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美人神仙的愛情與事業9
染蒼跌跌撞撞地來到月宮坍塌的廢墟前，雙手顫抖著在碎晶中翻找。
她的眼中滿是焦急與執著，嘴里不停地念叨著︰
“廣寒仙子，你在哪里？你的銀簪……一定還在這的。”
然而，翻遍了所有的碎晶，她都沒有找到那熟悉的銀簪，只有冰冷的碎晶劃破她的手指，鮮血滴落在廢墟上，瞬間被吞噬。
離開月宮，她又奔向戰神殿。
殿內的梁柱間彌漫著面粉狀的骨灰，仿佛是戰神最後的嘆息。
染蒼的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她的呼吸愈發急促，腳步也愈發沉重。
當染蒼顫抖著推開誕生池的冰門時，一股刺骨的寒意撲面而來。
億萬載不滅的混沌靈火，竟凝成個蒼白的“404”懸浮在空中。
那醒目的數字，就像是命運無情的嘲諷。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染蒼的聲音幾近崩潰，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哥哥？”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試探，一絲期待，更多的卻是恐懼。
綏肆站在靈火殘影里，月白衣裳褪成灰白，就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色彩。
他抬手接飄雪的動作還像幼時教她引霜花那般優雅，可本該盛著星海的眼楮，此刻是兩個漆黑的空洞——有細小的顏文字符號正從眼眶邊緣逃逸，仿佛他的靈魂正在一點點消散。
“阿玉。”
他轉頭精準地“看”來，嘴角噙著染蒼最熟悉的溫柔弧度，可那笑容此刻卻讓人毛骨悚然。
“你也被困在執念里了？”
染蒼望著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兄長，心中的恐懼達到了頂點。
她不顧一切地沖上前，想要抱住綏肆，卻發現自己的手直接穿過了他的身體。
“哥哥，你到底怎麼了？不要嚇我……”
染蒼放聲大哭，哭聲在這死寂的世界里回蕩，顯得那麼無助和絕望。
染蒼的手指微微顫抖，那蒼白如霜的指尖緩緩穿過綏肆虛影的剎那，原本寂靜的殿宇猛地被一陣尖銳的蜂鳴所充斥。
三千魂燈像是受到了某種劇烈的刺激，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那些早已熄滅的燈盞，表面竟詭異地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彈窗廣告。
每個彈窗之中，都在不知疲倦地循環播放著信徒制作的鬼畜視頻。
畫面里，綏肆教她引霜花的場景被無情地切割、重組，配上那魔性的笑聲，在空曠的殿宇間來回震蕩。
“別看！”
綏肆的虛影陡然凝實，他急切地喊道，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緊張。
緊接著，一只冰涼的手掌迅速覆上染蒼的眼楮。
這個動作是如此的熟悉，七百年前，染蒼偷看凡間話本被天火灼傷時，兄長也是這般毫不猶豫地為她遮擋強光 。
“阿玉，莫傷了眼楮。”那時綏肆溫柔的話語仿佛還在耳邊。
可此刻染蒼分明感覺到，覆蓋在眼瞼上的並非溫暖的血肉，而是無數正在蠕動的字符。
那些密密麻麻的二進制代碼，順著她的淚腺，一點點往腦域之中滲透。
她驚恐地意識到，這些代碼試圖篡改她記憶深處霜花的形狀。
“哥哥，你的手……這是怎麼回事？”
染蒼哽咽著，聲音里滿是慌亂與無助，她下意識地抓住那只正在數據化的手腕。
指尖觸踫到的，不再是曾經溫潤的神骨，而是某種不斷緩沖加載的像素顆粒，就好像兄長正一點點變成虛幻的存在。
綏肆的月白廣袖毫無征兆地炸開，化作漫天紛飛的彈幕。
“as”“笑死”“雙擊666”，這些五顏六色的文字瘋狂地纏繞著他的臂骨，如同貪婪的藤蔓，將神明的肢體拆解成一個個可復制的信息片段。
染蒼驚恐地瞪大了眼楮，她看見兄長頸側竟浮現出一個點贊圖標。
每跳動一次，就有金色的星屑從那莫名出現的傷口中逸散而出，好似兄長的神力正隨著這奇怪的點贊一點點消逝。
“當三百萬信徒把霜花教程做成表情包，我的神格就變成了可共享文檔。”
綏肆開口，聲音里滿是無奈與悲涼。
他空洞的眼眶里，流出熒光藍的數據流，在天青石地面上緩緩匯成一條進度條。
“現在下載量突破十億次，我的存在……正在被分流到無數終端。
我能感覺到，自己正在一點點失去對神格的掌控，變得支離破碎。”
染蒼突然想起混沌靈火中的404標識，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她顫抖著雙手，近乎瘋狂地扯開綏肆的衣襟。
果然，在本該是霜魄神格的位置，出現了一個不停旋轉的加載符號，而如今，這個位置竟被替換成了雲存儲圖標。
“怎麼會這樣，哥哥，你的神格……”
染蒼的聲音顫抖，眼中滿是絕望。
“他們甚至給你開了超話……”
染蒼的霜魄鏡映出的景象，令她的心徹底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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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綏肆的虛影被拆分成九宮格，每個碎片都在不同次元瘋狂傳播。
q版手辦在電商平台上熱賣，評論區里全是“好可愛，快下單”的留言；
ai繪畫軟件用他的臉生成了百萬張同人圖，各種奇奇怪怪的畫風讓染蒼幾乎認不出自己的兄長；
甚至在冥府的往生簿上，都印著他那仿佛被隨意復制粘貼的電子簽名。
“哥哥，他們怎麼能這樣對你……”
染蒼喃喃自語，淚水奪眶而出。
北極淵深處，突然傳來一陣機械轟鳴。
染蒼轉頭望去，只見他們兒時玩耍的玉髓池正在迅速坍縮，竟變成了一個ppt模板。
池底緩緩浮起無數個“綏肆同款”的購物鏈接，最刺眼的是某條熱評︰
“轉發這個雪神，下周考試必掛科狗頭）”。
“這到底是什麼世界，怎麼一切都變得如此荒誕……”
染蒼滿心悲戚，憤怒與無力交織。
“這就是新神格。”
綏肆的聲音帶著電子合成音特有的震顫，他緩緩伸手，接住一片正在播放土味情話的雪花。
“當信仰變成玩梗，神明就成了……成了……”
他的話語突然卡頓，身體出現大片的馬賽克紋路。
染蒼眼睜睜看著那段最珍視的回憶被覆蓋。
那年上元節，綏肆為她簪的冰玉蘭，此刻正在變成發光二極管，花瓣上還浮現出“哈哈哈哈”的滾動字幕。
“不，不要改變，那是我們的回憶啊……”染蒼崩潰地喊道。
“我不要！”
染蒼發瘋似的劃破手腕，鮮紅的霜魄血濺出，她試圖用這蘊含著神力的鮮血在空中畫出記憶中的冰玉蘭。
可每當她艱難地完成一瓣，就有電子水印自動生成︰
圖片來源網絡，侵權必究。
“為什麼，為什麼連我的回憶都要被奪走……”
染蒼絕望地哭泣著。
綏肆的虛影開始閃爍起刺目的紅光，緊接著，系統提示音在虛空之中炸響︰
“警告！檢測到未授權數據修復，即將啟動反盜版程序。”
染蒼的霜花簪應聲而碎，簪頭瓖嵌的北極星，瞬間變成了一張gif動圖，循環播放著綏肆被p成女裝的鬼畜畫面。
“不！”染蒼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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