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樹的影子剛爬上院牆,陳峰跟著李守真拐進夜市後巷。青石板被星能燈砸得坑窪,碎玻璃在腳下咯吱響——方才天樞盟的星捕砸了三個攤位,銅鍋鐵鏟滾得滿街都是,現在連星能燈都被卸了,只剩幾盞殘燈在風里晃,把人影拉得像根破草繩。
"密室門閂換了。"吳伯的聲音從牆根傳來。他蹲在腌菜壇子後面,矮胖的身子縮成團,藍布衫沾著星能燈油,"周林那小子帶星捕蹲守西頭,我繞了三條巷子。"
李守真摸出銀戒,往牆縫里一按。磚縫突然泛起銀光," "一聲裂開道窄門。陳峰先進去,霉味混著舊紙頁的氣息撲面而來——密室還是老樣子,牆上掛著星衛密錄,木架堆著星能載體圖鑒,最里層的檀木盒里,躺著半塊星衛玉牌。
鐵勺王早等在案前,靛藍圍裙搭在椅背,三寸鐵勺在燈下泛著暗青。他抬頭時,虎口的焦痕晃了晃︰"星隕鍋帶來了?"
陳峰把棉套解開。星隕鍋的裂痕在密室幽光里發亮,像道凝固的星河。李守真將一卷羊皮紙攤開,邊角還沾著血漬︰"血煉作坊的圖。入口在南牆第三塊磚,警報陣在西北角,周正豪新換了"血煉鎖"——"他指尖點在圖上的紅圈,"帶毒星能,熬湯得化了它。"
吳伯從懷里摸出張油皮紙,遞過來時手在抖︰"偽造的補給員憑證。周正豪那廝要轉移設備,補給車每夜子時進後巷,我照著舊單子描的,油印還熱乎。"他咳了兩聲,喉間像塞著破風箱,"就是......"
"就是周林的星捕蹲在巷口,偽裝得像?"鐵勺王抄起鐵勺,在星隕鍋沿敲了敲,"小峰的湯得壓下我們的氣。我這把勺刻著木屬性聚星陣,能裹著星能走,混在搬運工堆里,星捕的感應陣查不出來。"
陳峰把《星鑒》殘卷鋪在桌上。殘卷沾著牛雜湯的油星,卷角的銀青字卻愈發清晰。他揭開鍋蓋,牛骨湯的熱氣騰起來,混著星隕鍋自動吸收的星能,在湯面凝成細鹽似的銀粒。鐵勺王的鐵勺探進去,勺身的陣紋突然亮了,木屬性星能像條青蛇,順著勺柄鑽進湯里。
"木克土。"鐵勺王眯起眼,"血煉鎖的毒是土屬性,木能化它。"他手腕轉了三轉,勺底的星能全融進湯里,湯面浮起層青霧,"再加點星草。"他從懷里掏出把枯葉子,綠得發暗,"我藏了三年的木屬性星草,熬半柱香。"
陳峰舀起半勺湯,湊到嘴邊。舌尖剛踫著湯,《星鑒》突然泛起白光,殘卷上跳出幾行小字︰"星能溫和度+45,雜質率20,化毒率+30。"他眼楮亮了︰"能化七成毒!"
李守真摩挲著左腕的銀戒,"衛"字刻痕在指腹下硌得生疼。"子時行動。"他說,聲音像塊冷鐵,"我去破壞警報陣。小峰帶著湯,跟著補給車混進去。清雪在外面接應。"
"慢著。"吳伯又咳起來,手撐著案幾,指節發白,"周正豪的星捕不是傻子。前兒我見周林在巷口樹了感應旗,星能波動稍大就響。你們的氣......"
"湯里的星能裹著。"鐵勺王把星草全撒進鍋里,"木屬性星能最溫吞,混在搬運工的汗味里,感應旗查不出來。"他轉頭看陳峰,"你爹當年守星門,也用這法子——星能藏在飯里,藏在湯里,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陳峰想起昨夜在院子里,李守真說"你爹的星噬器現在熬牛雜,得氣活過來"。他伸手摸了摸星隕鍋的裂痕,鍋底還留著上午熬湯的余溫,像父親的手。《星鑒》殘卷突然翻到新頁,銀青字閃得刺眼︰"星衛不死,星門不熄。"
"吳伯。"陳峰把偽造的憑證收進懷里,"您......"
"我老了。"吳伯擺了擺手,藍布衫的袖口滑下來,露出左手少了兩根手指的殘肢,"當年在星隕海守星門碎片,被邪族的星能炸的。現在能給你們遞張憑證,夠了。"他從檀木盒里取出半塊玉牌,塞給陳峰,"這是第二塊星衛玉牌。等你們從作坊出來,拿著它去隕星海,找第三塊——"
"當啷!"
密室的通風口突然響了聲。李守真的銀戒"刷"地彈出,釘在牆上。陳峰抄起星隕鍋,湯里的星能"轟"地炸開,青霧裹著銀粒,把密室照得亮堂堂。
"是野貓。"鐵勺王走到通風口,撿起塊碎瓦,"星捕的感應旗在西頭,這兒離得遠。"他回頭時,臉上的皺紋全繃著,"該走了。"
李守真扣上斗笠,灰衣掃過案角的星衛密錄。"子時三刻。"他說,"我在警報陣等你們。"
陳峰把星隕鍋重新裹進棉套,鍋底的裂痕蹭著他的手心。吳伯的咳嗽聲還在密室里響,像根細針,扎得人眼眶發酸。鐵勺王提起裝星草的布包,靛藍圍裙的邊角沾著湯漬,那是方才攪湯時濺的,綠得像春天的葉。
"走。"陳峰說。
密室的門在身後合上,磚縫的銀光慢慢淡了。巷子里的星能燈還剩一盞,照著他們的影子,疊在青石板上,像幅褪了色的畫。遠處傳來星捕的吆喝聲,混著夜市殘留的牛雜香,飄得很遠,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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