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憂緩緩地平復了自己的情緒，深吸了一口氣，感受著自己的心跳逐漸恢復平穩。
她安靜了幾秒鐘，然後微微抬起頭，眼神認真地看向五條悟。
「悟，」她的聲音還有些微微的沙啞，但語氣已經恢復了平常的冷靜，「那我應該怎麼嘗試去接受比較好？」
五條悟微微一愣，嘴角揚起熟悉的輕快笑意，仿佛剛才那些沉重的話題從未發生過，回到了那種慵懶的調調︰「唔∼這個嘛……你可以試著對我提出一些要求、任性一點、展現一點佔有欲？」
「……？」離憂微微皺眉，「這也算嗎？」
「當然算啊！」五條悟理所當然地說，「這些都是你本來就有的權利，因為——你被愛著啊。」
「……」離憂微微怔住。
五條悟俯身湊近她，語氣帶著一絲慵懶的笑意，「你有沒有發現，你從來沒對我提出過什麼要求？」
「你總是順著我，理解我，包容我，從來沒有要求我去做什麼。」
「你知道這讓我多無奈嗎？」
「……」
離憂微微皺眉，她的確……不常對五條悟提出要求。
因為她覺得，他已經做得夠多了。
他已經承受了太多，為什麼還要讓他去做額外的事？
但現在，五條悟告訴她——
她可以這樣做。
這不需要資格，這是她作為「被愛的人」本來就擁有的權利。
「離憂，你平常太理性了，」硝子也補充，「試著提出要求，去了解被愛的感覺，也是不錯的練習吧？」
離憂緩緩點頭︰「……我知道了 。」
「所以，」五條悟的笑容更放松了一點，「你有什麼想要的嗎？不管是什麼，我都——」
「那……」離憂淡淡地開口，語氣依舊冷靜，「我想買下剛剛那件洋裝，穿著約會。」
——現場瞬間安靜了三秒。
「……」五條悟的笑容凝固了，「等等，什麼？！」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嚴肅的氣氛瞬間消散，悠仁、野薔薇、硝子、歌姬、冥冥、熊貓全都笑瘋了，連一向嚴肅的惠都忍不住笑出來。
「學姐，這就是你的第一個要求嗎？！」悠仁狂笑，「居然是買下五條老師剛剛拒絕的衣服？！」
「學姊，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啊啊啊啊！這個發展真的太好笑了！」歌姬笑到眼淚都出來了，「學姊第一個學會的任性，居然是挑戰五條悟的底線？」
五條悟的臉色一瞬間漆黑無比，顯然正在努力壓制自己爆發的情緒︰「……離憂，你確定？」
「嗯。」離憂淡淡地點頭，「我剛剛試著思考了一下，要怎麼適應被愛。然後，我發現你吃醋的感覺很新鮮。」
「？？？？」
「而且大家剛剛都說這件很好看。」
「？？？？？？？？」
五條悟的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他盯著離憂，像是在確認她是不是在開玩笑。
但她完全不是在開玩笑。
她的表情依舊平靜，依舊冷靜，語氣依舊不帶一絲波動，仿佛這只是個「理性分析後得出的結論」，沒有任何惡意，沒有任何戲弄，就是純粹的事實陳述。
「……離憂，你是認真的？」
「嗯。」離憂點頭，「這算是提出要求的一部分吧？」
「……這種理由真的很欠揍耶？」五條悟低聲說，語氣像是在壓抑著什麼暴躁的情緒。
「是嗎？」離憂語氣輕飄飄的，「但你剛剛說，我可以任性對吧？」
「……」五條悟的臉色黑得不能再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學姊！這個要求太完美了！」
「沒想到學姊一學會任性，就這麼有殺傷力！！！」
五條悟臉色難看地掃了一圈這群笑得極為開心的家伙，最後，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像是徹底放棄掙扎——
「行吧，你開心就好。但……這件事沒完。」
「我們之後再來討論任性的範圍吧？」
五條悟面無表情地站在結賬櫃台前，刷卡付了剛剛那件讓他痛苦不堪的酒紅色洋裝。
他心情極度復雜地瞥了一眼離憂——
她已經換上了那件洋裝，站在不遠處整理頭發。
這女人真的說到做到啊。
原本這只是個玩笑式的要求，結果她居然毫不猶豫地換上了這套讓他吃醋到爆炸的衣服，準備穿著去約會。
……這進步速度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但，盡管他內心還在抗拒，視線卻無法自拔地落在離憂的身上——
這件洋裝真的很適合她。
修身的酒紅色布料勾勒出她縴細又曲線流暢的身形，裙擺高衩隱約露出修長的腿，成熟又帶著冷冽的氣質。
美得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他掃了一圈四周，發現已經有好幾個男人不自覺地往離憂的方向看——
五條悟的笑容瞬間冷了下來。
不對，他當初說「學姊可以任性」的時候，根本沒想到這個後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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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點後悔了。
「悟？」
「……」五條悟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那股想直接瞬移把離憂帶回家的沖動。
——這是離憂的第一次任性，他不能拒絕。
離憂語氣平靜地問︰「接下來的行程呢？」
「哦哦哦哦！終于開始約會了！」悠仁興奮地說，「來來來，大家開始提出行程吧！」
歌姬提議，「氣氛好的餐廳、酒吧、夜景咖啡廳、海灘散步，這些都是很棒的約會選擇。」
「听起來不錯。」硝子點頭，「酒吧的話，我可以介紹幾間適合的。」
「嗯……」離憂淡淡地听著大家的討論，思考了一下，然後語氣平靜地打斷︰「酒吧跟海灘取消吧。」
「鎭？」悠仁疑惑，「為什麼？」
「……因為，」離憂語氣淡然，「這種地方，看上悟的女人特別多，也特別麻煩。」
「……等等？？？」野薔薇猛地轉頭，「學姊，你剛剛說什麼？」
「悟的臉，去這些地方的時候會吸引特別多狂蜂浪蝶，應該會讓我不太愉快。」
離憂語氣淡淡的，完全是平鋪直敘的陳述，「所以，不考慮。」
「……」五條悟愣住了。
然後，他的嘴角瘋狂地上揚，眼神瞬間亮起來，表情又驚訝又得意。
「鎭鎭鎭？」悠仁瞪大眼楮，「老師，你听到了嗎？！學姊這是——吃醋嗎？！」
「哦哦哦哦哦哦！」野薔薇大興奮，「學姊，你終于開始在意這種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硝子笑得前仰後合，「這算是學會被愛的課題後，馬上現學現用了嗎？！」
五條悟眯起眼楮，閃爍著滿滿的愉悅。
「學姊，」他的聲音帶著極度明顯的笑意，「你剛剛說……會讓你不太愉快？」
「嗯。」離憂點頭，表情平靜，「因為這些地方的女人特別麻煩，通常都不太識相。」
可惡，他喜歡這個感覺，喜歡得不得了！
五條悟的嘴角越來越上揚，他伸手直接揉亂了離憂的頭發︰「學姊，這是你的新技能嗎？佔有欲展示？」
「……」離憂歪了歪頭，「這不是你說的嗎？表現出佔有欲也可以。」
「可以，當然可以！」五條悟毫不猶豫地回答，語氣高興得不行。
「學姊，你終于會在意這件事了？！」悠仁驚嘆，「老師身邊的女人一直很多，學姊以前完全沒反應，現在開始不爽了？！」
「以前我沒想過。」離憂淡淡地說，「但你們剛剛說，可以學著被愛，可以學著任性，所以我開始想了一下。」
「學姊終于領悟了佔有欲這種東西！」悠仁拍桌，「這算是學會任性的第二步了嗎？！」
「所以，」五條悟仍然是笑得極度欠揍的表情，「你是在宣示這些地方不能去，因為你不喜歡其他女人看上我？」
「……」離憂眨了眨眼，然後淡然地回答︰「是。」
五條悟的笑容直接綻放開來，語氣帶著明顯的滿足︰「學姊，這種感覺我超喜歡的。」
「……？」離憂微微皺眉，「這樣很好嗎？」
「當然好！」五條悟大笑，「我最喜歡你這種學得很快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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