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風拽著郝悅的手腕撞向右側岩壁時,十七道暗金符紋同時在他們頭頂炸開。
熒光苔蘚被沖擊波震得簌簌掉落,在墜地瞬間又化作鋒利的冰錐。
"低頭!"郝悅突然甩開他的手,反手將本命火凝成圓盾。
冰錐撞在燃燒的盾面上,蒸騰的水霧里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靈力箭矢——真相守護者的第二波攻擊來得比預想中更快。
湛風心口的符紋突然燙得驚人。
他單手結印撐起護體罡氣,另一只手按在郝悅後背的靈脈交匯處。
兩股靈力交融的剎那,原本青色的罡氣突然鍍上血色,將襲來的箭雨熔成暗紫色煙塵。
"東南巽位三丈!"郝悅突然咬破舌尖,噴出的血霧在空中凝成冰稜鏡。
鏡面折射出守護者本體所在——那是個渾身纏滿神經突觸的類人形生物,每根突觸末端都跳動著與湛風心口符紋同源的波動。
湛風瞳孔收縮。
那些符紋的排列組合,分明是七年前實驗室銷毀檔案時,他偷偷記下的某組基因編碼。
護體罡氣突然劇烈震顫,新一波靈力箭矢竟穿透了他們腳下岩層,從地底刺出尖銳的冰刺。
郝悅靴底瞬間結出霜花。
她踩著湛風甩來的捆仙索騰空躍起,手腕舊傷迸裂的鮮血化作火鳳,將試圖纏住腳踝的神經突觸燒成焦炭。"你他媽看夠沒有?"她朝愣神的湛風吼著,本命火突然分裂成九道流火,"這些鬼東西在復制我們的攻擊模式!"
湛風終于捕捉到關鍵。
每當郝悅的冰晶炸開,守護者突觸末端的符紋就會閃爍三次;而他的純陽靈力掃過時,符紋波動頻率恰好與心口灼痛的節奏吻合。
某種冰冷的猜測在脊背上蔓延——這些突觸恐怕不止是攻擊手段,更像是某種精密的記錄儀器。
"換位!"他突然扯開衣襟,任由心口符紋完全暴露。
暗金光芒暴漲的瞬間,所有襲向郝悅的攻擊突然調轉方向。
神經突觸在觸及符紋前詭異地僵直了半秒,郝悅抓住機會將冰晶長槍捅進守護者左肩的能量節點。
熒藍色液體噴涌而出,卻在接觸空氣時凝結成與實驗室警報同頻的聲波。
湛風耳膜傳來撕裂般的劇痛,七歲那年被注謝藥劑的記憶碎片突然涌入——白色實驗台上晃動的無影燈,禁錮四肢的金屬環,還有灌入喉管的熒藍色液體...
"發什麼呆!"郝悅染血的掌心重重拍在他後背。
現實與記憶重疊的眩暈中,湛風看到守護者破碎的左肩正在快速再生,新生的神經突觸表面浮起他們方才使用的所有攻擊符紋。
"攻擊間隔四又四分之三秒。"湛風突然開口,拽著郝悅連續七個瞬移。
每次落腳點都精準踩在上一波冰錐融化的水漬上,那些位置殘留的靈力波動正勾勒出某種六邊形陣列。
郝悅抹了把糊住眼楮的血污︰"說人話!"
"每五次常規攻擊後,第六次會疊加前五次的能量。"湛風揮劍劈開迎面而來的冰風暴,劍鋒突然轉向斜後方空處。
本該落空的斬擊卻發出金鐵交鳴之聲——守護者隱在暗處的本體被迫顯形,右臂神經突觸組成的巨斧堪堪架住劍刃。
兩股同源力量對撞激起的沖擊波,將四周瘋狂增生的熒光苔蘚撕成碎末。
碎末飄散時,郝悅突然注意到某個規律︰每當湛風心口符紋亮起,天花板垂落的神經突觸就會產生0.3秒的遲滯。
"賭一把?"她扯開束發的冰晶發帶,發絲間迸濺的火星在兩人周圍織成星圖。
湛風突然笑了。
這個笑容讓郝悅想起他們初遇那天,少年渾身是血地倒在她家陽台,手里還死死攥著半塊刻滿符文的靈石。
當時他也是這樣笑著說︰"借你浴室沖個血痂?"
"護盾轉向艮位。"湛風劍尖挑起星火,在身前劃出歪斜的圓弧,"把本命火的頻率調到..."他報出一串數字,恰是七年前實驗室爆炸時,他們從通風管道逃生的具體時間。
郝悅瞳孔猛地收縮。
冰與火交織的護盾突然扭曲變形,本該籠罩全身的防御圈收束成錐形光束。
而真相守護者醞釀的第六波攻擊,正如湛風預測的那樣,裹挾著前五輪所有能量轟然而至—
冰錐融化的水漬在地面蜿蜒出詭異紋路,湛風劍尖挑起的星火突然坍縮成針尖大小的光點。
郝悅的冰晶發帶在狂暴靈力中獵獵作響,她咬破的舌尖滲出血珠︰"要玩命是吧?"
兩股對沖的能量在洞穴中央炸開時,熒光苔蘚如同活物般瘋狂逃竄。
湛風左手按在劇烈起伏的胸口,那些暗金符紋正在皮下蠕動,像是要掙脫某種無形的禁錮。
他忽然抓住郝悅的手腕,將她的本命火引向自己心口。
"你瘋了?"郝悅的驚呼被淹沒在靈力轟鳴中。
當赤紅火焰觸踫到符紋的剎那,整個洞穴的神經突觸突然集體痙攣,天花板垂落的黏液凝結成數以萬計的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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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風咳著血沫笑起來︰"實驗室銷毀檔案前,每個實驗體心口都有這種共鳴裝置。"他劍鋒劃過鏡面,折射出的光斑精準刺入守護者新生的能量節點,"現在輪到它們當接收器了。"
郝悅突然明白過來。
她靴跟重重碾碎地面冰晶,爆開的靈力波紋竟與七年前通風管道的震動頻率完全吻合。
那些瘋狂復制的攻擊符紋在觸及這個頻率時,如同被燙傷的蛇群般急速回縮。
"左七步,震位!"湛風拽著她連續瞬移,每次落腳都精準踩在鏡面折射的盲區。
守護者巨斧劈落的軌跡開始出現0.3秒的延遲——這細微的破綻被郝悅抓住,她染血的發絲突然凝結成冰針,暴雨般釘入對方右肩的能量樞紐。
熒藍色液體尚未噴濺就凝固成尖銳的晶簇。
湛風瞳孔驟縮,這分明是當年實驗室用來禁錮靈力的液態牢籠。
他反手斬斷被晶簇擦過的袖口,布料在落地前就化作灰燼。
"還剩三十秒循環間隙!"郝悅突然扯開衣領,鎖骨下方浮現出與湛風同源的暗金紋路。
這是三年前兩人雙修時意外形成的共生符印,此刻正隨著守護者的攻擊節奏明滅閃爍。
湛風劍柄重重磕在岩壁上,飛濺的碎石在空中組成臨時陣圖。
當第六波疊加攻擊轟然而至時,兩人周身突然亮起實驗室逃生通道的熒光標記——這是他們逃亡那夜,郝悅用指甲刻在通風管道的暗號。
守護者的巨斧僵在半空。
那些精密復制的攻擊符紋突然開始錯亂重組,神經突觸表面浮起大塊潰爛的斑痕。
郝悅趁機將本命火壓縮成鑽頭狀,順著湛風劈開的裂隙捅進對方胸口。
整個洞穴響起刺耳的警報聲,與七年前實驗室自毀程序的提示音分毫不差。
湛風突然按住郝悅的後頸,將她的靈力波動調至當年兩人逃離時的生命體征頻率。
那些正要增生的神經突觸像是被按了暫停鍵,詭異地懸停在距離他們咽喉三寸的位置。
"就是現在!"湛風劍鋒突然轉向自己心口。
暗金符紋被生生剜出的瞬間,守護者發出類似實驗體哀嚎的聲波。
郝悅的冰晶長槍趁機貫穿其能量核心,槍尖爆開的火星里竟浮現出半張破損的實驗日志殘頁。
熒藍色液體如退潮般滲入岩縫,神經突觸枯萎成焦黑的藤蔓狀物質。
湛風踉蹌著跪倒在地,被剜去的符紋位置正涌出帶著冰碴的鮮血。
郝悅扯下束腰的冰綢給他止血,卻發現傷口里浮動著熟悉的基因編碼。
"別動。"她突然俯身舔去湛風睫毛上凝結的冰霜,這個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讓兩人都怔了怔。
當年實驗室走廊的監控死角里,渾身是傷的少年也是這樣替她舔去嘴角的血跡。
洞穴深處傳來岩石崩裂的聲響。
那些熒光苔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色,露出後方密密麻麻的觀測孔洞。
郝悅的冰晶槍突然發出預警的嗡鳴,槍身映照出正在重組的神經突觸——本該死透的守護者殘骸,正吸收著地面散落的符紋碎屑緩慢蠕動。
湛風撐著劍柄站起來時,發現心口的傷口開始反向愈合。
新生的血肉里,暗金符紋正以完全相反的序列重新排列。
郝悅突然抓住他顫抖的手腕,兩人交握的掌心里,冰火交融的靈力竟凝成半枚實驗室的密鑰圖騰。
岩壁上的觀測孔突然同時亮起紅光,像極了當年實驗體暴動時閃爍的警戒燈。
湛風喉結動了動,剛要開口說什麼,整個洞穴突然發生九十度傾斜。
那些死去的神經突觸殘骸如同獲得新生,在扭曲的空間里編織出全新的攻擊陣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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