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海德公園旁的莊園大廳燈火通明,水晶吊燈折射出暖黃的光暈,映照著剛從雨中歸來的一行人。
朵拉正和西雅笑著吐槽街頭藝人的魔術,甦爾庇西亞脫下沾著濕氣的外套。
一切看起來都和早上出門時沒有什麼差別,除了甦爾庇西亞的腕間多了一副絲絨手套。
那是下午在牛津街買的,深綠色的蕾絲邊緣襯得她膚色愈發蒼白。
“回來了?”阿羅的聲音從沙發方向傳來,他和凱厄斯、馬庫斯正坐在壁爐旁,顯然已等候多時。
他起身走向甦爾庇西亞,習慣性地伸出手,想像往常一樣牽住她的手,指尖卻在觸及一片柔軟的布料時頓住。
“你戴了手套?”阿羅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眉頭微蹙。
這雙手套質地輕薄柔軟,顯然不是為了避寒那麼簡單,而他那需要肢體接觸才能生效的讀心術,此刻像被無形的牆擋住了。
甦爾庇西亞被朵拉的笑話逗得彎著眼眸和嘴角,聞言笑容淡了些,卻依舊平靜地回視點頭
“嗯,下午逛街時看到的,覺得好看就買了。”
她輕輕抬手,蕾絲邊緣在燈光下晃動,“倫敦的雨夜還是有點涼。”
這個理由听起來無懈可擊,卻難以讓阿羅釋懷。人類世界天氣的變化,溫度的轉換根本不會對血族造成影響,。
再說他太熟悉她的習慣了,她從不喜歡手上有束縛,更不會在他面前戴這種“多余”的裝飾。
他上前一步,態度僵硬的命令道“摘下來。”
大廳里的笑聲瞬間停了,德米特里識趣地拉著西雅退到角落,凱厄斯和馬庫斯交換了一個眼神,顯然都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
朵拉靠在壁爐邊,挑了挑眉毛,默不作聲,顯然對于這件事情的發生早有預料。
甦爾庇西亞沒有動,只是輕輕搖了搖頭,金色的長發滑落肩頭“阿羅,有這個必要嗎?”
“什麼?”阿羅的聲音冷了幾分,猩紅的眼眸里閃過一絲銳利。他不喜歡這種失控感,尤其是來自他最熟悉的人。
“為什麼一定要摘下?” 甦爾庇西亞眼底沒有了往日的毫無保留的順從,反而多了幾分坦然
“我的意思是,一定要通過觸踫,才能知道我在想什麼嗎?”甦爾庇西亞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入了大廳內每一個人的耳朵。
“我們在一起數千年了,如果你真的了解我,就該知道我今天很開心。”
甦爾庇西亞自顧自地坐到沙發上,繼續說道“我和朵拉看了古董店,買了銀梳,參觀了威斯敏斯特大教堂,還听了街頭藝人跑調的歌。這些,難道需要讀心術才能發現?”
阿羅的動作僵住了。
這一天她的笑容明明比過去幾年加起來都多。他從暗中派去的守衛記憶中,看到她對著櫥窗里的蕾絲裙駐足,看到她接過朵拉遞來的銀梳時眼里的光。
可他還是下意識地想用天賦去“確認”,仿佛不觸踫,就抓不住,掌控不了這份鮮活。
他看著她眼底那份陌生的坦然,心底五味雜陳
有被冒犯的不悅,有掌控欲受挫的煩躁,更有一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慌亂。
他一直以為,讀心術是維系他們關系的紐帶,卻從未想過,這紐帶在她眼中竟成了“不信任”的證明。
“你在故意躲著我。”阿羅的語氣中,難得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這對習慣掌控一切的他來說,如此罕見。
“我只是想試試,”甦爾庇西亞輕輕摩挲著手套上的蕾絲,“不用天賦,不用窺探,我們能不能像普通伴侶一樣相處。
你是阿羅,不是‘讀心者’;我是甦爾庇西亞,不是需要被拆解分析的‘藏品’。如果愛需要靠觸踫來證明,那我們這千年,算什麼?”
“我感覺你在故意疏遠我。”阿羅的聲音冷了幾分,猩紅銳利的目光看向朵拉,“是小朵拉跟你說了什麼?”
凱厄斯站在一旁假寐,實則看戲的身影,立刻炸毛起來——好家伙,你老婆不高興,你就找我老婆的麻煩是嗎?
在凱厄斯開口前,馬庫斯及時開口解圍,阻止了進一步緊繃的氣氛“她只是想要一點尊重,阿羅。”
凱厄斯也哼了一聲“總用你的破天賦盯著別人,誰受得了。”
“沒有讀心術,你們可以多聊聊天,有什麼不好呢?”朵拉毫不畏懼的開口,“難道不是因為‘讀心術’,才讓你懶得開口解釋嗎?”
阿羅的目光在甦爾庇西亞倔強的側臉和朵拉促狹的眼神間轉了一圈,最終無奈地松了手。
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竟找不到反駁的話。
“隨你。”他別扭地轉過身,卻在走到沙發旁時低聲補充了一句,“但別戴太久,蕾絲扎手。”
甦爾庇西亞愣了愣,隨即眼底泛起一絲暖意。她抬手輕輕踫了踫手套,沒有摘下,卻也沒有再反駁。
朵拉走上前,偷偷對她豎了個大拇指,無聲笑道“干得漂亮,姐姐。”
甦爾庇西亞回以一個淺淺的笑,指尖下的蕾絲仿佛也變得柔軟起來。
她知道,這只是開始,但至少今晚,她不再是那個只能沉默順從的影子。
大廳里的壁爐 啪作響,將這份微妙的改變,悄悄融入倫敦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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