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緩步穿過房間,蕭瑟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周遭的一切。眼前,更多的酒吧與餐館映入眼簾,櫥窗里陳列的招牌菜和特調飲品,無不散發著誘人的氣息,吸引著往來人群駐足。
    不遠處的牌桌旁,玩家們圍坐在一起,全神貫注地玩著紙牌游戲。每個人都絞盡腦汁,力求讓手中牌面的點數最接近 21,同時還要擊敗莊家。那緊張專注的神情,仿佛勝負關乎生死。
    繼續前行,蕭瑟路過一個攤位。攤主是個有著黑色長卷發的男人,面前擺放著三個垃圾桶,里面裝滿了圓形石頭。兩個冒險家正蹲在他面前,試圖用金屬工具劈開這些堅硬的石頭。
    當蕭瑟從旁邊經過時,只看到石頭內部依舊是普通的灰色,沒什麼特別之處。這奇特的場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即便他開啟 “全能之眼” 仔細觀察,也難以分辨這些石頭之間的差異。直到他們轉過一個彎,攤位即將消失在視線中時,突然傳來一聲歡呼。
    原來是其中一個冒險家劈開石頭,發現了一顆明亮的水晶,櫃台後的男人隨即遞給他一枚代幣作為交換。此情此景,讓蕭瑟不禁感慨,這個房間里的一切,確實如離開的酒吧里那個女人所說,全憑運氣。
    放眼望去,房間里一片混亂。有的冒險家喝得酩酊大醉,癱倒在地上,被巡邏的侍者拖向後面的房間;有的則因贏得獎金而歡呼雀躍,迫不及待地購買出口卡,從後方的兩扇出口門離開。蕭瑟和余燼同樣需要再獲取一枚代幣,但蕭瑟並不想貿然冒險。
    正思索間,房間另一側傳來陣陣喧鬧聲。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隔間被人群圍得水泄不通。那是一張敞開的大輪盤賭桌,他們剛進入這個房間時就曾路過,當時桌上燈火通明。走近些,蕭瑟看到六名冒險家圍著桌子,其中一人正與瘦高的桌經理交談。桌子後方站著兩名裝備精良的冒險家,他們居高臨下地注視著眾人,氣場十足。從他們身上散發的氣息判斷,實力遠超常人,等級至少在 700 級以上。
    一位有著短而尖的金發,和蕭瑟一樣掌握著強大的閃電召喚技能;另一位肌肉發達,光頭 亮,銳利的藍眼楮仿佛能看穿人心,蕭瑟偷偷查看他的狀態,發現他擁有極品級的水召喚技能。這兩人的法力控制水平,甚至比 800 級、900 級的怪物還要高超。蕭瑟又瞥了一眼他們的腕帶,得知他們來自 apex 地區,金發的閃電使用者叫 trax,光頭的水元素掌控者是 cau。
    只見 trax 指著桌邊一位低級冒險家,低聲說了些什麼。那冒險家听後,眼神中滿是恐懼,卻還是點點頭,轉身與桌長達成協議。他從經理攤開的手掌中,小心翼翼地挑選了一個球,隨後走到輪盤賭輪前。此刻,他的手止不住地顫抖,櫃台後的男人輕輕轉動輪盤。蕭瑟注意到,這個冒險家同樣來自 apex地區,但他的法力控制遠不及 trax 和 cau,甚至連蕭瑟感知到的 600 級控制水平都未達到,這不禁讓蕭瑟對接下來的情況愈發好奇。
    原本灰色且毫無標記的輪盤,在轉動過程中,一半漸漸變成紅色,另一半則呈現出綠色。輪盤表面凸起的小山脊,剛好能容納小球落入其中。蕭瑟仔細數了數,綠色山脊有 18 個,紅色山脊卻有 19 個。直覺告訴他,綠色或許代表著好運,紅色則意味著厄運,但具體會發生什麼,還得繼續觀察。
    經理開口說道︰“請開始旋轉。” 冒險家深吸一口氣,將小球沿著旋轉裝置的上環拋出,與輪盤轉動的方向相反。小球在木輪上滾動,速度逐漸變慢。突然,桌子中央出現一個小洞,經理緊接著說︰“您的賭注已押在高風險擲骰上,請將您的右臂伸到機器的肩膀上。” 冒險家的手臂顫抖得比剛才更厲害,他閉上眼,一咬牙,將手臂伸了進去。只听 “ 噠” 一聲,手臂被牢牢鎖住。眾人屏住呼吸,目不轉楮地盯著小白球在輪盤上不斷旋轉,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隨著小球一圈圈轉動,緊張感也在不斷攀升。這時,蕭瑟注意到一位坐在冒險家旁邊的女人,她同樣來自 apex 地區,有著長長的白發和滿是擔憂的綠色眼楮。就在大家全神貫注之際,小球向下滑落,眼看就要落入綠色插槽,卻在接觸邊緣的瞬間彈出,掉進了旁邊的紅色區域。現場頓時響起一片驚呼聲,小球在紅色槽內滾動了幾下,最終停了下來。
    緊接著,一股魔力從桌子底下涌出,伴隨著金屬齒輪轉動的聲響,冒險家被鎖住的手臂開始劇烈震動,他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鎖扣松開後,他抽出的竟是一個血肉模糊的樹樁。蕭瑟震驚地瞪大了眼楮,而桌上的其他人卻只是露出惋惜的神情,仿佛早已預料到這個結果。
    白發女人迅速施展技能【軟愈合】,這可是傳奇級的治愈技能。她和受傷的冒險家一同喝下幾瓶 c 級法力藥水,斷肢這才開始慢慢生長。這時,trax 指著桌上另一名冒險家,用命令的口吻說道︰“你是下一個。他已經輸得精光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三枚黑色令牌,又指向身旁的 cau,“我時間差不多了,現在我們需要一個房間給 cau。我們可是這里的明星,得為明天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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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個冒險家沒有猶豫,走上前重復著同樣的流程。他從標記為 1、2、3 的三個球中選擇,每次選中 3 號球,輪盤就會出現紅綠相間的圖案。相比前一位,這個冒險家運氣要好得多,前兩次旋轉,小球都穩穩落入綠色區域。每次獲勝,現場都會亮起絢麗的燈光,他也能贏得一枚黑色代幣,但每次都會毫不猶豫地交給 trax。
    然而,好運並未一直眷顧他,最後一輪,小球還是落入了紅色槽中,他也因此失去了手臂。盡管冒險家痛苦地大喊大叫,trax 卻只是低頭看著手中的代幣,聳了聳肩,隨後轉頭對白發女人說︰“把他也治好。五個代幣對我們來說足夠了,至少能換個套房。在這些游戲里踫運氣去贏休息室的資格太冒險,你先治好這些人,賺到足夠的代幣通過這一回合再說。”
    說完,他得意地將五枚代幣拍在桌上,對經理說道︰“請給我們設計師套房的出口卡,就這樣。” 經理微笑著接過硬幣,在桌子底下翻找一番後,遞給他一張銀色的長方形卡片。隨後,他們一行人便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白發女人繼續治療著受傷的冒險家。過了一會兒,第一個冒險家的手臂雖然完全復原,但整個人卻疲憊不堪,幾乎睜不開眼楮。蕭瑟猜測,或許是這個治療技能不如 abby 的高效,存在副作用;又或許是冒險家無法在短時間內承受如此大量的法力消耗。不過,這些都不是蕭瑟關心的重點,他更想弄清楚這個輪盤賭游戲的獲勝訣竅。
    就在蕭瑟思索時,一位來自 sica 地區的冒險家走上前下注,他選擇了 1 號球。只听他喃喃自語道︰“我只需要再贏一次…… 我的運氣把我帶到了這里,再贏一場,我就離開。” 他手中握著兩枚黑幣,顯然是從其他游戲中贏來的。看著他,蕭瑟仿佛看到了自己,他們都迫切需要再獲得一枚代幣,但蕭瑟依然不打算輕易冒險。
    經理啟動游戲,這次輪盤旋轉時,只有三個槽位發出紅色光芒,六個槽位是綠色,除此之外,還有 28 個灰色的普通插槽。冒險家將手臂伸進機器上的孔中,小球停止旋轉後,穩穩落在灰色插槽里,既沒有獎勵,也沒有懲罰。他不甘心,又玩了幾次,結果都是一樣。第三次,他選擇了 2 號球,此時輪盤上 9 個槽位變紅,10 個槽位變綠,其余 18 個依舊是灰色,而桌子上的洞剛好能容納他的手。他緊張地拋出小球,20 秒後,小球在灰色區域彈跳了一下,停在了綠色槽線旁。
    冒險家急得滿臉通紅,體內風魔法瞬間激活,他用空閑的手召喚出一陣微風,將小球吹進了綠色槽中。這細微的魔法波動,只有蕭瑟敏銳的感官才能察覺到,他懷疑櫃台後的經理根本沒有發現。
    冒險家見經理沒有反應,興奮地跳起來慶祝,可燈光並沒有亮起。下一秒,一股強大的法力從桌子底下爆發,冒險家發出痛苦的慘叫。經理嚴肅地說道︰“我們的系統檢測到魔法干預比賽結果,作弊是不允許的,這一局判你輸。” 冒險家瞪大了眼楮,驚慌失措地環顧四周,只能用襯衫捂住傷口。白發女人雖然滿臉疲憊,但還是開口說道︰“算你有膽量。給我一枚代幣,我幫你治療,以後你還得用這只手呢,怎麼樣,成交?” 冒險家咬了咬牙,無奈地扔出一枚代幣,把殘肢伸向她。
    看到這一幕,其他人有的猶豫著走向桌子,選擇 1 號球嘗試;有的則被血腥的結果嚇跑。余燼走到蕭瑟身邊,一臉不以為然地說︰“這游戲太難贏了,想破解可不容易,在這里玩全靠運氣。” 蕭瑟盯著旋轉的輪盤,思索片刻後,突然靈光一閃︰“也許,這游戲並非無懈可擊。”
    蕭瑟走上前去,直視著經理的眼楮︰“我選 1 號球。” 經理將球遞給蕭瑟,啟動輪盤。蕭瑟握著球,嘗試用神話級劍術技能鎖定綠色槽位,可技能並沒有如他所願激活。經理催促道︰“請開始旋轉。” 蕭瑟深吸一口氣,看著輪盤上六個綠色插槽和三個紅色插槽交替閃爍,心中暗自思忖︰“看來還得加點手段。” 他伸手摸向腰間的假物品盒,同時握住劍,剎那間,神話級雙持技能激活。
    這一刻,蕭瑟仿佛能清晰地看到小球飛向綠色槽位的軌跡,每一個細節都無比清晰,就像在腦海中繪制出一條精準的路線圖。
    蕭瑟沒有給球注入法力,只是憑借提升的感知能力,將小球沿著木桌拋出。球在輪盤上飛速旋轉,現場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小球上。當小球落下時,精準地掉進了綠色插槽中心。蕭瑟緊張地屏住呼吸,生怕下一秒就會受到懲罰。沒想到,燈光突然亮起,經理微笑著遞給蕭瑟一枚代幣︰“恭喜您獲勝,先生。” 蕭瑟接過代幣,自信地說︰“我還想再玩一次,還是 1 號球。”
    經理重新啟動輪盤,蕭瑟再次激活雙持技能,如法炮制。燈光再次閃爍,蕭瑟又贏得一枚代幣。他乘勝追擊,要求第三次游戲。此時,之前失去手的冒險家已經完全康復,他看著蕭瑟接連獲勝,滿臉不甘,皺著眉頭離開了。不知何時,兩個穿著西裝的服務員來到旁邊,一言不發地緊盯著賭桌。他們的注視讓蕭瑟有些不安,雖然他很想贏得設計師套房,也想和余燼分享自己的技巧,但謹慎起見,還是決定收斂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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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蕭瑟依舊使用雙持技能,但故意讓球的軌跡落在紅綠之間的灰色區域。出乎意料的是,服務員們似乎並不在意,只是將兩個昏倒的冒險家抬走。余燼通過心靈感應問道︰“你這是怎麼回事?故意輸的,還是策略出問題了?” 蕭瑟回復道︰“我是故意的,就怕那些人盯上我,白白損失一枚代幣。不過我的策略沒問題。”
    余燼听後,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快跟我說說你是怎麼做到的。你有四個代幣,我有兩個,加起來夠換兩個基本房間了。要是我再贏三場,用多余的代幣去打听消息,說不定能更了解這個地方。” 蕭瑟點點頭,向余燼解釋了自己的方法。隨後,余燼借了一把 c 級匕首,蕭瑟將其放入余燼的腰間。余燼走上賭桌,在蕭瑟的幫助下激活雙持技能,連續三次精準命中綠色區域,輕松贏得代幣。經理和其他玩家都看得目瞪口呆,完全沒察覺到他們的小秘密。
    他們知道不能太引人注目,達到桌子的獲勝次數限制後,便準備離開。這時,白發女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等等 —— 你們倆,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蕭瑟轉過身,聳聳肩,裝作若無其事地說︰“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運氣好吧。” 她皺起眉頭,經理也跟了過來,一臉震驚地說︰“不可能,你三局贏了兩局……” 她又轉向余燼,質問道︰“還有你,每次都能精準命中,就像提前瞄準好了一樣!”
    蕭瑟和余燼默不作聲地數著手中的代幣,過了一會兒,蕭瑟才開口︰“要是能鑽系統的空子,我們肯定會這麼做。可惜啊,我沒三連贏,不然今晚就能住套房了。”
    蕭瑟笑著搖搖頭,其實他並不在意住哪個房間,只是想借此打消她的懷疑。白發女人盯著他們的代幣,沉默了一會兒,說︰“其實,出口卡不是這麼用的。你們倆可以住同一個設計師套房,那里能住兩人。如果願意,我們還可以湊 10 個代幣去換休息室的資格,最多能住四人。看你們的樣子,對這里的規則還不太了解,我可以出點代幣換取信息,你們覺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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