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的星能燈次第熄了大半,外區腌菜攤的青石板上還沾著白天潑的鹽水,踩上去黏腳。陳峰攥著《星鑒》殘卷,袖中星隕鍋的陣紋微微發燙——這是靠近異常星能的征兆。
"劉嬸。"他叩了叩腌菜壇,壇口壓著的粗瓷碗"當啷"響。
竹簾"唰"地掀開,劉嬸探出頭,銀鐲子撞在門框上。她臉上還沾著菜漬,見是陳峰,喉結動了動︰"大...大晚上的,啥事?"
王二往門口一橫,肩寬背厚的影子罩住半塊天。他左臉的紫斑在星能燈影里忽明忽暗︰"劉嬸,您家腌菜壇底下,該翻出來見見光了。"
趙三從後繞過去,絡腮胡蹭得腌菜壇沙沙響。他右肩的燙傷疤被夜風吹得發紅——那是三年前搬星核時,鐵箱崩裂濺的星隕鐵燙的。"嬸子,我們不打人。"他伸手按住劉嬸手腕,掌心粗糲得像砂紙,"就想看看,您往牛骨里摻蝕星毒那天,藏了啥寶貝。"
劉嬸的胖圓臉霎時煞白。她想抽手,趙三的指節卻箍得死緊,腕上銀鐲子硌出紅印子。陳峰蹲下來,《星鑒》殘卷在掌心泛起青光。青石板縫里滲出的星能觸到殘卷,立即凝成蛛網狀暗紋——和那日牛骨上的蝕星毒紋路,分毫不差。
"搬開。"陳峰指了指最里頭那口腌菜壇。
王二彎下腰,指尖摳住壇沿。腌菜壇沉得反常,他脖頸青筋暴起,"嘿"地一聲,壇底翻起時,青石板" "地裂開條縫。趙三用星隕鐵刀撬起石板,底下黑 的暗格里,躺著個巴掌大的鐵盒。
鐵盒蓋兒剛掀開,陳峰就聞到股腥氣。盒里壓著疊泛黃的紙頁,最上頭那張沾著暗褐色痕跡——是干了的血。他翻開一頁,紙背隱約有陰刻紋路,湊近了看,竟是"天樞•星捕"四個小字。
"這是...星能交易記錄。"陳峰的聲音發緊。他認得這種紙,是天樞盟專用的星紋紙,每筆交易都用星能灼印,洗不掉,抹不淨。最末一頁的日期,正是劉嬸往牛骨里摻毒那天。
劉嬸突然癱坐在地,藍布圍裙兜著腌菜汁。"我...我就圖他給的三枚凡級中品星核。"她抓著陳峰褲腳,銀鐲子撞得叮當響,"他說我兒子武館的證...證要續,得使錢。我就...就信了。"
"他長啥樣?"陳峰捏著記錄的手在抖。
"左小腿綁白毛巾!"劉嬸說得急,唾沫星子濺在陳峰鞋上,"滲血的白毛巾!我遞牛骨那會兒,他蹲在壇邊系毛巾,我瞅見了!"她突然扯自己頭發,"我該死!我就不該信那星材商的話!"
王二蹲下來,粗糲的手掌拍了拍劉嬸後背。他左臉的紫斑因激動泛著青︰"嬸子,您早說這些,何苦擔驚受怕?"
趙三松開手,從懷里摸出塊烤紅薯,塞給劉嬸。紅薯還熱乎,騰起的熱氣糊了他絡腮胡︰"吃口,壓驚。"
陳峰把鐵盒收進懷里,星隕鍋的陣紋燙得他心口發疼。他望著腌菜攤後牆——那里還貼著"公平交易"的木牌,邊角已經卷起,沾著半片爛菜葉。
"後日去天樞分盟。"他對著夜空氣說,聲音輕得像嘆息,又重得像砸在青石板上的星隕鐵,"帶著這些。"
夜市的風卷著腌菜味吹過來,吹得星能燈忽明忽暗。劉嬸捧著紅薯,眼淚砸在圍裙上,暈開個深色的圓。王二蹲在她旁邊,用指節抹了把臉——不知是抹淚,還是抹腌菜汁。
趙三撿起地上的星隕鐵刀,在青石板上劃了道印子。"明兒我來守攤。"他說,"誰來動這壇,先過我這關。"
陳峰轉身要走,又停住腳。他摸出塊干淨的布,把鐵盒裹了又裹。布角沾著牛雜湯的油星,在夜色里泛著暖光。
"走。"他說,"去把這些東西,給甦姑娘看看。"
三人的影子拖得老長,映在青石板上,像三把插在地上的刀。腌菜壇里的酸黃瓜"咕嚕"冒了個泡,在寂靜的夜里,響得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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