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徐波起床簡單洗漱,就出了院門往徐洪斌的家走去。
清晨的薄霧還沒完全散去,有家農戶的土牆牆頭,有只公雞站在上面正昂頭張著嘴巴打鳴。
徐波走到徐洪斌家門口時,恰巧看到他牽著牛走出院門。
他看到徐波,臉上閃過一抹意外表情,隨即說了句︰“哥你來了啊。”
徐波嗯了一聲,朝他走過去,發現他面容有些憔悴,而且在他小腿處有幾道劃痕。
徐波立即想到自己家西側院牆外,有幾棵矮酸棗樹,他腿上的劃痕,肯定是被酸棗樹上的刺針劃傷的。
那麼很明顯昨晚的事故是他干的,徐波心里頓時涌起怒火,不過他臉上露出笑容對徐洪斌說︰“小彬啊,昨天是我態度不大好,你去水廠干活的事,回去我跟周娜娜說了,她同意了。”
徐洪斌愣了一下,說︰“周老板她不記恨我?”
徐波拍拍他肩膀,“以前的事過去就過去了,你嫂子她人美心善,咋會計較已經過去的事呢,再說縣城新廠正在招工,你要是沒地方干活,就先去水廠干著。”
沒想到徐洪斌卻搖頭說︰“哥算了,昨晚我去二叔家,他兒子在城里一家養雞場養雞,我打算去他那兒。”
見他這樣說,徐波問︰“真不打算去水廠?”
徐洪斌把牛繩拴在樹上,抱了一捆玉米桿放在樹旁,隨即對徐波說︰“哥,我再考慮考慮吧。”
徐波說︰“行,那我去上班了哈。”
說著,他轉身就走。
走出七八米時,徐洪斌在身後喊住了他︰“哥,我答應,我去水廠干活。”
徐波轉過身,“那跟我走吧,我拉你去水廠看看。”
徐洪斌哎了一聲︰“那我回屋換件衣裳。”
徐波說︰“不用不用,反正今天就是去看看,真想去干也得明天。”
就這樣,徐洪斌跟著徐波去了他家。
走進院子,徐洪斌看到在院子東邊那個被燒的焦黑的被子,便問︰“哥,家里著火了啊?”
徐波說︰“哦,昨晚孩子玩火,不小心把被子點著了。”
此時娜娜從堂屋走出來,她看到徐洪斌,就語氣淡淡的打了個招呼︰“小彬來了啊。”
徐洪斌見到娜娜,立即笑著說︰“周老板好。”
徐波把他讓進堂屋,說讓他在這喝水等會,一會就去水廠。
堂屋沒開風扇和空調,雖然是早上,但這個季節屋里已經有了些悶熱。
不大會,徐洪斌就出了汗,他看到面前茶幾上有杯水,就端起來咕咚咕咚喝了一半。
此時徐波和馬煜雯走進來,徐波看了眼杯中水少了一半,就打開風扇,坐在他對面,眼楮盯著他,說︰“小彬,昨晚是不是你放的火?”
他的話讓徐洪斌一愣,他立即搖著手說︰“不不,哥你知道我剛從里面出來,咋會還去干這犯法的事。”
見他不承認,徐波說︰“昨晚我看到你了,之所以我沒報警,是想給你一個道歉的機會。”
徐洪斌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哥,真不是我干的。”
他這話剛說完,就感覺腦袋一陣暈眩,站在一旁的馬煜雯開口說︰“剛才你喝的水里,我下了毒。”
听到這話,徐洪斌在此時臉色變了,他看了眼馬煜雯,目光又看向徐波︰“哥,我啥也沒干,你干啥要害我啊?”
徐波見他還嘴硬,就冷笑一聲︰“你不說是吧,剛才你喝的水里面的毒,不吃解藥的話,明天咱村里就多了一個精神病。”
徐洪斌在此時打了個冷顫,低下了頭,說︰“哥,對不起,我只想嚇嚇你,沒想著要害人啊。”
徐波見他終于承認,臉色沉下來,站起身啪啪扇了他兩巴掌,怒聲說︰“你知不知你差點燒了我的孩子!”
此時娜娜牽著小芽走進堂屋,對馬煜雯說︰“錄了音嗎?”
馬煜雯點點頭,娜娜就拿出手機走到院子里,撥通鎮長常經旺的電話,說︰“常鎮長,我家出了點事,有人要燒我家房子,你帶民警過來趟吧。”
電話那頭的常經旺立即答應,掛了電話後,堂屋里徐波的手機又響起鈴音。
掏出手機看到是涂銀山打來的,就猜測昨天給他那個藥瓶,化驗結果出來了。
徐波站起身走到房門口,接起電話就問︰“涂總,化驗結果出來了嗎?”
涂銀山呵呵笑了笑︰“結果出來了,你那個藥瓶里的藥就是些普通的瀉藥,估計是什麼人搞的惡作劇。”
听到是這個結果,徐波感覺有些意外,劉悅蓮半夜不睡覺爬上村南頭的水塔,就是往水塔里灑瀉藥?
劉悅蓮有精神病,那麼她半夜爬上水塔,很顯然是受到別人的指使,除了她哥哥劉悅順,不會有別人。
徐波知道劉悅順是一個有心機而且心腸惡毒的一個人,但他指使自己妹妹往水塔里投瀉藥,是讓全村人拉肚子?
徐波有些不解,電話那頭的涂銀山見徐波不吭聲,就說︰“小波啊,我忙著呢,先掛了哈,有空來縣城我家喝酒。”
剛結束通話,此時徐波就听到坐在沙發上的徐洪斌在求饒︰“哥,求你放過我這一次吧,是我糊涂,昨晚不該往你家扔狗頭,不該往你家丟柴油瓶。”
徐波看向他,心里涌起一絲無奈,說實話,徐洪斌是自己叔伯兄弟,關系並不遠,實在不想看徐洪斌在他人生路上墮落。
徐波嘆口氣對他說︰“小彬,你說你已經在局子里待了那麼久,怎麼一點也不知道悔改啊你!”
徐洪斌垂下腦袋,他眼淚流出來,哽咽著說︰“哥,求你再放我一次,我真不想再坐牢,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找你們的麻煩了。”
站在徐波身邊的娜娜冷哼一聲說︰“你這種敗類,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一會民警就來了,你就等著進去繼續在改造吧!”
听到娜娜說出這樣的話,徐洪斌眼中忽然流露出惡狠的神色。
他垂著眼眸,看到了茶幾的第二層,有把西瓜刀,他咬了咬牙,抬頭看向站在對面的馬煜雯,表情變換成乞求,說︰“你們把解藥給我吧。”
馬煜雯露出玩味的笑,“剛才你喝的水里只是些迷幻藥,不用吃解藥,一會就好了。”
一直沒開口說話的小芽此時抬手指著徐洪斌,問徐波︰“干爸,他是壞人嗎?”
小芽說這句話時,馬煜雯扭頭看向小芽。
就在這剎那,徐洪斌突然抓起那把西瓜刀,猛的站起身,手握著西瓜刀就朝著馬煜雯胸口扎了過去。
徐波眼楮余光看到了這一幕,下意識喊了聲︰“小雯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