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對這座城市的所有感知,都聚焦于那些如幽靈般憑空出現的偵察兵身上。他們有的在城市各處隨機降落,有的則飛向遠方 —— 越過巍峨山巒,抵達未知的疆域。近處甚至有偵察兵盤旋在高塔頂端,而他唯獨緊盯著徑直朝自己飛來的三人。
    一道微弱的聲響從橙色核心偵察兵體內傳來。對方展翅飛行時,蕭瑟將全部感知傾注于他右手緊握的銀色傳輸裝置輪廓清晰,聲音單調而穩定。
    “雷德格雷夫,我正在核查這個不明目標。錄音顯示,他像是來自中央區域之外的入侵者,但面部識別系統沒有匹配結果。我馬上到。”
    “ 嚓” 一聲,對講機里傳來熟悉的憤怒回應“不必了。你的注意力該放在別處。殺了那個入侵者,還有他身邊的所有人。別浪費時間 —— 如果他們來自外部,正好;如果是擺脫追蹤器來挑釁的叛逃者,就殺一儆百。銷毀尸體,不留活口,不能有任何漏洞。”
    又是一聲輕響,橙色核心收起了平板。他已近在咫尺,而蕭瑟看著那個從酒吧拽出自己的老人跪倒在地 —— 當老人的額頭撞上人行道,心跳逐漸放緩,直至停止。蕭瑟不知道老人是如何被殺的,但從傳輸平板里听到的名字判斷,他需要一場足以震懾對方的表演。
    他沒有選擇隱身逃離,反而將法力控制提升至 b 級冒險家的低階水平。當偵察兵進入射程,他轉向他們的方向,激活 “幻象大師” 增益,並混入 “回聲” 技能。主體潛入暗處,一道完美的殘影留在空曠的街道上。
    三個神核持有者毫無停頓。橙色核心催動與神聖絲線相連的風魔法,瞬間揮出斬擊,撕裂了殘影;緊隨其後的兩個紅色核心投下蘊含神能的火球,將老人的尸體與幻象一同焚燒。三人升空懸停,俯瞰城市,橙色核心再次拿出傳輸平板,面色凝重。
    “任務完成。我會繼續準備,兩天內對黑暗大陸進行重新評估。這次若沒有深紅城下方黃色核心的受損數據,我們不會返回。如果四天內抵達前需要其他支援,隨時傳達信息。”
    短暫的沉默後,同一個聲音回應“謝了。還有件事向補給基地報到。我需要你帶一隊人,協助安吉莉卡調查阿什莫爾的一筆貿易交易。不到一小時前那里出了大事,貝克曼希望听听外部意見。”
    “沒問題,我這就去。” 橙色核心應答著,與兩名紅色核心一同朝來時的方向飛去。
    蕭瑟靠在建築牆邊,盯著地上的黑色灰燼 —— 少量紅橙色的神線在空氣中消散。同一時間,整座城市及周邊的所有紅、橙色核心完成任務,他感覺到所有重力井都向山中央遷移,匯聚在北部約 40 公里外的中央總部。數十名市民如老人般無聲消失,因 “違規” 被抹殺,沒有警告,無從辯駁。隨後,他們盡數從他的感知中隱去,遁入黑色建築群,那些建築的護盾與城市上空的漂浮矩形如出一轍。
    他隱身走在街上,看著閃爍的燈火與行人,將傳輸平板里的信息、三巨頭的傳聞,以及老人的慘死串聯起來 —— 終于明白了這座城市乃至整個世界統治者的真正力量。他們的能力遠超想象城市下方燃燒數十年的火焰,早已讓人們相信外界不再宜居,而創造這一切的人,力量絕不僅限于這道火障。
    伊拉拉、貝克曼,還有雷德格雷夫 —— 從雷德格雷夫的語氣中,蕭瑟已能想象這位火元素掌控者的威嚴,而另外兩人的能力更為神秘。他們掌權數個世紀,甚至在 “系統” 降臨前就已是黃色核心持有者,早已將八大域與黑暗大陸視為無物。此刻他不得不承認當螞蟻連反咬的力氣都沒有時,他們不屑于碾死螞蟻的自信,或許是對的。
    這座山頂城市的社會,早已是他們構建的末日隱喻。橙色核心說兩天後會重返深紅城調查,而三巨頭將在四年後 “挑戰王位”—— 蕭瑟雖能預見世界將燃,卻無力阻止。
    瑞文的話語忽然在他腦中回響“戰斗時,你從不退縮。即便劣勢,也不懼失敗,只享受戰斗與變強的樂趣。” 就像追尋劍術的線索,明知終點是致命一擊,仍要前行。如今,他身處關鍵節點所認知的世界危在旦夕,賴以生存的自由與對命運的掌控權岌岌可危。但這不僅是他一人的存亡 —— 他要拯救人類,讓他們免于困在被火焰環繞的恐懼中。
    以現有資源,這近乎不可能,但他必須更敏銳地觀察、更策略地思考、更瘋狂地訓練。變強的路徑有兩條
    第一,吸收更多黃色神線。世界上的黃色碎片大多已被消耗,剩余的掌握在敵人手中。唯一的潛在來源是城市周圍的永恆火焰 —— 其蘊含的神聖能量可被收割,但靠近無疑是最危險的嘗試。
    第二,建立更多忠誠鏈接,擴張 “皇帝領域”。從猩紅軍隊中提取屬性與法力控制,已讓他實力顯著提升。盡管目前每天有數百新鏈接匯入深紅穹頂,但要與神聖能量抗衡,數量需提升數千倍。好在憑借與八大域的新聯系及對黑暗大陸的掌控,他已具備實現這一目標的基礎。
    余燼或許能建議,但在其醒來前,蕭瑟必須獨自搶佔先機。思緒翻涌間,中央城的一處副本中心映入眼簾,冒險家們在門前排隊,守衛嚴陣以待。頭頂那股暫時的絕對權威感漸漸消散,他忍不住笑了 —— 他找到了指向三巨頭命脈的第一條線索。
    完全隱身狀態下,他穿過排隊的冒險家,越過自動門與銀色 id 掃描儀,踏入最近的副本傳送門。片刻後,已站在巴爾米拉島,不再隱藏身形。穿過安全走廊,他望向海中矗立的巨大棕櫚樹,感知延伸至海底 —— 那里蘊藏著海量靈氣,環繞著始祖神器的 “手腕”。
    在刺殺國王與王後的 “手指島” 上,蕭瑟感知到替身、馬庫斯、安娜和羅超正按指令交談。俯瞰這座島嶼,他知道這將是擴張的。他在五人之間建立鏈接,沉聲開口
    “我有緊急情報。計劃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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