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里的星能燈芯爆了花,暗了又亮時,陳峰盯著玉牌上"星訣"二字,指節把瓷瓶攥得生疼。母親昨夜咳得床板直晃,他蹲在床頭替她拍背,藥罐里最後半盞壓暗能的藥汁,今早該見底了。
"寅時去後巷酒窖。"甦清雪的聲音像浸了霜的線,穿破他的恍惚。她抱臂倚著石牆,寒星劍的穗子垂在腳邊,"《星鑒》說木屬性星能喜陰濕,李守真刻過聚星陣的地方,星草該冒頭了。"
陳峰摸了摸懷里的殘卷。這卷從父親舊衣里翻出的《星鑒》,近日總在他靠近星能時發燙。他點頭,把瓷瓶塞進貼身口袋——母親的藥撐不過三日,得趕在暗能反噬前,讓湯里的星能再上一階。
天沒亮透,後巷的青石板還凝著夜露。陳峰拎著殘卷,甦清雪提了盞星能燈,兩人貓腰鑽進廢棄酒窖。霉味混著潮土氣撲來,牆上的磚縫里結著蛛網,最里側那面牆,還留著李守真刻陣時的淺痕。
"在這兒。"甦清雪的劍尖挑起一縷幽光。陳峰湊過去,牆縫里蜷著株寸許長的草,葉尖掛著粒水珠,在星能燈下泛著淡青。他展開《星鑒》,殘頁"唰"地翻到新章,墨線游走成草葉的輪廓,旁注"木屬性星草,寅時星露滋養為佳"。
"好眼力。"粗啞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陳峰轉頭,鐵勺王扛著口空木桶站在窖口,靛藍圍裙沾著星油,左手虎口的焦痕在晨光里發暗。他舉了舉腰間的三寸鐵勺,"這草要寅時摘,星露沒被日頭烤干,星能才軟和。"
甦清雪收劍︰"王伯也來尋星草?"
"尋個屁。"鐵勺王把木桶往地上一墩,"昨兒夜市盟老吳說,有毛頭小子要拿木屬性湯沖內區榜首。"他瞥了陳峰懷里的殘卷,"我來看看,是哪個愣頭青,敢在星能湯上跟我較勁兒。"
陳峰耳根發熱。上月湯斗贏了鐵勺王十枚靈級星核,到底還是落了話柄。他蹲下身,指尖懸在草葉上方︰"王伯說的,可準?"
"準個球。"鐵勺王蹲下來,粗糙的指腹點了點草葉上的水珠,"木屬性星能軟,像春溪里的青苔,得沾著星露才不硌嗓子。你要硬在卯時摘,星露蒸發了,湯里的星能就帶刺兒——凝氣境喝了卡氣海,星竅境喝了堵星竅。"他掏出塊粗布,"用這個墊著,別踫斷了根須。"
陳峰依言摘下星草,裹進粗布里。鐵勺王站起身,拍了拍圍裙上的土︰"夜里熬湯記得看火候,木屬性怕急火。"他扛起木桶往窖外走,又頓住腳,"星隕鍋的星陣,記得把聚星鎖靈陣的第七道紋收一收——木能纏,收太緊要悶壞的。"
甦清雪望著他的背影笑︰"王伯嘴上硬,倒比教書先生還�@隆 quot;
陳峰把星草揣進懷里。布包還帶著鐵勺王的體溫,混著星草的清苦香。他想起昨夜殘卷上"木屬性星能引"的字,忽然明白鐵勺王為何總在湯里撒星草——木能化剛,原是要把星能熬得像春茶,入口軟,入腹暖。
回攤位時,煤爐還堆著昨夜的余炭。陳峰添了把新煤,星隕鍋"嗡"地輕顫,鍋底的星圖泛起幽光。甦清雪蹲在他身邊,幫著擇洗牛雜︰"甦家食武閣的老典里說,木屬性星材要配文火,星火得是星核煉的——你這煤爐......"
"夠了。"陳峰往鍋里倒了勺陳年老湯,"我爹說過,好湯不在鍋有多金貴,在人心有多實誠。"他把星草撕成細葉,撒進滾沸的湯里,"星隕鍋能吸星能,煤爐能燒熱水,聚星陣在鍋底刻著——三星標準,齊活。"
湯面騰起白霧,混著青草的甜香。陳峰握著長柄勺攪動,看星草在湯里打旋兒,葉尖的星露融成細流,沿著勺柄往手心里鑽。他感覺丹田氣海的星氣旋轉得快了些,像有只無形的手,順著經脈往氣海里推星能。
"看。"甦清雪戳了戳他胳膊。湯面不知何時浮起細密的綠星芒,像有人往湯里撒了把碎翡翠,隨著沸騰的湯花忽明忽暗。陳峰舀起一勺湯,湊到鼻端——是牛骨的鮮,牛雜的香,混著星草的清,還有股說不出的暖,直往肺里鑽。
他抿了口湯。舌尖先觸到木屬性的軟,像含了片剛抽芽的柳葉;接著是星能的甜,從喉嚨漫到丹田,氣海的氣旋"轟"地轉得更急,連帶著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了,像浸在春日的溪水里。
"靈級下品。"甦清雪摸出塊星能測試石,往湯里一浸。石頭"噌"地亮起青光,"1200單位,融合率九成。"她抬頭看他,眼尾的寒色褪了些,"陳峰,你這湯......"
"能給我娘壓暗能了。"陳峰望著湯里的綠星芒,喉結動了動。母親昨夜咳得說胡話,抓著他的手喊"小峰別跑",他給她擦汗時,摸到她後頸的暗能斑又大了一圈。此刻湯里的星能軟得像雲,該能裹住那些亂竄的暗能,慢慢化掉。
夜市的星能燈次第亮起時,陳峰把湯罐的蓋子嚴嚴實實扣上。星隕鍋的星圖還亮著,映得他左眉骨的淺疤泛著暖光。甦清雪替他理了理圍裙帶,寒星劍在腰間輕響︰"明日拿這湯去內區,周正豪的人該坐不住了。"
"坐不住便坐不住。"陳峰蹲下身,往煤爐里添最後一把煤。火星子" 啪"炸開,映著他發亮的眼楮,"我要讓所有喝不上靈級星能的人,都喝上這碗軟和湯。"
晚風卷著湯香漫出攤位,飄過後巷,飄進酒窖,飄向母親床前的藥罐。陳峰摸了摸懷里的瓷瓶——明早,該給母親喂新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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