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美人神仙的愛情與事業10
“快走！”
綏肆突然實體化，用盡全身力氣將她推開。
“妹妹，別管我，活下去！”
染蒼踉蹌著跌進玉髓池殘骸，她抬頭，看到兄長背後升起巨大的二維碼投影。
無數條彈幕從二維碼中噴射而出，像粗壯的鎖鏈，緊緊纏住他的四肢。
“已購會員免廣告”
“再發點瑟圖”
“什麼時候直播帶貨”，這些彈幕瘋狂滾動，完全將綏肆淹沒。
染蒼的瞳孔突然劇烈收縮。
在那些瘋狂滾動的彈幕中，她捕捉到一條遠古咒文殘片。
那可是誕生池底部的神諭啊，此刻竟被扭曲成了段子︰
“轉發這個北極星，明天甲方就猝死狗頭保命）”。
“原來我們……從來不是被遺忘……”
染蒼的霜魄鏡映出可怖真相，鏡中每個神明消散的瞬間，都對應著人間千萬次娛樂化的傳播。
“是被當成電子寵物圈養了。
我們的存在、我們的信仰，都成了他們娛樂的工具……”
染蒼喃喃道，聲音里滿是無盡的悲哀。
染蒼立在肆虐的數據風暴中心，狂風呼嘯，她的裙裾被吹得獵獵作響，好似一面即將破碎的旗幟。
“不能讓哥哥就這麼消散！”
她咬著牙，眼中滿是決絕，霜魄神力瘋狂運轉，凝結成無數冰蠶絲，如靈動的銀蛇般，將綏肆破碎的虛影層層包裹。
每一根冰蠶絲都浸透著她神魂燃燒的熒光，那是她不惜一切的守護。
鬼畜視頻帶著惡意，如洶涌的潮水般撞向冰繭外壁，“砰砰”炸開，化作一片片“哈哈哈”的像素煙花 ，好似在無情嘲笑他們的掙扎。
“阿玉...你會消失的...”
綏肆殘存的意識在繭中虛弱地掙扎著，聲音里滿是擔憂與不舍。
他脖頸處的點贊數正以每秒百萬次的速度瘋狂飆升。
每跳動一次，就有金線順著冰蠶絲反向侵蝕染蒼的手腕，好似惡魔的觸手，一點點蠶食她的力量。
“小時候你替我擋天劫，這次換我護著你。”
染蒼聲音堅定，咬破舌尖，殷紅的神血濺出，她顫抖著將神血畫在兄長眉心。
她猛地揮手，試圖斬斷被污染的金線。
可斷口處噴涌而出的表情包卻幻化成綏肆的模樣，十五個q版兄長圍著她又唱又跳，舉著“求三連”的熒光牌。
歡快的模樣與此刻的危機格格不入，卻又無比刺眼，擋住了她的去路。
“別鬧了，哥哥，我要帶你回家。”
染蒼眼眶泛紅，焦急地呼喊。
北極淵的雪徹底變了模樣，化作一幅幅動態壁紙，不斷閃爍切換。
染蒼心急如焚，她踩著“每日簽到”的懸浮窗，奮力躍過深淵，懷中的冰繭越來越燙，好似一顆即將爆炸的火種。
綏肆的虛影竟開始播放直播預告，他的聲音被無情剪輯成帶貨廣告︰
“三二一上鏈接！今天秒殺染蒼仙子的同款淚痣——”
“閉嘴！”
染蒼怒喝，一把握碎虛影中的麥克風圖標。
可下一秒，她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手腕開始出現馬賽克紋路，身體也在逐漸被侵蝕。
誕生池的冰階正在一點點消融，染蒼腳步踉蹌，跌坐在池底。
她看著懷中冰繭逐漸透明，綏肆的心跳聲變成了冰冷的系統提示音，每響一聲，就有新的應用權限申請彈出︰
“是否允許訪問相冊？”
“是否開啟位置共享？”
“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們！”
染蒼滿心悲憤，卻又無能為力。
“哥哥，我們回家了。”
染蒼將額頭輕輕抵在冰繭上，霜花從發間源源不斷地涌出，在這片廢墟之上重築寒玉宮。
梁柱拔地而起，可就在宮殿即將成型之時，她突然踉蹌著跪倒。
那些支撐宮殿的冰稜里，赫然封存著她三萬歲時的記憶畫面，有她與綏肆在雪中嬉戲，有一起看霜花綻放，可如今卻成了禁錮的枷鎖。
“為什麼連回憶都要被利用……”
染蒼喃喃自語，聲音里滿是痛苦。
綏肆的手指突然穿透冰繭，指尖流淌著數據流組成的《用戶協議》。
他輕輕點在染蒼淚痣上，虛弱地說︰
“別哭，你的眼淚...正在被做成表情包...”
染蒼猛然抬頭，在冰宮穹頂看到實時更新的二創作品。
她抱著冰繭的畫面被配上“抱緊我的電子寵物”文字，轉發量瞬間突破十萬。
“不，不要！”
染蒼絕望地呼喊，每條轉發都化作金針刺入綏肆的魂魄，將他切割得更加破碎。
子時，誕生池開始回溯，冰面上浮現出鏡像。
八萬年前，綏肆握著她的手教引霜花，青絲如瀑垂落星河，畫面是那麼美好。
“哥哥……”
染蒼顫抖著伸手觸踫，鏡像卻突然彈出付費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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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舊濾鏡包月30香火”
“怎麼連這個都要收費，你們到底還有沒有底線！”
染蒼的咒罵戛然而止，因為懷中的冰繭突然發出刺目紅光，綏肆的虛影被強行拽入某個直播界面。
她眼睜睜看著兄長被數據流捆在電競椅上，頭頂飄過火箭特效的彈幕︰
“主播笑一個，給你刷嘉年華！”
“你們休想！”
染蒼徹底憤怒了，霜魄鏡轟然炸裂，無數記憶碎片化作利刃刺向直播界面。
可這些利刃在半途被系統識別為“精彩打斗素材”，自動生成九宮格短視頻全網推送。
“不，為什麼我的反抗也成了你們的娛樂……”
染蒼絕望地呢喃。
當最後一個冰蠶絲結界破裂時，染蒼突然笑了，笑容里滿是決絕。
她將霜花簪刺進心口，任精血染紅整個鏡像世界︰
“既然想要我們的故事...那就把一切都給你們！”
混沌靈火的404標識突然開始倒轉。
在染蒼徹底數據化的瞬間，所有盜攝他們的影像都變成了病毒程序。
那些狂歡的信徒驚恐地發現，自己剛轉發的表情包正在反向吞噬手機存儲。
綏肆的虛影從每個屏幕里伸出手，將輕佻的彈幕逐個捏碎。
“這是你們應得的代價……”
染蒼的意識漸漸消散，卻帶著一絲解脫的欣慰。
……
綏肆在悠悠檀香中緩緩睜開眼，意識還未完全清醒，听覺卻率先復甦。
檐角銅鈴發出細碎的清響，那聲音清脆悅耳，帶著北極淵終年不化的凜冽寒意，與三千年前竟毫無二致。
熟悉的聲響讓他心中一暖，下意識地抬手去擋窗外漏進的雪光，可指尖卻只觸踫到一片虛無。
他這才想起，那雙曾倒映過天河星子的明亮眼楮，如今蒙著染蒼用鮫綃裁成的白綾。
“這一覺，睡得太久了……”
他低聲呢喃，聲音里帶著剛甦醒時的沙啞。
“哥哥當心門檻。”
染蒼的聲音從梅樹下輕盈地傳來，好似一陣微風，驚落了幾片將墜未墜的花瓣。
綏肆扶著門框的手指驀地收緊，熟悉的聲音讓他心中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
他記得這扇冰魄玉門的紋路，幼時的他總愛把霜花凝成的小兔子藏在那些凹痕里，曾經的歡聲笑語仿佛還在耳邊回蕩。
可此刻掌心傳來的觸感卻光滑如鏡，仿佛有人用萬年時光將那些稚拙的刻痕一一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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