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巷的風卷著血霧往深處鑽,陳峰攥著竹筐的手青筋直跳。甦清雪的劍鞘磕在磚牆上,發出細碎的響︰"先回你家。"他應了聲,腳底下卻像踩著秤砣——劉嬸那聲鐲子撞牆的動靜,總在耳邊晃。
灶房的燈芯" 啪"炸了朵花。陳峰把竹筐往案上一倒,帶血的魚雜"嘩啦"攤開,星草葉子蔫頭耷腦的,葉尖還掛著暗紅的絲。星隕鍋蹲在灶上,黑鐵表面泛著層青灰,倒像在等什麼。
"試試看。"甦清雪摸出塊火折子,"你說這鍋能化暗星能。"
陳峰抄起漏勺,魚雜"撲稜"落進鍋里。黑鐵"嗡"地震了聲,鍋沿突然爬滿銀紋——是北斗七星的形狀,比從前更亮,像撒了把碎星子。後巷那團血霧不知從哪鑽進來,絲絲縷縷往鍋壁里滲,混著魚雜咕嘟咕嘟滾。
"看湯。"甦清雪湊近了。陳峰眯起眼——湯原本是渾濁的暗紅,這會兒正往淺綠里褪,像春天剛化的溪水。銀紋跟著湯轉,每轉一圈,血霧就少一分,末了"嗤"地一聲,全融進湯里,冒起團淡綠的星芒。
"成了。"陳峰抹了把額頭的汗。星隕鍋的銀紋暗下去,湯面浮著層透亮的油花,飄出股腥甜,混著牛骨的香。他翻出《星鑒》殘卷,羊皮紙剛湊近湯桶,就"唰"地亮起道黃光。
"活性漲了。"陳峰指著殘卷上的紋路,"原先那股子怨氣沒了,淨剩能吸收的星能。"甦清雪捏著湯勺攪了攪,勺底凝著層薄綠的霧︰"比我家食武閣的藥膳還干淨。"
"走。"陳峰拎起湯桶往外沖。後巷的星能燈還亮著,遠遠就听見嚷嚷聲。幾個穿灰布衫的——是夜市盟的執法隊,正把劉嬸按在地上。她銀鐲子撞著青石板,"當啷當啷"響得人心慌。
"劉嬸這魚,從哪進的?"吳伯蹲在旁邊,手里捏著截魚腸。他左手少了兩根手指,指節抵著魚腸上的暗紋︰"帶血星能,藏得深著呢。"劉嬸嘴硬︰"我...我就一賣魚的!"
陳峰把湯桶往地上一墩。吳伯抬頭聞了聞,突然站起來,湯勺"當"地砸在桶沿︰"這湯!"他抄起勺舀了口,喉結動了動,"星能里的怨氣...化了?"
執法隊的人圍過來。有個年輕的湊過去嘗了口,眼楮瞪得溜圓︰"真不扎嗓子!前兒王二喝了暴走的湯,味兒跟這可不一樣。"
劉嬸突然掙起來。她盯著陳峰袖里露出的殘卷,眼白紅得像要滴血︰"星衛余孽!"話剛出口,就被執法隊又按在地上。吳伯皺著眉︰"黑戶木牌,掛起來。"
木牌是新的,刷著黑漆,"劉嬸"兩個字用白漆描得歪歪扭扭。陳峰看著她被架走,銀鐲子還在晃,突然想起小時候——劉嬸總往他碗里多添塊蘿卜,說"峰子長個"。可這會兒她眼里沒了那股子熱乎氣,只剩股子陰嗖嗖的冷。
"她怎麼知道星衛?"甦清雪摸著劍柄。吳伯蹲下來,用少了兩根手指的手撥拉湯桶︰"星衛的事,天樞盟捂得嚴。"他抬頭看陳峰,"但總有人記著。"
後巷的風又起了。陳峰望著劉嬸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星隕鍋的銀紋突然在腦海里一閃——像極了父親臨終前,在他手心里畫的那道印子。湯桶里的星能泛著淡綠,飄到空中,融進了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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