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屋內之後,二十多平方的屋子有床有沙發茶幾,周娜娜第一眼就看到小芽躺在床上,閉著眼楮像是睡著了。
而且小芽的右腿打著石膏。
此時馬煜雯走到床邊,她坐在床沿,伸手撫摸著小芽的小臉,癟著嘴掉出了淚。
徐波此時還站在門口,他小聲問翠翠︰“翠,這是咋回事啊?快說說。”
他話音剛落,周娜娜大聲朝著翠翠說︰“過來,給我們解釋一下!”
翠翠走過去,低下頭說︰“上次我在徐州車站下車後,在賓館住了兩天,第三天就去了距離這兒兩百里的一個鎮子,準備在那兒找個地方住下,我打听到一個便宜的民房,跟房東在談房租時,恰巧有兩個男人也要去租房子,其中有個男人抱著個小女孩,小女孩戴著口罩,但我一眼就認出了是小芽。”
停頓了一下,翠翠繼續說︰“我看到小芽,當時就嚇壞了,我就對房東說不租房子了,趕緊跑出房東家,在他家院牆外面躲起來,等到天黑時,我听到那倆男人出了門,說是出去喝酒,等他們走後,我就爬進了院子,進屋後,我看到小芽被關在一個籠子里,但籠子上了鎖,我又爬出院子去了家五金店買了個鋸條,返回去把鐵鎖鋸斷,抱著小芽爬牆,結果跳下牆的時候,沒抱緊小芽,摔斷了腿,我叫連夜坐車來到了這個鎮子。”
翠翠在講述的過程中,周娜娜听的心驚膽顫,她抬手拍了翠翠一巴掌,說︰“當時你為啥不報警?為啥不告訴我們啊你!萬一你救不出小芽再把自己搭進去咋辦?”
就在此時,躺在床上的小芽醒過來,她睜開眼看到了馬煜雯,立即哭起來,伸出兩只胳膊,馬煜雯趕緊將她抱起來,說︰“小芽不怕哈,咱接著就回家。”
小芽抹了把淚,扭頭對周娜娜說︰“干媽,別嫌翠翠阿姨,是我不要她告訴你們,我不想你們看到我斷了腿,我想等腿好了再回家。”
听了她的話,周娜娜抬手摸摸她腦袋,嘆了口氣轉頭對翠翠說︰“小翠,這次跟我們回去吧,別再到處跑了。”
翠翠搖搖頭說︰“我不想回去。”
周娜娜見她這樣執拗,便說︰“好吧,你自己在外面注意安全。”
說著,周娜娜又對馬煜雯說︰“小雯,咱先回旅館,明早回去先送小芽去醫院檢查一下。”
馬煜雯嗯了一聲,抱著小芽站了起來。
周娜娜從包里拿出三千塊錢遞給翠翠,說︰“沒錢了就開口說。”
三人走出房間往院子里,翠翠站在屋里望著三人的背影。
此刻的翠翠心里是多麼渴望徐波能留下來陪著自己啊,但他只是回了下頭,就和她們走了。
走出糧油店之後,馬煜雯停下腳步對周娜娜說︰“周姐,要不讓徐波去勸勸翠翠,跟咱們回去,她自己在外面終究不是個事啊。”
周娜娜明白,翠翠救了小芽,馬煜雯對翠翠很感激,但娜娜更明白,假如真的把翠翠帶回去,有可能耽誤了她一生。
翠翠心里對徐波的執念,超出了娜娜的想象。
其實,周娜娜心里有那麼一絲害怕,怕翠翠攪亂了自己和徐波的婚姻。
周娜娜看向徐波,說︰“徐波,要不你去陪會翠翠,估計她正在屋里哭鼻子呢,一會你回旅館,咱一塊吃飯。”
徐波想了想,便點了點頭答應。
就這樣,馬煜雯和娜娜返回旅館,徐波返回翠翠住處。
徐波重新回來,翠翠很是驚訝,她問徐波︰“徐大哥,你咋沒走啊?”
徐波坐在了沙發上,看著眼中還噙著淚的翠翠,說︰“翠,一會咱一塊吃飯吧,明天我們就回去了。”
翠翠垂下腦袋搖搖頭︰“徐大哥你走吧,我今晚不餓。”
徐波沉默幾秒,說︰“翠,那會你說的都是真的嗎?那些人販子那麼狡猾,你咋就這麼容易把小芽救出來了呢?”
听到徐波的話,翠翠愣住,隨後她表情變得痛苦起來,她眼神流露出絕望,抬手指著徐波,說︰“徐大哥,你…竟然懷疑我?”
這句話說完,翠翠就淚如雨下,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吼起來,“你滾!滾蛋!我就知道是周娜娜叫你來質問我!!”
徐波見她發飆,有些不知所措的站起身,走到她跟前說︰“翠,你別誤會,不是娜娜叫我問的。”
翠翠後退幾步,抬手指著房門,泣不成聲的說︰“你們一個個的人,我不想再見你們了,你快走!求求你了……”
此刻的翠翠如同萬箭穿心的痛苦,剎那間,她腦海里出現了徐福年帶著慈愛笑容的臉龐。
徐波將翠翠拉進懷里,將她抱緊,安慰說︰“翠別難過,是我剛才說錯話了。”
過了會,翠翠將徐波推開,說︰“你走吧,我要洗澡了。”
徐波嗯了一聲說︰“翠,你把你現在電話號給我,以後有啥事給我打電話。”
翠翠搖頭說︰“別了,有緣再見吧。”
听她這樣說,徐波就不再逗留,走了出去。
徐波走後,翠翠收拾行李,把屋子打掃一遍,去前面的糧油店里,跟房東退了房。
房東笑著說︰“翠翠啊,看到你們一家團聚,真替你高興。”
翠翠笑了下,沒再說話,回屋背上行囊,拉著行李箱走出了糧油店。
小鎮的夜晚不那麼嘈雜,街道兩旁的路燈昏黃又冷清。
孤零零的翠翠沿著街道往東走,路過一家飯館時,看到了抱著小芽的馬煜雯,身後跟著手牽著手的周娜娜和徐波。
翠翠低頭快步走,往前走了幾十米停下來,站在路旁等計程車。
她明白,鎮上計程車不多,晚上更少,基本上聚集在飯店門口或者賓館那些地方。
等了會後,有輛計程車停在路邊,司機按了按喇叭說︰“姑娘,坐車麼?”
翠翠哎了一聲打開車門上了車,對司機說︰“我去市里。”
…………
與此同時,斜對面那家飯館里,一張方桌旁,帶著笑容的馬煜雯對坐在對面周娜娜說︰“周姐,今晚我請客,慶祝咱們終于找到了小芽。”
周娜娜心情也是開朗起來,她說︰“哎小雯,你師父說找到小芽的有緣人,是誰呢。”
馬煜雯想了想說︰“應該是雕刻木橋的那個老大爺吧。”
周娜娜抿抿嘴唇,剛要說話,此時手機響起了鈴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