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極星的星光

第253章 神話戀人(14.1)之雲城月照︰千金的商路與錯位情緣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憫月 本章︰第253章 神話戀人(14.1)之雲城月照︰千金的商路與錯位情緣

    仁川機場的廣播里傳來流利的韓語播報,白若溪拖著行李箱走過免稅店,指尖劃過玻璃櫃里陳列的h國護膚品——從前總想著給秦俊熙的姐姐帶幾盒,如今只覺得多余。

    她在值機櫃台前停下,紅色護照被指尖摩挲得微熱。地勤小姐用生硬的中文問︰“需要靠窗的位置嗎?”

    “不用,靠過道就行。”白若溪遞過護照,目光掃過屏幕上“雲城”兩個字,像終于落回地面的鳥。

    安檢時,金屬探測器在她肩膀處發出輕微的嗡鳴。她配合地脫下外套,露出理療貼的邊角,安檢員多看了兩眼,她只淡淡解釋︰“舊傷。”

    穿過候機廳時,手機在包里震動,是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只有一行字︰“我在2號登機口。”

    白若溪腳步沒停,直接將號碼拉黑。她太清楚是誰——秦俊熙大概是從哪個保鏢嘴里撬來了她的航班信息,可那又怎樣?他能掙脫母親的控制站在這里,卻沒本事在她最需要的時候說一句“我信你”。

    登機口前,秦俊熙果然站在那里,黑色大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眼下是掩不住的青黑。看見白若溪,他像被按了啟動鍵的木偶,猛地沖過來,卻被安保攔住。

    “若溪!”他隔著欄桿喊,聲音嘶啞,“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已經拿到母親挪用公款的證據,秦家我不要了,我跟你走!”

    白若溪抬頭看他,眼神平靜得像看一個陌生人︰“秦先生,我們很熟嗎?”

    秦俊熙的臉瞬間慘白,他從口袋里掏出個絲絨盒子,舉過頭頂︰“你看,這是我準備了半年的戒指,我本來想在澳門……”

    “不必了。”白若溪打斷他,指尖按在登機口的按鈕上,“你的戒指,還是留給林小姐吧。哦對了,”她忽然想起什麼,唇角勾起一抹淺笑,“神話集團和白家的合作已經終止,違約金會打到你們賬戶上——用韓元還是人民幣?匯率按今天的算,我們白家從不佔人便宜。”

    廣播里開始催促登機,白若溪轉身走向廊橋,秦俊熙的喊聲被隔絕在身後,像一場遲來的鬧劇。

    飛機起飛時,她調了座椅靠背,從包里翻出顧言之托尹正男轉交給她的中藥包,標簽上是老人遒勁的字跡︰“每日一服,忌生冷。”

    舷窗外,h國的海岸線漸漸縮小成一條銀線。白若溪閉上眼,聞到中藥包里艾草的清香,忽然覺得,有些地方,離開一次就夠了。

    三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在雲城機場。王叔早已候在廊橋出口,接過她的行李箱時低聲說︰“先生在山莊備了您愛吃的醉蟹,顧先生也在,說等您回來一起用晚餐。”

    白若溪走出航站樓,晚風吹起她的長發,帶著雲城特有的桂花香。遠處,白家的車隊亮著車燈,像一串溫暖的星子。

    她抬頭看了眼天空,月亮正從雲層里鑽出來,清輝灑滿大地。

    “回家。”她對王叔說,腳步輕快得像踩著風。

    白若溪在自助值機終端前停下,屏幕上跳出“經濟艙”選項時,她毫不猶豫地點擊確認。王叔在電話里反復叮囑“訂頭等艙”,被她一句“體驗生活”堵了回去——她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那些象征身份的虛飾。

    拿到登機牌時,紙質票面上的“32c”硌得指尖微麻。這是她第一次坐經濟艙,從前跟著父親出差,或是陪秦俊熙往返兩國,永遠是被隔絕在頭等艙的靜謐里,倒不知經濟艙的候機區這樣熱鬧,孩子的哭鬧聲、行李箱的滾輪聲、鄰座大叔嗑瓜子的脆響,織成一張鮮活的網。

    她找了個角落坐下,從包里掏出顧言之寫的中藥方子,正低頭研究劑量,旁邊突然有人坐下,帶著淡淡的須後水味。白若溪沒抬頭,直到對方用中文問︰“需要幫忙翻譯嗎?”

    抬頭撞見顧言之的臉時,她愣了愣︰“你怎麼在這?”

    “跟顧老爺子來h國參加醫學交流會,剛結束。”顧言之晃了晃手里的登機牌,座位號是32b,“這麼巧。”

    白若溪看著他眼底的笑意,忽然想起靜心堂的藥香,嘴角不自覺軟了些︰“你也坐經濟艙?”

    “老爺子說,接地氣才能治好人。”顧言之從包里拿出本醫書,“再說,經濟艙比頭等艙熱鬧,適合觀察人情。”

    廣播通知登機時,白若溪跟著人流起身,才發現經濟艙的通道這樣窄,放行李時肩膀的舊傷被牽扯得發疼。顧言之伸手接過她的行李箱,輕松塞進頭頂的行李架︰“我來吧。”

    入座後,鄰座的h國大媽用韓語問白若溪要不要糖果,顧言之自然地充當翻譯,三言兩語就聊得熱絡。白若溪看著他溫和的側臉,忽然覺得這擁擠的空間里,竟比從前空曠的頭等艙更讓人安心。

    飛機起飛時,機身輕微顛簸,白若溪下意識攥緊扶手,顧言之遞過來一顆薄荷糖︰“含著,能緩解耳鳴。”

    糖味在舌尖散開時,她听見身後傳來壓抑的爭執聲,像是秦俊熙在跟誰通電話,語氣急躁又無奈。白若溪沒回頭,只是將椅背調得更直了些。

    原來拋開那些豪門光環,坐在經濟艙的過道座位上,听著鄰座的閑聊,看窗外雲卷雲舒,才是真正屬于自己的旅程。至于那些曾佔據她整個世界的人,如今連回頭看一眼的必要,都沒有了。

    顧言之翻書的指尖頓了頓,輕聲問︰“在想什麼?”

    白若溪轉頭對他笑了笑,眼底是前所未有的清亮︰“在想,雲城的桂花該開了。”

    飛機穿越雲層時,顧言之正在給鄰座的h國大媽講解中醫穴位,白若溪忽然盯著他耳後的那顆小痣,猛地想起什麼。

    “顧言之,”她開口,聲音帶著點不確定,“你小時候是不是住過雲城的老巷弄?穿藍色背帶褲,總跟在一個扎羊角辮的小女孩身後?”

    顧言之翻書的手頓住,轉頭看她,眼底閃過驚訝︰“你怎麼知道?”

    白若溪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十歲那年,父親帶她去顧家老宅,指著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說︰“這是言之,以後就是你未婚夫啦。”那天她搶了他的糖葫蘆,還把他推到了石榴樹下,他哭著說“再也不跟你玩了”——後來顧家搬去國,這樁孩子氣的定親就成了長輩間偶爾提起的笑談。

    “原來你就是那個‘小哭包’。”白若溪忍不住笑出聲,肩膀的舊傷都跟著輕了些。

    顧言之耳尖微紅,合上書︰“你也沒好到哪去,搶我糖葫蘆還拔我自行車的氣門芯。”他頓了頓,聲音放輕,“我爺爺總說,當年要不是我爸堅持去國發展,這門親事早就作數了。”

    白若溪望著窗外流動的雲層,忽然懂了父親電話里那句“你們年輕人應該合得來”——原來不是巧合,是長輩們早就埋下的線。

    “所以,”她轉頭看他,眼底帶著促狹的笑意,“顧醫生這次回國,是來履行小時候的婚約?”

    顧言之沒否認,只是從包里拿出個小瓷瓶,倒出粒藥丸遞給她︰“先把藥吃了,治肩膀的。至于婚約……”他迎上她的目光,語氣認真,“可以先從朋友做起。畢竟,總不能讓你再拔一次氣門芯。”

    白若溪接過藥丸,指尖觸到他的溫度,像有微弱的電流竄過。鄰座的大媽不知何時睡熟了,機艙里只剩下空調的微風聲。

    她忽然覺得,這趟經濟艙沒白坐。那些被秦俊熙攪得一團亂的過往,好像就在這幾句玩笑話里,被悄悄撫平了邊角。

    飛機開始下降時,顧言之幫她取下行李箱,低聲說︰“雲城的桂花確實開了,我訂了家老字號的糕點鋪,他們做的桂花糕,比小時候你搶我的那個還甜。”

    白若溪抬頭,撞進他帶著笑意的眼眸里,忽然想起秦俊熙總說“等忙完這陣就帶你去”,卻從未兌現過。而眼前這個人,連她小時候愛吃什麼,都記得清清楚楚。

    舷窗外,雲城的輪廓越來越清晰,成片的桂花樹在陽光下泛著金色的光。白若溪深吸一口氣,知道有些遲到了許多年的緣分,終于要在這個秋天,重新開始了。

    桂花糕的甜香還縈繞在鼻尖,白若溪卻忽然往後退了半步,拉開了與顧言之之間的距離。她看著他遞過糕點盒的手,指尖微微顫抖,終究還是咬了咬牙。

    “對不起,言之。”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不能接受你,也……不能喜歡你。”

    顧言之臉上的笑意僵住了,他慢慢收回手,糕點盒在掌心顯得有些沉。“是因為秦俊熙?”他問,語氣平靜得听不出情緒。

    “不是。”白若溪搖頭,目光落在遠處白家的車隊上,“是因為我自己。”她想起在澳門的雨夜,想起生日宴上秦俊熙默認訂婚時的冷漠,想起那些被辜負的期待和被碾碎的信任——心就像被水泡透的紙,再也經不起任何褶皺了。

    “我爸安排的親事,我知道他是為我好。”她吸了口氣,抬頭看向顧言之,眼底帶著歉意,“你很好,是我見過最溫和、最靠譜的人。可我現在……心里像堵著塊石頭,連自己都快活不明白了,怎麼能拖著你?”

    顧言之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笑,將糕點盒塞進她手里︰“沒關系。”他的指尖擦過她的掌心,帶著微涼的溫度,“我說過,可以先從朋友做起。你不用有壓力,也不用急著給我答案。”

    他頓了頓,補充道︰“我爺爺常說,藥材需要炮制才能入味,感情也一樣。慢慢來,總會有適合的火候。”

    白若溪捏著溫熱的糕點盒,忽然鼻子一酸。原來被人理解的感覺,是這樣的——不用解釋太多,他就懂她心里的掙扎和膽怯。

    王叔的車緩緩開過來,顧言之替她拉開車門︰“上去吧,你爸該等急了。”

    白若溪坐進車里,看著顧言之站在原地朝她揮手,忽然覺得這趟回國的路,好像沒那麼難走了。她打開糕點盒,拿起一塊桂花糕放進嘴里,甜而不膩的味道漫過舌尖,像雲城初秋的風,帶著點治愈的暖意。

    或許顧言之說得對,慢慢來就好。她現在最該做的,不是急著開始一段新感情,而是先找回那個在泳池里自由穿梭、在雲城老街肆意大笑的自己。

    至于未來會怎樣,交給時間就好。

    白若溪把桂花糕放在膝頭,指尖掐著包裝紙的邊角,聲音輕得像怕驚擾了誰︰“言之,你知道嗎?我最討厭的就是‘聯姻’這兩個字。”

    顧言之剛拉開車門的手頓住了,轉頭看她。夕陽透過車窗落在她臉上,睫毛投下淡淡的陰影,像藏著許多沒說出口的委屈。

    “秦俊熙是這樣,被他母親像商品一樣擺在談判桌上,連喜歡誰的權利都沒有。”她自嘲地笑了笑,“我以前還覺得自己不一樣,白家寵我,我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可真到了這一步才發現,原來我們都差不多——在家族利益面前,感情連標價的資格都沒有。”

    她想起母親臨終前拉著她的手說“若溪要活得自由”,想起父親總說“爸給你兜底”,可到頭來,繞不開的還是“門當戶對”“強強聯合”。

    “我不想變成那樣。”白若溪抬頭,眼底閃著執拗的光,“不想因為顧家和白家的生意,就對著你笑;不想哪天看到你,突然想起我們在一起,不過是長輩們算好的一筆賬。”

    顧言之沉默地听著,忽然彎腰靠過來,替她系好松開的安全帶。他的氣息很近,帶著草藥的清苦味,卻讓人莫名安心。

    “我也不想。”他直起身,語氣認真,“我爺爺要是知道我把他老人家盼了十幾年的婚約當麻煩,大概會拿拐杖敲我。但白若溪,”他看著她的眼楮,一字一句道,“我接近你,不是因為你是白家的女兒,是因為在靜心堂守著發燒的我時,你眼里的擔心是真的;是因為剛才在飛機上,你說起拔我氣門芯時,笑得像個偷糖的孩子,那也是真的。”

    他從口袋里掏出個小小的銀杏葉書簽,放在她手心里︰“這是早上在雲城老街撿的,還沒被秋霜打透。就像我們——不用急著被誰定義,也不用怕變成誰的工具。”

    白若溪捏著那片銀杏葉,葉脈清晰得像能數出紋路。她忽然想起秦俊熙總說“等我掌控了秦家就娶你”,卻從沒問過她想不想要這樣的“掌控”;而眼前這個人,連她怕被束縛的心思,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爸那邊……”她猶豫著開口。

    “我去說。”顧言之拉開車門,陽光灑進來,照亮他眼底的篤定,“就說顧言之覺得白若溪太凶,小時候搶他糖葫蘆,現在還敢拒絕他,這婚不結了。”

    白若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眶卻有點熱。原來被人護著拒絕不想做的事,是這種感覺——不用硬撐著做鎧甲,也能有軟肋被妥帖安放。

    她跟著下車,踩著滿地銀杏葉往前走,忽然回頭對顧言之說︰“不過,你要是想嘗嘗我家廚子做的松鼠鱖魚,隨時可以來。就當……謝謝你今天沒讓我變成工具人。”

    顧言之看著她輕快的背影,手里還捏著沒送出去的中藥包,忽然覺得,這秋天好像比想象中更有意思了。有些緣分,不用靠家族蓋章,也能慢慢長出新的枝芽。

    飛機降落在雲城國際機場時,廣播里傳來熟悉的中文播報,白若溪捏著銀杏葉書簽的手微微松開——終于回來了。

    艙門打開的瞬間,潮濕的桂花香撲面而來,混著停機坪特有的航空煤油味,竟比任何名貴香水都讓人心安。她跟著人流往前走,肩膀的舊傷在熟悉的氣壓里舒展了些,連呼吸都變得輕快。

    取行李時,顧言之很自然地接過她的行李箱,滾輪碾過地面的聲響在空曠的大廳里格外清晰。旁邊有舉著“白家接人”牌子的司機張望,白若溪卻搖了搖頭︰“不用,王叔在外面。”

    走出到達口,遠遠就看見王叔穿著筆挺的西裝站在車隊前,看見她時眼楮一亮,剛要上前,卻被顧言之不著痕跡地攔住。

    “王叔,”顧言之笑著遞過一支煙王叔擺擺手說戒了),“我跟若溪還有點事,晚點讓她自己回山莊。”

    王叔愣了愣,看了看顧言之,又看了看白若溪眼里一閃而過的默許,最終點頭︰“那我讓廚房把晚餐留著。”

    車隊駛離後,顧言之轉頭問︰“想去哪?”

    白若溪望著遠處航站樓外“雲城歡迎您”的巨幅廣告牌,忽然指向左邊︰“去老火車站那邊的夜市,我想吃張記的烤冷面。”

    那是她小時候偷偷溜出家門常去的地方,秦俊熙總說“不干淨”,從不讓她踫,可她就是懷念那股煙火氣。

    顧言之沒猶豫,攔了輛出租車報出地址。後排座上,白若溪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高樓越來越少,老房子的青磚灰瓦漸漸多了起來,心里那點緊繃的弦,慢慢松了。

    “其實,”她忽然開口,“我爸給我安排婚約時,我第一反應是逃。就像當年知道要去h國見秦俊熙家人,我躲在民宿的閣樓里待了三天。”

    顧言之看著她︰“那這次為什麼沒逃?”

    “因為想通了。”白若溪指尖敲著車窗,“逃沒用,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但我可以選怎麼面對——不做家族的工具,也不做誰的附屬品,就做我自己。”

    出租車在夜市街口停下,人聲鼎沸的熱鬧瞬間涌過來。白若溪拉開車門跑出去,顧言之看著她扎進人群的背影,忽然覺得,這趟回國的航班,真是他這輩子最正確的選擇。

    遠處,烤冷面的鐵板滋滋作響,白若溪的笑聲混在其中,清亮得像小時候拔他氣門芯時那樣,帶著股不管不顧的鮮活氣。顧言之慢慢走過去,決定今天什麼都不說,就陪她做回那個不用想家族、不用想婚約的普通女孩。

    有些事,本來就該這樣——在煙火氣里,慢慢活成自己喜歡的樣子。

    夜市的煙火氣還沾在衣角,王叔的黑色轎車平穩地行駛在雲城的秋夜里。白若溪靠在副駕座上,看著窗外掠過的霓虹,忽然覺得剛才在烤冷面前和顧言之搶最後一片里脊肉的樣子,實在有點失態。

    “顧先生是第一次來雲城?”王叔從後視鏡里看了眼後座的顧言之,語氣客氣。

    <國。”顧言之的聲音很溫和,“這次回來,發現變化真大,老火車站那邊的梧桐樹都這麼粗了。”

    “可不是嘛,”王叔笑了,“若溪小時候總在那片梧桐樹下撿葉子玩,還說要夾在書里當標本。”

    白若溪耳根微熱,轉頭瞪了王叔一眼︰“開車呢,說這個干嘛。”

    顧言之卻接話︰“我還記得她把梧桐葉剪成蝴蝶的樣子,剪得歪歪扭扭,還非要別在我襯衫上。”

    車廂里的氣氛忽然松快起來,像被晚風拂過的湖面。白若溪望著窗外,想起小時候在顧家老宅的院子里,她和顧言之蹲在石榴樹下分糖吃,陽光透過樹葉灑下來,落在兩人沾著泥土的手背上——原來有些緣分,真的是早就埋下的種子,只是隔著年月,慢慢發了芽。

    車子拐進雲頂山莊的大門時,白若溪忽然開口︰“王叔,先送顧先生回靜心堂吧。”

    顧言之愣了愣︰“不用,我自己打車就行。”

    “晚上不好打車。”白若溪堅持,“再說,你今天幫我擋了我爸的‘鴻門宴’,送你一程算謝禮。”

    王叔笑著應下,車子在靜心堂門口停下。顧言之解開安全帶,從包里拿出個小布包遞給白若溪︰“這是我爺爺配的肩傷藥,比理療貼管用,記得每天敷。”

    白若溪接過布包,指尖觸到他的溫度,輕輕“嗯”了一聲。

    “那我進去了。”顧言之推開車門,又回頭補充,“明天早上七點,我在山莊門口等你,帶你去吃巷口的豆腐腦,比你小時候偷喝的那碗還香。”

    白若溪看著他走進中醫館的背影,忽然覺得,被家族安排的婚約或許很討厭,但陰差陽錯遇到的人,好像沒那麼難相處。

    車子駛回山莊時,王叔忽然說︰“顧先生是個實誠人,眼楮里的東西藏不住。”

    白若溪沒接話,只是把那個藥包小心翼翼地放進包里。車窗外,桂花香隨著晚風飄進來,甜絲絲的,像極了此刻心里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或許,不用急著抗拒所有安排。有些相遇,哪怕開頭帶著算計,也能慢慢長出屬于自己的溫度。

    車子停在雲頂山莊的雕花鐵門外,白若溪拎著行李下車,指尖在門柱的感應器上輕輕一觸。淡藍色的光線掃過她的瞳孔,周圍的隱形攝像頭同步亮起微光。

    “我們這兒的智能安保系統,比h國那些豪門的指紋鎖靠譜多了。”她側頭對顧言之笑了笑,語氣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驕傲,“從大門到別墅,二十四小時人臉識別,連王叔的車進來都得經過三道掃描。”

    顧言之剛站穩,就听見白若溪對著空氣開口︰“智能管家,打開主門。”

    “收到,白小姐。檢測到同行人員顧言之,已錄入臨時通行權限,時效七十二小時。”甜美的電子音在門柱里響起,雕花鐵門緩緩向兩側滑開,露出里面蜿蜒的車道和遠處亮著暖光的別墅。

    “連我的權限都給了?”顧言之挑眉。

    “總不能讓你每次來都站在門外喊我。”白若溪拎著行李往前走,腳步輕快,“七十二小時夠你把爺爺的藥拿回去了——哦對了,智能管家能控制室內溫度,你要是住客房,直接對它說就行,比秦家那些只會鞠躬的佣人好用。”

    她邊走邊介紹,指尖偶爾在空中虛點,路旁的路燈便隨著她的腳步依次亮起︰“這邊的安防系統是我爸前年換的,說是比國白宮的還先進。以前總覺得太麻煩,現在才發現,至少沒人能像姜會長那樣,隨便派個保鏢就闖進家里。”

    說到秦家,她腳步頓了頓,隨即又恢復如常。顧言之跟在她身後,看著她對著智能管家說“把客廳的燈調亮些”,看著電子屏上彈出“廚房已備好銀耳羹”的提示,忽然明白她為什麼這麼依賴這些冰冷的系統——或許是被人闖入過生活,才更需要這種絕對的掌控感。

    別墅門口,白若溪轉身對他說︰“進去吧,智能管家會帶你去客房。我先回房洗個澡,一身的燒烤味。”

    顧言之點頭,看著她走進玄關的背影,忽然對著空氣說︰“智能管家,明天早上六點半,提醒白小姐吃早餐。”

    “已設置提醒。”電子音應道。

    他笑了笑,知道有些溫暖,哪怕是通過智能系統傳遞,也比那些刻意的聯姻安排,更讓人覺得踏實。雲頂山莊的夜色很靜,只有晚風拂過桂花樹的輕響,和遠處智能系統運行的低微嗡鳴,像在悄悄守護著這個剛剛找回自由的女孩。

    白若溪把行李箱放在玄關,踢掉高跟鞋赤腳踩在羊絨地毯上,對著智能管家問︰“我爸媽呢?”

    “先生和夫人三天前飛去瑞士參加鐘表展了,留言說讓您自己照顧好自己,冰箱里備了您愛吃的草莓大福。”電子音剛落,客廳的投影屏突然亮起,白父的笑臉出現在上面,“若溪啊,听說顧小子跟你一起回來了?讓他住咱家客房,別客氣!對了,他爺爺的藥我讓王叔送過去了,你記得提醒他拿……”

    白若溪笑著按了暫停鍵︰“知道了,爸,您好好玩。”

    轉身對顧言之攤手︰“看來咱們得自己解決晚餐了。智能管家說冰箱里有草莓大福,要麼……湊合一晚?”

    顧言之剛把行李放在客房門口,聞言挑眉︰“你確定要拿甜點當晚餐?顧老爺子要是知道我讓你這麼吃,明天就得提著藥碾子來敲我。”

    他走向廚房,拉開冰箱門︰“速凍層有餛飩,我煮兩碗?”

    白若溪跟過去,看著他熟練地找鍋、燒水,忽然覺得這場景有點奇妙——沒有父母在的雲頂山莊,沒有秦家那些規矩,只有冰箱里的速凍餛飩和一個會做飯的顧言之,安靜得讓人舒服。

    “我爸總說要雇個廚師住家,我沒讓。”她靠在廚房門框上,“有時候就想自己煮碗面,不用听誰匯報行程,也不用應付誰的臉色。”

    水開了,顧言之把餛飩下進去,白霧騰起時,他回頭看她︰“這樣挺好。”

    智能管家突然插嘴︰“檢測到廚房溫度過高,已自動開啟抽油煙機。另外,王叔剛發來消息,說給您留的醉蟹在保鮮層,需要加熱嗎?”

    白若溪眼楮一亮︰“要!”

    顧言之笑著搖頭,開始找蒸鍋。客廳的投影屏還亮著白父的笑臉,窗外的智能安防系統依舊在默默運行,但這個沒有父母的夜晚,雲頂山莊好像才真正變成了她自己的地方——可以吃著速凍餛飩配醉蟹,可以和顧言之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不用想聯姻,也不用想過去。

    餛飩出鍋時,白若溪舀了一大勺醋,忽然覺得,或許家的意義從來不是豪華的裝修或嚴密的安保,而是有個人能陪你吃一碗熱乎飯,哪怕只是速凍的。

    收拾完廚房,牆上的智能時鐘顯示晚上十一點。白若溪擦著手從廚房出來,看見顧言之正站在客廳研究那幅《雲城秋景圖》,月光透過落地窗落在他肩上,倒像畫里走出來的人。

    “別看了,”她走過去,指了指樓梯,“天色太晚了,山下不好打車。3樓有間臥室,一直空著,智能管家已經消毒過了,你就住那兒吧。”

    顧言之回頭,眼底映著窗外的星光︰“會不會太麻煩?”

    “麻煩什麼,”白若溪笑了笑,按下樓梯燈的開關,暖黃的光線一層層漫上去,“3樓比客房安靜,窗外就是銀杏林,你不是喜歡清靜嗎?”

    她領著他上樓梯,腳步踩在實木台階上沒什麼聲響︰“那間房本來是給我哥準備的,他去國讀博後就一直空著,里面的書你要是感興趣,可以隨便翻。”

    推開3樓臥室的門,智能管家自動點亮了床頭燈,淺灰色的被褥鋪得整整齊齊,書桌上還放著本沒看完的《本草綱目》。

    “你看,連書都給你備好了。”白若溪調侃道,“顧醫生要是睡不著,正好研究研究。”

    顧言之走到窗邊,拉開窗簾,遠處的銀杏林在月光下泛著銀輝,風一吹,葉子沙沙作響。他回頭時,看見白若溪正對著空氣說︰“智能管家,把臥室溫度調到24度,濕度50。”

    “已調節。”

    “好了,”白若溪拍了拍手,“有事就喊智能管家,它比我靠譜。我在2樓,晚安。”

    她轉身要走,顧言之忽然開口︰“若溪。”

    她回頭,撞進他溫和的目光里。

    “別總想著‘工具人’那回事。”他說,“至少在這間房里,你可以不用想那些。”

    白若溪愣了愣,隨即笑了︰“你也是。晚安,顧醫生。”

    關上門的瞬間,她听見智能管家說︰“檢測到顧先生心率平穩,祝好夢。”

    她忍不住彎了彎唇角,覺得這冰冷的系統,好像也沒那麼討厭了。2樓的走廊很靜,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銀杏葉書簽,忽然覺得,這個父母不在家的夜晚,或許會是個不錯的開始。

    白若溪握著樓梯扶手的手頓了頓,轉頭對顧言之笑了笑,語氣輕快得像在介紹自家花園︰“忘了跟你說,這房子樓層分得特清楚——2樓是我的地盤,書房、衣帽間、露台都在這兒,說白了就是我的小王國。”

    她指尖朝上指了指︰“3樓那間以前是我哥的,現在歸你暫住,等于給你劃了塊‘租界’。”

    又往下瞥了眼一樓的方向︰“1樓是爸媽的主臥和會客廳,他們在家時總愛在客廳泡功夫茶,說什麼‘接地氣’。不過他倆這半年淨在國外跑,樓下倒比樓上還清靜。”

    顧言之看著她眼里的小得意,忽然明白這劃分背後的心思——大概是從小到大被寵著,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在自家房子里“圈地”,卻也藏著點不想被打擾的小心思。

    “這麼說,我住3樓,既不打擾你,也踫不到叔叔阿姨的地盤,倒是佔了個好位置。”他順著她的話說,目光落在2樓走廊盡頭那扇虛掩的門上,隱約能看見里面透出的暖光。

    “可不是嘛。”白若溪往後退了半步,踩在2樓的台階上,“所以安心住著,別客氣。”她揮了揮手,“我真回房了,再聊下去天該亮了。”

    腳步聲在2樓走廊漸遠,顧言之站在3樓門口,看著智能管家自動熄滅的樓梯燈,忽然覺得這棟房子的樓層劃分,倒像白若溪的內心世界——有不容侵犯的領地,有保持距離的客氣,卻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悄悄為誰留了盞燈。

    他關上門,听見樓下智能管家輕聲說︰“白小姐已進入臥室,祝顧先生休息愉快。”

    窗外的銀杏葉還在沙沙響,顧言之笑了笑,知道自己今晚大概能睡個好覺。畢竟,能住在離她最近又最遠的地方,這種分寸感,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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