼善茬。
據說,他早年在外地犯過事,進去啃了好幾年的窩窩頭。
出來之後,不僅沒學好,反而變得更加心狠手辣。
他手底下,聚集了一幫,游手好閑,又敢打敢拼的亡命之徒。
比之前,在縣城里,被趙強,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劉家兄弟。
要更加有組織性,也更加凶殘。
他們在青石鎮上,欺行霸市,敲詐勒索。
干了不少壞事。
鎮上的老百姓,對他們是敢怒不敢言。
這天。
刀疤臉正帶著幾個手下,在鎮上唯一的一家小酒館里,喝酒吃肉。
“大哥,你听說了嗎?”
一個滿臉橫肉,外號叫王大錘的手下。
一邊啃著豬蹄,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
“听說,幾十里外的那個靠山屯,現在可是發大財了!”
“發財?就那個窮得叮當響的破山溝?”另一個瘦得跟猴似的,外號叫瘦猴的家伙,撇了撇嘴。
一臉的不信。
“你懂個屁!”王大錘把嘴里的骨頭吐掉,神秘兮兮地說道︰
“我可是听我一個,在縣城里開車的表哥說的!”
“那個靠山屯,出了個能人,叫什麼趙強的。”
“搞了個養殖場。”
“養的那些野豬、野山羊,那叫一個金貴!”
“專門供給縣里的大食堂,一份菜,都賣天價!”
“听說,那養殖場,一天掙的錢,都夠咱們兄弟們,瀟灑好幾個月的了!”
“還有這好事?”
桌上的幾個地痞,一听到“錢”字,眼楮都亮了。
坐在主位上的刀疤臉,一直沒說話。
他只是慢悠悠地,喝著碗里的劣質燒酒。
但那雙,隱藏在刀疤陰影下的眼楮里.
卻閃過了一絲,貪婪的光芒。
他,對這個養殖場,動了歪心思。
“老子天天在這破鎮子上,跟那些窮鬼磨牙。”
“收那點,仨瓜倆棗的保護費,有個屁用。”
刀疤臉將酒碗,重重地墩在桌子上,冷哼一聲。
“要去,就得去干票大的!”
他看著手底下那幾個,一臉興奮的家伙,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這個養殖場,听起來,倒像是個不錯的,下金蛋的母雞。”
“是時候,讓咱們兄弟,也去分一杯羹了。”
刀疤臉,是個老江湖了。
他雖然心狠手辣,但也不是沒腦子的莽夫。
在沒有摸清楚,對方底細之前,他並沒有直接帶人上門鬧事。
而是,先耍了點,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他先是派了瘦猴,那幾個,身手比較靈活的小弟。
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
偷偷地,摸到了靠山屯養殖場的附近。
搞一些,惡心人,又不容易被抓住把柄的小破壞。
第一天晚上。
養殖場用來圈養野豬的,那道用粗壯圓木搭建的圍欄上。
被人用鋸子,偷偷地,鋸開了好幾個大缺口。
幸虧,被負責值夜的村民,及時發現了。
不然,那幾十頭野豬要是跑了出來,在村子里橫沖直撞。
那後果,不堪設想。
第二天晚上。
給那些珍貴的種雞,準備的飲水槽里。
被人扔了好幾只,死老鼠,還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髒東西。
把那一槽干淨的水,都給污染了。
第三天晚上。
養殖場用來存放草料的倉庫,窗戶被人砸了。
雖然沒丟什麼東西。
但那明晃晃的挑釁意味,誰都看得出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