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爐的火星子還在跳。陳峰把最後一塊牛腱子丟進星隕鍋時,後頸的汗順著衣領往下爬。母親房里又傳來一聲悶咳,他手一抖,牛骨"當啷"磕在鍋沿——這是第七鍋湯了,得趕在天亮前熬出藥引。
甦清雪抱來一捆星草,月白袖口沾著星屑︰"星草要撕成三瓣,你昨兒說的。"她指尖掠過鍋沿刻的聚星陣,寒星劍在腰間輕震,"這鍋的星紋比昨日亮了兩成。"
陳峰接過星草,指甲掐進草睫。草汁混著星能的甜氣竄進鼻腔——像極了小時候母親熬湯時的味道。那時父親還在,總說"星隕鍋吃星能,也吃人煙火",他蹲在灶前扇風,看火星子把父親的臉映得發紅。
湯開始滾了。星隕鍋突然嗡鳴,鍋底星紋連成一片銀網,吸走了半屋子浮著的星能霧。陳峰覺著丹田發熱,氣海深處的星氣旋"呼呼"轉得急,從前是七轉,此刻竟要追上九轉。他想起《星訣》里寫"星竅開時氣海鳴",手按在臍下,突然"轟"地一聲——像是有人拿錘子砸他丹田。
"陳峰!"甦清雪的聲音被耳鳴糊成一片。陳峰盯著自己的左臂,七顆銀斑正從皮膚里往外鑽,排成斗勺模樣。最前端那顆最亮,照著他左眉骨的淺疤泛著銀光——是天樞竅!貪狼宮首竅貫通了。
"星竅境......"甦清雪的指尖懸在他手臂上方,"北斗星斑,貪狼宮。"她抽回手時踫翻了測星石,石頭滾進湯里,"嗤"地竄起紫煙。
陳峰撈起測星石。石頭表面的刻度早沒了,整顆泛著玄級星核才有的紫光。他喉嚨發緊︰"這湯......"
"玄級。"甦清雪攥緊寒星劍,劍柄的星紋跟著湯里的紫芒閃,"常規得星宮境星能師才能煉玄級,你才星竅境......"
窗外傳來一聲鴿哨。陳峰掀開窗板,只看見後巷牆根一團黑影,腿上綁著滲血的白毛巾。那影子晃了晃,拐進酒窖時,眉骨一點朱砂痣在星能燈下閃了閃——是周林。
"那狗皮膏藥又跟來了。"甦清雪抽出半寸劍,寒光割碎了湯霧,"要我去——"
"別。"陳峰按住她手腕。湯香漫過兩人腳面,混著母親房里飄來的藥味,"他要標記便標記。"他盯著湯里的紫芒,想起昨夜母親抓著他的手,指甲掐進他手背,"我這湯能化暗能,能開星竅,他越標記,喝的人越多。"
後巷傳來信鴿撲稜翅膀的響。陳峰關窗時,看見牆根的白毛巾被風掀起一角——底下是條完好的腿,裹著的布浸過雞血,早干成了深褐色。
"偽裝斷腿。"甦清雪冷笑,"天樞盟的星捕都這德行?"
陳峰舀了碗湯,熱氣糊住他的眼。湯里的紫芒軟得像雲,該能裹住母親後頸那些亂竄的暗能。他端著碗往母親房里走,路過灶台時,星隕鍋的星紋突然亮得刺眼,照得整間廚房泛著銀紫。
"清雪。"他在房門口回頭,"明兒去內區擺攤。"
甦清雪替他理了理圍裙帶,寒星劍的嗡鳴混著湯滾的響︰"我陪你。"
母親房里的咳嗽聲輕了些。陳峰推開門,看見母親蜷在被子里,後頸的暗能斑竟淡了一圈。他舀起一勺湯,吹了吹,送到母親唇邊︰"娘,喝口熱湯。"
窗外,周林摸著眉骨的朱砂痣,對著信鴿低語︰"異常轉化者,標記。"信鴿撲稜著飛進星能燈照不到的暗處,爪下系著的紙條上,"威脅等級"一欄剛被改成了"a級"。
星隕鍋還在嗡鳴。陳峰望著母親慢慢咽下湯,看她皺著的眉頭漸漸松開。湯香漫過窗台,漫過星能燈,漫向夜市深處——那里有熬了十年湯的老吳頭,有斷了三根肋骨還來喝湯的阿福,有所有喝不上靈級星能的人。
他摸了摸手臂上的北斗星斑,熱意從丹田往四肢竄。星竅初開的疼還在,但比不過母親喝到湯時,眼角那滴沒掉下來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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