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州灣的夜,被暴雨撕成碎片。“白龍舟”的鮫綃燈,在浪濤中忽明忽暗,蕭雪的流雲袖剛揮出“歸心”旗語,船底的“璇璣寶匣”機關,忽然發出刺耳的蜂鳴——那是南朝殘黨,用禁術改造的“蝕骨炸雷”,正順著海水,啃噬著船底的“江河同歸”紋。
“陳將軍!”宇文淵的寒鐵戟,剛劈開艙門,炸雷的藍光已穿透甲板。他望見,陳慶之的白袍,正被氣浪掀向海面,手中的“仁”字劍,還保持著護持蕭雪的姿勢,而蕭雪的玉璜令牌,已碎成齏粉,鮫人血,正從她指尖,滲入沸騰的海水。
爆炸的氣浪,將宇文淵掀出三丈遠。他在墜入海水的剎那,看見“白龍舟”的龍骨,正顯形出甦綰父親刻的“護民”紋,卻被南朝的“璇璣”暗紋,生生割裂。深海的幽藍,忽然被血水染紅,而陳慶之的身影,正像片殘破的白羽,沉入漆黑的海底。
“陳兄!”他的暴喝,在水中化作氣泡,寒鐵戟的戟穗,還纏著甦綰新制的鮫人綃,此刻,竟發出微光,指引著深海的方向。下潛的瞬間,他忽然想起,在玄武湖初見陳慶之,那一句“護民者,不分南北”,此刻,竟成了他穿透黑暗的,唯一信念。
深海的暗流,突然托住了他的腰。宇文淵驚覺,有尾長髯鮫人,正用布滿鱗紋的手掌,推著他下潛——那鱗片的排列,竟與他護民刺青的紋路,分毫不差。更令他震撼的,是鮫人額間的“鮫綃令”,中央嵌著的,正是太武帝陵寢的狼首徽記。
“共主大人,”鮫人的聲音,像珊瑚摩擦的低吟,“三百年前,您的先祖宇文昊,”他的尾鰭,掃過深海的“護民”圖騰,“曾以狼首血,”指向宇文淵的掌心,“救下被南朝水師追殺的,”聲音莊重,“鮫人女王。”
宇文淵的瞳孔驟縮,望見圖騰的裂痕處,刻著太武帝與鮫人女王,共執“鮫人淚”的場景——女王的魚尾,纏著宇文昊的狼首旗,而他們腳下的,正是雷州灣的礁石。原來,甦綰的“情劫血誓”,早在三百年前,便因護民的初心,在胡漢與鮫人之間,埋下了共生的根。
“陳將軍在‘歸心礁’。”鮫人忽然托著他,穿過一片發光的珊瑚林,那里,陳慶之的白袍,正被鮫人幼崽,用“鮫人淚”的泡泡,護在中央。他的“仁”字劍,不知何時,已與礁石的“護民”紋,形成共振,劍刃上的南朝刻痕,竟在微光中,漸漸融成胡漢合璧的紋路。
“多謝。”宇文淵抱拳,指尖觸到礁石的刻紋——那是三百年前,宇文昊與鮫人女王,共同刻下的“情劫血契”︰“胡漢鮫人,共生共護,若宇文家血脈護民,鮫人必以命相酬。”
鮫人忽然跪地,魚尾拍擊礁石,發出清越的共鳴︰“共主的血,”望向宇文淵掌心的護民刺青,“早與鮫人皇族,”指向甦綰的方向,“在歸狼原的護民泉,”聲音哽咽,“相融相生。”
更鼓五更,宇文淵抱著陳慶之,浮出海面時,“白龍舟”的殘骸,已被鮫人艦隊,用“鮫人膠”臨時加固。甦綰的紅衣,正立在斷桅旁,機關匣的齒輪,混著她的鮫人淚,修補著船身的“護民”紋——她的發梢,此刻完全顯形為淡藍的魚尾,卻在看見他的剎那,迅速化作人形。
“陳將軍怎樣?”她的聲音,混著暴雨與海浪,指尖,撫過陳慶之腕間的“仁”字刺青,“南朝的‘蝕骨炸雷’,”望向深海,“傷了他的地脈。”
宇文淵忽然握住她的手,觸到腕間滾燙的“鮫綃令”︰“別怕,”他的聲音,混著鮫人歌的尾音,“三百年前,”指向深海的“歸心礁”,“我的先祖,”望向她的魚尾虛影,“便與鮫人,”喉間發緊,“定下了,”將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護民的,”暴雨忽然停歇,“血契。”
甦綰的淚,忽然落在他掌心,化作珍珠,卻在接觸“情劫血契”刻紋的剎那,顯形出太武帝與鮫人女王的虛影。她忽然明白,自己的鮫人血脈,從來不是詛咒,而是,宇文家與鮫人皇族,用三百年的護民路,織就的,跨越種族的,共生之網。
“回航吧。”宇文淵望向遠方,寒梧旗的方向,已亮起接應的火光,“雷州灣的礁石,”指向深海,“會記住,”望向甦綰,“胡漢與鮫人,”聲音忽然堅定,“共赴驚變的,”鮫人的尾鰭,在海面,劃出“共榮”的光痕,“護民之約。”
是夜,雷州灣的深海,“歸心礁”的“情劫血契”刻紋,忽然發出強光。宇文淵的護民刺青,與甦綰的鮫人圖騰,在火光中,終于完全重合——那不是情劫的終點,而是,護民者,在跨越種族的血與淚中,真正讀懂了千年前的盟約︰所謂護民,從來不是某一族的使命,而是所有心懷光明者,用生命與信念,共同譜寫的,永不熄滅的,共榮之歌。
晨霧漫過雷州灣時,“白龍舟”的甲板,多了道新刻的紋——狼首、魚尾、仁劍,共同托著“護民”二字,被鮫人淚的藍光,永遠封存。宇文淵的寒鐵戟,此刻,戟穗上的鮫人綃,正滴著雷州灣的海水,卻比任何時候,都更明亮——因為他知道,無論南朝殘黨的陰謀,還是深海的驚變,護民者的征途,終將,在鮫人護佑與胡漢同心的信念中,繼續破浪前行,直到,每片海域,都升起,護民的,永不沉沒的,共榮之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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