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張塔羅牌。
    女皇,正位。
    美麗的女皇坐在優雅舒適的椅子上,四周一片茂密森林,令人有種無憂無慮,悠閑自在的感覺。在女皇的椅子旁還放著一顆心,似乎是她有心賜給佔卜之人這些豐沃的土地和果子,圓滿的愛。
    “正如很多故事的開端一般,從幸福的生活開始啟航。在預示著豐收喜悅的女皇之牌中,我們的阿澤也滿載著四年大學時光獲得的累累碩果,開啟了他的畢業之旅……”
    尚鍽面前的燭光閃爍,溫和的橙光勾勒出她柔和的面龐。
    ……
    西嵐市,是一座位于高原的城市,壯麗的雪山和深邃的高原湖泊點綴在遼闊的視野之中,獨特的景致和人文氣候造就了它繁榮的旅游業。但是,這些都不是阿澤把它作為畢業旅行首選地的理由。
    他的理由很簡單︰一年前,簡清從警察學校畢業之後,被調任到了西嵐市的一個縣城中工作。
    本來這次的畢業旅行,阿澤是打算叫上簡清一起的,但是那個家伙不知道在忙什麼大案子,根本就沒有功夫搭理他。既然這樣,那阿澤只能選擇“屈尊降貴”,自己前往西嵐市了。
    與他同行的,除了他的兩個室友,正冉和子嘉,還有正冉的女朋友安妮。是的,在校園不可思議的七大事件後,正冉和安妮不知道怎麼的確認了關系。兩人的感情在四年的大學生活中逐漸升溫,如今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
    而子嘉雖然從外貌到學識都一等一的優秀,但是卻把自己的幾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學習和研究之上,在本科階段就參與了好幾個研究項目。因此,一直保持著單身貴族的身份。
    在畢業典禮結束後,四個人就背著行李,擠上了前往西嵐市的火車。四個人是統一訂票的,因此,他們都位于同一個硬臥的隔間里。
    這個隔間除了他們四個人外,還有一對中年夫婦。這兩位都是非常友善的人,不僅把自己帶的好吃的分給了他們四個人,還給了他們很多關于旅游的建議。
    “叔叔阿姨是去西嵐市旅游的嗎?”正冉啃著隻果問道。
    夫妻倆溫情脈脈地對視了一眼,“我們是去蜜月旅行的。”
    “蜜月旅行?難道您二位是新婚?”听到這個話題,安妮來了一些興趣。
    “不是不是,你看我們這個年紀,也不太可能是新婚了。”女人有些羞澀地說道,“我和你們叔已經結婚四十年了,但是他一直欠著我一個蜜月旅行。這不,趕上了結婚紀念日,所以我叫他一定要帶我去旅游一次。”
    “原來是這樣!”安妮和正冉異口同聲地說道。
    “我看你們也是一對,是不?”大叔看著安妮和正冉問道。
    兩人也立刻點頭承認。
    “年輕真好啊,可以趁著身體還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大叔神情有些恍惚,仿佛是什麼愁腸被牽動了。
    這些阿澤和子嘉都看在眼里,兩人在上鋪竊竊私語。
    “似乎,這次蜜月旅行中還隱藏著什麼秘密。”阿澤小聲地說道。
    子嘉點點頭,“不過和我們沒有關系,還是不要多打听的好。”
    就這樣,六個人聊著天,很快,火車外的天空就變成了黑色。他們一起吃了泡面作為晚餐,列車員便提醒著大家入睡前注意留意自己抵達的車站。
    阿澤掏出手機,繼續給簡清發著消息,告訴他自己明天早上就要抵達西嵐市了。但是,簡清依然沒有任何回復,這一整天都沒有任何音訊,讓阿澤心中開始有些惴惴不安的,怎麼也睡不好覺。
    到了凌晨兩三點的時候,阿澤感到下鋪的那個大叔起來了,似乎是去上廁所。自己的尿意也來了,便爬了起來,也下去上廁所。
    子嘉安安穩穩地睡在中鋪,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而正冉則睡在對面的中鋪,睡姿特別的不雅觀。安妮睡在對面的上鋪,雖然把自己埋在被褥里,但是還隱隱透著光亮,看來也是個失眠的人在玩手機。
    阿澤來到洗手間位置的時候,看到那個大叔並沒有進去上廁所,而是站在洗手池那里,哆哆嗦嗦地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來一個藥瓶子,將其中的藥丸抖了些在手掌中,一口吞進了嘴巴里。
    阿澤回憶起下午的時候,大叔感慨過身體的話題,難道是這個大叔身體不好嗎?
    阿澤感覺自己現在似乎不怎麼方便去上廁所,便轉頭想要回去。怎料一回頭,那個阿姨正披頭散發地站在自己的後面,眼楮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著自己。
    阿澤嚇得往後跳了一下,又把正在收藥瓶子的大叔給嚇到了,藥瓶子掉在地上,藥丸散落一地。
    “對不起,對不起!”阿澤連忙幫大叔把藥丸撿起來。
    “年輕人,睡不著覺嗎?”阿姨站在阿澤的身後,幽幽地問道,這似有似無的聲音,就快湮沒在了火車車輪撞擊鐵軌的 當聲之中,听得阿澤毛骨悚然。
    “我……我本來想上廁所的,但是看到大叔在這兒,不太好意思進去……”阿澤解釋完就往後退,對著這對夫妻擠出了一個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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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都看到了嗎?”這次是大叔在問。
    “沒有,我什麼都沒有看到……”阿澤連忙搖頭否認。但是,這倆夫妻根本就不相信他說的話,慢慢地,一步一步朝著阿澤靠近。
    “你們幾位在這里做什麼,是廁所有故障碼?”正在巡視的列車員拿著手電筒出現在了他們的後面,阿澤听到這個聲音頓時感覺自己得救了。
    “沒有,我剛剛不小心撞到了這位大叔,把他的東西弄灑了,正在收拾呢。”阿澤都快哭了一樣感激地對著列車員說道。
    “沒有什麼事情就好,距離終點站還有幾個小時,好好休息吧。”列車員轉身離開了。
    阿澤也立刻跟隨著列車員返回了車廂之中,手腳發軟地爬上了上鋪,把自己的頭也埋進了被褥里。很快,他感受到了下鋪有人躺下的震動感,看來是那對夫妻回來了。阿澤小心翼翼地將被子掀開了一條縫,透過這條縫,卻看到對面下鋪的那個阿姨並沒有睡覺,而是端坐在床邊。
    她在想什麼事情嗎?阿澤心中暗自想到。
    突然,阿姨抬起了頭,無神的雙目再次與阿澤對視,嚇得阿澤立刻蓋上了被子。
    他緊張地大氣都不敢出,但又不敢睡著。只得再次拿出了枕頭下的手機,這才欣喜地發現簡清已經回復了他幾條消息。
    可是看完消息後,阿澤的心情再次沉入谷底。
    “阿澤,對不起最近一直在忙一件案子,所以沒有時間回復你的消息。”
    “早上抵達西嵐市火車站後,你和你的同學立刻購買最近的火車離開西嵐市。”
    “這里有一個可怕的殺人魔,太危險了!”
    阿澤看到這里,手已經在不自覺地顫抖了,他趕緊把自己剛才的遭遇發給了簡清。但是,這些消息再次石沉大海,簡清沒有再回復阿澤。
    阿澤一直在等待簡清的回復,又不敢掀開被子。就這麼在缺氧悶熱的被窩里,終究還是抵抗不住,睡著了。
    等他被人搖醒的時候,已經是陽光明媚的清晨了。
    搖醒他的人是子嘉。
    “到了嗎?”阿澤睡眼惺忪地看著子嘉。
    子嘉嚴肅地搖搖頭。火車行進的震動感也在提醒著阿澤,現在仍然在前進之中。
    “那為啥叫醒我?”阿澤拍了拍自己的臉。
    “就是他!”一只手指著阿澤。
    阿澤看著那個人,正是昨晚的列車員。
    “發生什麼事情了?”阿澤撓了撓頭。
    子嘉,正冉和安妮都直愣愣地看著他,這讓阿澤心里感到更加的不舒服。
    “就是他,警察先生,他就是今天凌晨的時候和被害者有過接觸的人!”列車員很篤定地說道。而其他的乘客听到這句話,都用驚恐的眼神看著阿澤,仿佛阿澤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犯一樣。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阿澤這才清醒過來,“你說被害者,是什麼意思?”
    “對不起,先生,能麻煩你先下來嗎?”乘警很禮貌地說道。
    “啊……好。”阿澤慢慢地爬了下去,因為晚上沒睡好,他感覺自己的頭快要裂開一樣的疼痛,手腳也很酸軟。
    乘警帶著阿澤前往了昨晚他準備上廁所的地方,那里已經被乘警們圍了起來。洗手台的地面上躺著一個蓋著白布的人,而那個阿姨正跪在那里哭得稀里嘩啦的。
    “難道是?”阿澤已經大致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蹲在白布旁的還有兩個穿著便服的人,其中一個人掀開了蓋在尸體頭部的白布,“這個人你認識嗎?”
    果然是那個大叔……阿澤很想說不認識,但是現在撒謊可沒有任何好處,他只能老實地承認了。
    “你今天凌晨是否與被害者發生過爭執?”那個人站起身來,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證給阿澤看。原來對方是剛好乘坐這列火車的便衣警察,名字叫做費野。
    “沒有,沒有!”阿澤立刻搖頭,“我只是不小心嚇到了這位大叔,把他的藥瓶子弄掉了,幫他一起撿藥。阿姨當時也在場,可以作證的。”
    可是那個阿姨抬起頭來看著阿澤,卻說道︰“我不知道這個小伙子和我先生在做什麼,我不記得了。”
    “怎麼可能不記得呢?”阿澤著急萬分,“你突然出現在我後面,才把我嚇了一跳,間接把大叔的藥瓶子嚇掉了。”
    可是這位瘦弱的阿姨只是茫然地搖著頭。
    費野警官和另一個蹲在尸體邊的人對視了一眼,都將不信任的眼神瞄準了阿澤。
    “我們可以檢查一下你的行李嗎?”費野警官和阿澤面對面站著,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可以……但是為什麼?”阿澤沒有拒絕。
    這時,另一個男人終于站起身來,脫下了他沾著血跡的手套,“因為,這具尸體上缺少了一些東西。”他掏出了自己的證件,原來是一位法醫,叫做明清。
    一個警察和法醫都在一列火車上,阿澤再聯想到簡清的警告,便明白了這倆人是前來支援探案的。
    “少了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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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不能告訴你,總之,請讓我們檢查一下你的行李。”費野警官說道。
    阿澤沒有選擇的余地,只能將費野警官帶回車廂中,把自己的行李都指了出來。費野警官和明清法醫也毫不客氣,把阿澤的行李箱和小書包都翻了個遍,連寫滿旅行計劃的手賬本都不放過。不過並沒有找到那些所謂的“丟掉的東西”。
    “在抵達終點站之前,請留在自己的位置,不要隨意走動。”費野警官登記完阿澤的身份信息後便走開了。可是車廂中其他的乘客已經把阿澤當作凶手一樣指指點點。
    “怎麼樣?”子嘉關切地問道。
    阿澤感覺自己的腦袋瓜子要炸了,一種欲哭無淚的無力感充斥著全身。現在就算自己想要返回帝都,以嫌疑人的身份來說也無法再回去了。
    “昨晚的大叔死了,簡清也說西嵐市發生了了不得的案子,叫我們回去。可現在的我……”阿澤低著頭。
    “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子嘉嘆了口氣,但是他不希望阿澤繼續這麼頹廢,便為他打氣道,“不過,留在西嵐市也好。簡清小哥不是在這里做警察嘛,他肯定可以幫你洗刷冤屈,抓住真凶的。”
    “對啊,阿澤,你不能自己先泄氣了!”正冉拍了拍阿澤的肩膀,“你還得帶我們去陽湖和西山去玩呢!”
    “至少我們都相信你不會是凶手!”安妮遞上來一個隻果,“先吃點東西吧,不然都沒有精力應付接下來的事情了!”
    阿澤抬起頭看著三位小伙伴,眼中漸漸有了光芒。他接過安妮的隻果,狠狠地啃了一口。可是嚼了幾下便吐了出去!
    “呸呸呸!什麼奇怪的味道!”
    “不應該啊,這都是我上火車前洗好的隻果。”安妮拿回隻果,放在鼻子處聞了一下,果然有一股異味。
    “鎭,說不定是……”阿澤舉起自己的右手,“凌晨的時候幫那個大叔撿藥丸的時候,手指沾到了那個藥的味道。”
    阿澤把手指放到鼻尖,那股味道立刻沖進了天靈蓋,讓他的胃里翻江倒海。
    正冉不信邪也湊過去聞了一下,結果直接扶著牆吐了。
    “這到底是什麼?”阿澤一臉嫌棄地看著自己的爪子。但他沒有注意到,在不遠處,那個阿姨再次用空洞無神的眼珠死死地盯著阿澤,仿佛是在標記獵物的可怕獵手。
    在費野和明清兩人從阿姨身後走出來後,阿姨的眼神立刻恢復了正常。
    “終點站就要到了,叫列車員來一下,在全員的行李搜查結束之前,所有人都不能離開火車!”費野給乘警交代道,“西嵐火車站里的火車時刻表怕是得改一改了。”
    “要是這東西是被……”明清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那可就找不到了。”
    “你說的該不會是……”費野瞪大了眼楮,再次將目光對準了阿澤,“那樣的話,我們可就賺大了。”
    阿澤緩緩地放下手,看來把他當作獵物的人不止那個阿姨,還有這兩位不好對付的警方人員啊。
    這時,車內廣播響了起來——
    “各位旅客朋友們,終點站西嵐站到了。鑒于列車行駛途中發生了一起事件,警方將對旅客朋友們的行李和隨身攜帶物品進行檢查。請大家予以配合。未完成檢查的人員請不要離開火車,以免對您的旅途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阿澤長嘆了一口氣,這個籌劃已久的畢業旅行終點站終于還是到了。列車正在緩緩進入火車站內,透過玻璃可以看到,站台上滿滿當當站著的全是穿著警察制服的人。
    突然,阿澤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畢竟,在一群狐狸警察中,狼人會顯得格外地顯眼。
    簡清也在站台上,他的目光一瞬間就鎖定到了車廂中的阿澤。簡清的嘴角露出了無奈又寵溺的微笑,他無聲地對著阿澤說道︰“別擔心,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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