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咋樣能回去?”
石知義在他耳邊說道︰“老高和一個報社的社長比較熟,他是國黨的,他說如果咱們把選票都投給他,到時候上台之後,給我們報銷百分之五十的機票。”
“百分之五十?”
老桑頓時有些激動,“如果能報銷百分之五十,那我的錢就夠回去了…”
“先不要著急高興,還有更令人振奮的消息,老高還告訴我一件事兒,如果咱們願意配合,他去找內地的那個影視大佬,想辦法讓他幫忙給報銷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再加上在內地的吃喝住行。”
“咕嘟~”
這下老桑徹底坐不住了,“那還說啥,這事兒必須的干啊!”
老高是誰?
高冰函。
13 歲落難,一生只為回家的男人。
他十三歲被裹挾著到島內,歷經生死,因為口袋里面有初中錄取通知書,得以進學校參加中考,有了光明的未來。
畢業後當了軍事法官。
結果一個叫鄭鳳升的思鄉心切,抱著輪胎下海,想游回內地,但風浪太大,被沖了回來,隨即被捕。
思鄉之情,老高最能體會,他同情鄭鳳升,可他說了不算,上面要求必須槍斃。
于心不忍,老高給鄭鳳升弄了一瓶高粱酒,讓他喝下去,能少受點罪。
可惜,執行的慫蛋沒打準,只能再補一槍。
從此,老高不能原諒自己。
他說︰“我覺得自己成了一個劊子手,一個殺死回家探母之人的凶手。”
能探親的第一時間,他跑到了鷺市,可找遍了那些漁村,都沒有找到鄭鳳升的家。
鄭鳳升沒有逃回去,但後來有個叫林憶夫的年輕人拿著籃球成功了。
輪胎不行,籃球可以。
後來這個人還成了內地的一家銀行的行長。
老高從部隊退役之後,考取律師執照,他給自己定下原則,不當訴棍,不掙昧良心錢。
40 多年律師生涯,口碑好到,就連和他對簿公堂的對手都對他的人品佩服不已,將女兒嫁給了他。
他幫過不少老兵打官司,除了律師的工作之外,就是幫助一些想回家的老兵回家。
原因就在于他的遺憾。
1979 年,老高到國外參加法律研討會。
遇到了內地的代表參加,他便想請他們將自己的家書遞給母親。
家書里,幾乎是用文字在吶喊,“娘,我還活著,我肯定會活著回來的,我也深信一定會見到我健在的親娘,你一定要等著我回去…”
然而當時島內規定,任何人對內地,不接觸、不交流、不合照。
經過“高人”指點,他先把信寄到約翰國的同學,再由同學寄到米國,然後再由米國寄回華夏。
可惜,等他的家書到家的時候,母親早已經在一年之前離世了。
他听說之後,哇哇大哭。
後來有個移民阿根听的老鄉回去探親,繞路島內,給他帶了魯省的土特產和一調羹的土,他把土分成兩半,一半放進保險櫃。
另一半用水攪勻,水喝到肚子里,變成眼淚流出來。
…
島內。
石知義的家中。
此刻正在召開家庭會議。
他將兒子、兒媳、女兒、女婿全給叫了過來。
“爸,你憑什麼要我們都投藍色?我們想投綠色…”
“就是,爸之前不是都不願意摻和這事兒的嗎,今年怎麼想起來管這個了?”
看到石知義突然跳出來干涉他們,子女們很不理解。
石知義眼珠子發紅,“你就說你們听不听吧?”
“爸,現在的形勢,與你們那時候不一樣了,你就好好的養老就成,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用您管。”兒子一臉不情願地勸道\"你讓我听你的,你也得說出個所以然來啊!\"
“就是…”女兒、女婿也表示反對。
石知義嘴巴張了好幾張,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因為老高說過,這事兒要保密,萬一被人知道了,事情可能會麻煩,所以他只能
“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就去死。”
石知義說著,直接爬上了樓頂,這下兒女們嚇的夠嗆,“爸,你…你快下來,我听你的,听你的還不行嗎?”
“不是,到底咋回事兒啊?”女婿還想問,畢竟對方已經答應自己給兩袋面,可看到老爺子站在房頂上的身影,只能撓頭。
與兩袋面相比,還是老爺子更重要,要不然後半輩子不過安生。
…
與石知義類似的情況,在島內的許多地方上演。
“你們就說投不投就完事了,你們要這次不听我的,我就死給你們看。”
“反正我是看不到我娘了,你們以後就背著一個逼死父親的名號活著吧…”
“我就是這麼霸道,不听也得听。”
“不听我的話,以後別叫我爹…”
“…”
老兵們大多沒有文化,生活貧困,所以能活到 2000 年之後的,十不存一。
六十多萬人,哪怕不足十分之一,也有四五萬。
也是一個極其龐大的群體。
更別說他們許多人還有子女,子女又有子女。
加起來的人數超過十萬,已然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子女們不理解,父親為啥做出這種嚇人的舉動,就連他們的鄰居也都一臉的震驚,嚇得見面躲開,生怕他們這些老兵精神不正常。
這一日,老兵們突然強硬了起來…擰成一股繩,直接將島內的天給翻了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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