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魔都的街道被霓虹燈映照得如同白晝。黃浦江畔的禮查飯店內,蕭河指節叩在威士忌杯沿,琥珀色酒液里晃著外灘的燈紅酒綠。江面忽明忽暗的船燈像鬼火,三艘鐵甲貨輪正卸下印著米字旗的木箱——里頭指不定是鴉片還是軍火,不過這些和蕭河無關。
“洪壽亭今夜在麗都舞廳押寶。”楊老三閃身進屋,短衫下擺還沾著碼頭腥氣,”楊老三答道,“不過,咱們這次找他,恐怕沒那麼容易。”
“不容易?”蕭河輕笑一聲,“洪壽亭是魔都天地會的分舵主,手眼通天。咱們要的東西,只有他能幫忙。”
“可那些東西……畢竟是違禁品。”楊老三皺眉道,“鋼鐵廠的組件還好說,蒸汽輪機可是列強嚴控的東西,一旦被發現,咱們可就麻煩了。”
“麻煩?”蕭河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列強從一戰中抽出手來,已經開始加強對龍國的控制。咱們要是再不行動,龍國的工業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楊老三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蕭河彈了彈西裝袖口的雪茄灰,袖釘暗紋是慕尼黑醫學院的蛇杖圖騰︰“帶路。記得把托馬斯那匣子我未婚妻從柏林帶來的‘特產’捎上。”
法租界的夜總會,燈紅酒綠,紙醉金迷。舞廳門口霓虹招牌淌著血似的紅光,四個天地會弟子抱臂堵著門。領頭疤臉漢子眯著眼看著蕭河緞面馬甲,臉上滿是不屑。
蕭河拇指頂開懷表蓋,表盤背面嵌著泛黃相片——歐戰戰場上,他當勞工時候的照片,他啪地合上表蓋。隨後從懷中掏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煩請遞個話,”他收起了懷表,“思州府蕭河,給洪爺送樁潑天富貴。”
那天地會弟子接過名片,瞥了一眼,嗤笑道︰“蕭河?沒听說過。洪爺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見的。”
楊老三眉頭一皺,正要發作,卻被蕭河抬手攔住。
“六哥,和氣生財嘛。”瘦高青年從門簾後鑽出來,舊西服肘部磨得發亮,眼神卻精得像黃鼠狼。他沖蕭河拱拱手︰“在下成大器,這就給您通傳。”
“成大器,你少多管閑事!”保鏢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洪爺哪有空見這種小角色?”
成大器皺了皺眉,正要再勸,卻被蕭河打斷。
“這位兄弟,”蕭河打量了一番這個將來叱 魔都灘的成大器,“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既然洪爺不方便,那我們就改日再來。”
說完,他轉身就要離開。
“站住!”就在這時,一名身穿綢緞長衫的中年男子從夜總會里走了出來。他看了一眼蕭河,冷笑道︰“听說有人要見洪爺?就是你?”
蕭河轉過身,淡淡道︰“正是。”
“哼,”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蕭河一番,“年紀輕輕,口氣倒不小。洪爺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見的,識相的趕緊滾,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蕭河依舊面帶微笑,沒有理會他的嘲諷。倒是他身後的托馬斯皺了皺眉,用德語低聲嘟囔了一句︰“不知禮數的家伙。”
中年男子听到托馬斯的話,愣了一下,這才注意到蕭河身後還站著一個洋人。他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又恢復了傲慢︰“怎麼,帶個洋人來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我告訴你,在法租界,洪爺說了算!”
蕭河笑了笑,正要開口,突然听到夜總會里傳來一陣腳步聲。
“怎麼回事?”一個低沉而威嚴的聲音響起。
眾人回頭一看,只見一名身穿黑色長袍的中年男子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他面容冷峻,目光如電,正是魔都天地會的分舵主——洪壽亭。
“洪爺!”中年男子連忙迎了上去,“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非要見您,我正打算把他轟走。”
洪壽亭沒有理會他,而是將目光落在了蕭河身上。兩人四目相對,洪壽亭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這位先生,”洪壽亭開口道,“不知如何稱呼?”
“思州府蕭河。”蕭河微微一笑,“久聞洪爺大名,今日特來拜訪。”
“我記得黃四郎的貨便是要經過你們思州吧?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現在黃四郎的貨現在直接從長江過了……不知道怎麼個事?”洪壽亭說話的時候絲毫沒有離開蕭河身上。
蕭河先是愣了愣,隨後並沒有說話,只是比劃了一個怪異的手勢——這是天地會高輩才知道的一種暗示手勢。
洪壽亭想了想,隨後比劃了一套手勢。蕭河點了點頭。又回了一個手勢。
“西南天地會的大輩?”洪壽亭皺著眉頭暗道,但是還是點了點頭,目光在蕭河身後的托馬斯身上停留了片刻,隨即對中年男子冷冷道︰“有眼無珠的東西,還不快給蕭先生道歉!”
中年男子一愣,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洪爺,這小子……”
“閉嘴!”洪壽亭厲聲打斷他,“蕭先生器宇不凡,豈是你能隨意羞辱的?還不快滾!”
中年男子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蕭河一眼,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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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壽亭這才對蕭河拱了拱手︰“蕭先生,手下人不懂事,還請見諒。”
蕭河擺了擺手,笑道︰“洪爺言重了,以和為貴。”
二樓包廂煙霧繚繞,洪壽亭摩挲著翡翠扳指,眼皮都沒抬︰“听說蕭先生要送我富貴?”
蕭河徑自坐下,楊老三 嗒掀開腳邊皮箱。天鵝絨襯布里,十根大黃魚金磚看得在場之人無不心猿意馬。
“周三!看茶!算了!我來!”洪壽亭親自為他倒了一杯茶。
蕭河先將茶蓋朝外斜靠茶托,隨後看了洪壽亭一眼後,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淡淡道︰“洪爺,我這次來,是想請您幫個忙。”
“哦?西南分舵那邊的人?”洪壽亭挑了挑眉,“蕭先生請講。”
“我需要一批貨,”蕭河放下茶杯,目光直視洪壽亭,“一批鋼鐵廠的組件,還有……加兩台萊茵金屬產的蒸汽輪機。”說著,從懷中摸出了一張5萬匯豐支票。
洪壽亭扳指驟停︰“蕭先生這是要捅租界的 眼子啊?海關現在查違禁品比查殺人犯還緊。”
所以得走天地會的漕運秘線。”蕭河推過皮箱,“這些是三成的定金,貨到渝州碼頭再付尾款。”
洪壽亭沉默片刻,緩緩道︰“蕭先生,這批貨可不便宜。”
“錢不是問題。”蕭河從懷中掏出一張支票,推到洪壽亭面前,“這是定金,事成之後,另有重謝。”
洪壽亭看了一眼支票上的數字,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但很快又恢復了冷靜。
牆角自鳴鐘 噠響著,洪壽亭忽然抄起茶壺潑向窗外!滾水澆在巷子里流竄的包打听頭上,慘叫聲撕破夜色。民國時期,在上海很多地方都有一群人叫包打听,能夠幫助打听到很多秘聞,曾經很多事都是被這些人作為情報販賣出去的。外面樓下被燙的那貨,已經被洪壽亭注意很久了。)
“周三!”洪壽亭踹翻旁邊突然跪地求饒的手下,“帶人去把法租界巡捕房的眼線清了——蕭先生的貨,明晚子時從十六鋪上船。”
“是!”洪壽亭背後的西服男子向洪壽亭鞠了一躬,又向蕭河鞠了一躬後。一把提起求饒的手下離開了房間。
“蕭先生,按理來說……咱們收錢辦事,是不能問有些事的。但是你能不能滿足我一下我這個不情之請……告訴我你這些東西是準備……”
蕭河笑了笑,淡淡道︰“洪爺放心,這批貨是用于龍國的工業建設。我要在秘密建一座鋼鐵廠,為龍國的未來出一份力。到時候有的是事麻煩洪老板!”
洪壽亭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贊許︰“蕭先生果然是有大志向的人。我洪某痴長了蕭先生一些歲數,不用叫我洪老板了,直接叫我洪兄便可以啦!。”
離開夜總會後,蕭河三人走在魔都的街道上。楊老三低聲問道︰“蕭先生,洪壽亭可靠嗎?”
“不可靠。”蕭河淡淡道,“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
“您是說……那個刀疤六?”楊老三皺眉道。
“不止他,”蕭河看了一眼身後,“那個叫成大器的年輕人,倒是有點意思。”
“成大器?”楊老三愣了一下,“他怎麼了?”
“他看出了我的身份不一般,”蕭河笑了笑,“而且,他似乎對洪壽亭的手下有些不滿。”
“那我們要不要……”楊老三做了個手勢。
“不必,”蕭河搖了搖頭,“成大器是個聰明人,或許將來能為我們所用。”
就在這時,托馬斯忽然按住腰間魯格槍︰“三點鐘方向,兩輛福特車。”
蕭河瞥見後視鏡里晃動的民國時期的鴨舌帽——是舞廳門口那個疤臉六哥。他輕笑︰“洪壽亭唱紅臉,手下唱白臉,這是要驗咱們的成色呢。”
“要不要解決他們?”楊老三握緊了腰間的匕首。
楊老三指縫寒光一閃,飛刀已釘穿尾隨車輛的輪胎。街角餛飩攤驟然掀桌,埋伏的天地會刀手剛躍出,就被托馬斯肘擊碎喉骨。蕭河紋絲不動,只是從空間中拿出了兩把魯格精準點射。
“留個活口。”他射出一發子彈打偏楊老三的刀鋒,“讓這位六哥給洪爺捎句話︰合作貴乎于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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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禮查飯店後,蕭河站在窗前,望著遠處的黃浦江,心中思緒萬千。
“蕭先生,”楊老三走了進來,“洪壽亭那邊已經安排好了,貨會在三天後運到渝州。”
蕭河點了點頭︰“很好。等貨到了,我們就立刻啟程回思州。”
“蕭先生,”楊老三猶豫了一下,“咱們這次弄了這麼多違禁品,會不會太冒險了?”
“冒險?”蕭河轉過身,目光堅定,“龍國的工業已經落後太久了。如果我們再不行動,列強就會徹底控制我們的命脈。鋼鐵廠只是第一步,接下來,我們還要建發電站、修鐵路、造輪船……只有這樣,龍國才能真正站起來。”
楊老三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去休息吧,”蕭河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還有更多事要做。”
楊老三離開後,蕭河走到書桌前,打開了一張思州府的地圖。地圖上,烏江蜿蜒而過,思州府的山林間,標注著一處鐵礦脈的位置。
“系統獎勵的鐵礦脈,已經開始開采了。”蕭河低聲喃喃,“但效率太慢了。蒸汽輪機一到,礦坑的開采速度就能提升十倍。到時候,鋼鐵廠的原料問題就解決了。”
窗外忽傳來三長兩短的叩窗聲——成大器倒掛在雨檐上,指尖夾著洪壽亭親筆信。
“洪爺讓我提醒您,”他翻進窗欞,“法租界探長法租界巡捕房督察長收了日本領事館的黑龍會賄賂,專盯蒸汽輪機這一類東西。”
蕭河燃了信紙,火光映出嘴角冷笑︰“勞煩成兄弟幫我做件事。”他甩出牛皮紙袋,里頭是蓋著法蘭西軍徽的武器清單,“明早碼頭接貨時,讓這些‘法蘭西零件’走日本商社的船。”
成大器瞳孔一縮︰“您這是要把禍水引給東洋人?”
“這叫以毒攻毒。”蕭河彈飛煙灰。“他們做了初一,我就做個十五唄!”
“那個蕭老板……我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成大器手里握著茶杯,良久說道。
“但說無妨。”蕭河抿了一口茶後,淡淡地說道。
“事實上……您並不需要將你的動機告訴老大的。”
“真誠永遠都是最有效的必殺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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