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的空氣,因為那三柄晃眼的匕首,瞬間變得森冷。
劉麻子身後的兩個混混,已經獰笑著一步步圍了上來,刀尖對準了林楚欽的要害。
孫伯嚇得魂飛魄散,干瘦的身體擋在林楚欽身前,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大伯,閉眼。”
林楚欽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落入孫伯耳中。
孫伯下意識地照做,緊緊閉上了眼楮。
就在他閉眼的瞬間,那兩個已經撲到近前的混混,眼前猛地一花。
他們只看到一道殘影,像是從林楚欽身上剝離出來,快得根本不似人形。
還沒等他們的大腦反應過來那是什麼,一股劇痛就從他們持刀的手腕處轟然炸開!
“ 嚓!”
“ 嚓!”
兩聲清脆至極的骨裂聲,幾乎是同時響起,在寂靜的山谷里顯得格外刺耳。
緊接著,是兩聲壓抑不住的淒厲慘叫。
“啊!”
兩人手中的匕首“ 當”落地,他們抱著自己那只以詭異角度扭曲的手腕,疼得滿地打滾,冷汗瞬間濕透了後背。
為首的劉麻子徹底看傻了。
他甚至沒看清林楚欽是怎麼動的,他的兩個同伴就已經廢了。
一股涼氣從他腳底板直沖天靈蓋,他那點僅存的凶悍,被無邊的恐懼沖刷得一干二淨。
他轉身就想跑。
可他剛邁出一步,就感覺後頸一緊,像是被一只鐵鉗死死夾住。
林楚欽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
“ !”
又是一聲脆響,劉麻子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整個人就像一灘爛泥,軟倒在地,抱著手腕,疼得直抽搐。
整個過程,不超過三秒。
林楚欽甚至連腳步都沒挪動過。
他走到那三個人身邊,蹲下身。
三個地痞嚇得渾身哆嗦,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別……別殺我!錢……錢都給你!”劉麻子涕淚橫流,狼狽不堪。
林楚欽沒理會他的求饒。
他伸出手,在那三人脫臼的手腕上,以一種快得讓人眼花繚亂的速度,飛快地捏了幾下。
只听“ 噠”幾聲輕響,那被卸掉的腕骨,竟然又被他輕描淡寫地接了回去。
那股撕心裂肺的劇痛消失了。
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讓他們恐懼的感覺。
一股說不出的酸麻和無力感,像是潮水一般,從四肢百骸涌來,瞬間抽空了他們所有的力氣。他們感覺自己像是大病了一場,連抬起一根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
“這感覺,三天後會自己消失。”
林楚欽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
“如果再讓我知道你們為非作歹,欺負鄉鄰。”
他頓了頓,語氣平淡,卻像最惡毒的詛咒,鑽進三人的骨髓里。
“就讓你們一輩子,都這麼躺著。”
劉麻子三人駭得面無人色,那是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戰栗。
他們連滾帶爬,手腳並用地往山谷外逃去,那副屁滾尿流的樣子,比喪家之犬還要狼狽。
“你……你等著!我……我叫人來!你別想跑!”劉麻子的聲音遠遠傳來,只是那威脅的話語,怎麼听都充滿了色厲內荏的虛弱。
林楚欽扶起還有些驚魂未定的孫伯,將地上的藥苗小心收好。
“林神醫,您……您是武林高手?”孫伯看著林楚欽,眼楮里全是敬畏和震撼。
“練過幾天莊稼把式,防身用的。”林楚欽笑了笑,將話題岔開,“大伯,我們下山吧。”
兩人帶著藥材,順著原路返回。
可剛走到村口,前路就被堵死了。
黑壓壓一大群人,幾乎全是村里的壯年勞力,手里拿著鋤頭、扁擔、鐵鍬,將不寬的村口圍得水泄不通。
人群的最前面,剛剛還狼狽逃竄的劉麻子,正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躺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胳膊,夸張地來回翻滾,嘴里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他一看見林楚欽,立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用盡全身力氣指著他,對周圍的村民哭訴︰
“就是他!鄉親們!就是這個外地人!他跑到咱們後山偷東西,被我撞見,就要殺人滅口!我的手……我的手被他打斷了!”
“大家伙兒評評理啊!我們祖祖輩輩都住在這兒,什麼時候讓一個外人騎在脖子上拉屎了!今天要是讓他跑了,以後咱們村還有什麼臉面!”
村民們本就排外,被劉麻子這麼一煽動,一個個群情激奮,看向林楚欽的眼神充滿了敵意和憤怒。
“哪兒來的野小子,敢到我們劉家村撒野!”
“把他抓起來!送派出所!”
“不能讓他跑了!”
幾十個村民手持著農具,一步步圍了上來,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孫伯急得滿臉通紅,張著嘴想解釋,可他的聲音,瞬間就被嘈雜的聲浪淹沒了。
就在這時,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
一個叼著旱煙袋,頭發花白,面色黝黑的老人,從人群里擠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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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劉家村的村長。
村長看了一眼在地上打滾的劉麻子,又皺著眉,將那雙銳利的眼楮,投向被團團圍住的林楚欽。
“年輕人,”村長吧嗒一口旱煙,吐出一口濃重的煙霧,聲音沙啞而威嚴。
“劉麻子說你把他打成了重傷,這事,你必須給我們劉家村一個說法!”
“年輕人,”村長的聲音,帶著旱煙特有的嗆味兒,在村口這片小空地上砸出個坑,“劉麻子那話,你听見了吧?他那胳膊,是你弄的?這事兒,你得給個說法。”他手里的旱煙鍋頭,一下下敲著掌心,周圍的吵嚷聲,也跟著這節奏,漸漸小了下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釘在了林楚欽身上。
孫伯臉憋得通紅,往前擠了擠,護犢子似的擋在林楚欽跟前︰“村長!不是那麼回事!是劉麻子他們先找茬,先動的手!”
林楚欽卻輕輕按了按孫伯的肩膀,讓他寬心。他從孫伯身後邁出,臉上丁點兒慌亂都找不到,反倒有種讓人捉摸不透的平靜。
他瞅了瞅還在地上哼唧打滾,戲癮大發的劉麻子,這才抬眼望向村長,聲音不高,卻足夠讓在場每個人都听清楚。
“我是個醫生。”
他往前挪了兩步,在村民們戒備的眼神中,蹲在了劉麻子旁邊。
“這位大哥瞧著傷得不輕,眼瞅著一口氣就要上不來了,救死扶傷,我總不能干看著。”
這話一撂,大伙兒都愣了。
地上的劉麻子也傻眼了,壓根沒料到林楚欽會來這麼一手。他還沒琢磨明白,林楚欽的手指頭已經快如閃電般探出,在他那條號稱“被打斷”的胳膊上,瞧著不怎麼用力地一按一拍。
那動作,快得跟風吹過水面似的。
劉麻子只覺得一股熱乎氣兒,順著被按的地方“騰”一下就躥滿了全身。方才還酸軟無力,全憑一口氣吊著演的身體,眨眼間就恢復了所有的勁道。
不對,好像比先前還要來勁,渾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氣!
他呆在原地,連哼哼都忘了,下意識就想從地上爬起來。
圍著的村民也不是瞎子。
他們可是親眼看著,剛才還“要死要活”的劉麻子,這會兒面色紅撲撲的,眼楮里哪還有半分痛苦,明擺著是一臉的懵圈和不知所措。
村民們投向劉麻子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味兒,從先前的義憤填膺,變得古怪和狐疑。
“哎喲喂!我的腿!我的腿也折了!”旁邊另一個地痞眼看情況不對,趕緊抱著腿也跟著在地上翻滾起來。
林楚欽站直了身子,壓根沒看他,只是對著那人隔空彈了兩下手指。兩道幾乎微不可查的勁風,準準地打在那人的腿上。
那地痞的慘叫聲頓時卡了殼,他也跟劉麻子一個德行,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還下意識地活動了下腿腳,滿臉的不可思議。
這下,再遲鈍的人也回過味兒來了。
“好你個劉麻子!你他娘的裝病糊弄我們!”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吼了一嗓子,手里的鋤頭“ 當”一聲扔在了地上。
“把咱們當猴兒耍呢!”
“真他娘的丟人現眼!”
村民們的火氣,“噌”地一下就掉轉了方向,全沖著劉麻子那幾個人去了。
村長那張黑臉膛氣得發青,他幾步沖上去,輪圓了手里的老旱煙袋,照著劉麻子的腦門就敲了下去。
“你個不爭氣的東西!咱們劉家村的臉,都讓你給丟光了!”
劉麻子幾個人被村民們圍在中間,嚇得抱頭鼠竄,場面那叫一個雞飛狗跳。
就在這當口,變故突生!
人群里,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婦人忽然捂著胸口,發出一連串又急又猛的咳嗽,她大張著嘴,拼命地吸著氣,臉憋得發紫,像是被什麼東西勒住了脖子。
“咳!咳咳……”
旁邊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她身子一軟,直挺挺地就往後倒去!
“王家嬸子!”
“壞了!王嬸犯病了!”
周圍的村民一下子炸了鍋,尖叫聲、呼喊聲,亂糟糟地響成一片。
“都讓開!”
一聲低喝,在嘈雜中異常清晰。
林楚欽一步跨出,身形一晃便穿過了慌亂的人堆,到了倒地的老婦人身邊。
在眾人驚疑不定的注視下,他並起兩指,沒用針,也沒借助任何東西。
那兩根修長的手指,帶著一股子沉穩勁兒,快若流星般點向老婦人胸口、喉嚨附近的幾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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