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凡滿臉驚愕地凝視著徐西，嘴巴微張，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來確認這一驚人的事實。然而，就在他與徐西的目光交匯的一剎那，他明白二哥沒有騙自己。
那一瞬間，徐凡的內心像是被重錘狠狠地擊中，痛苦如潮水般涌上心頭。他的表情變得扭曲，眉頭緊蹙，嘴唇微微顫抖著。
最終，徐凡緩緩地閉上了雙眼，仿佛這樣可以逃避現實的殘酷。他的腦海中開始不斷閃現出這些年來大哥為他所做的一切，那些點點滴滴的關懷和付出，此刻都如電影般在他眼前放映。
然而就在下一秒，徐西的話語就如同一顆釘子般狠狠地釘在了徐凡的心上，讓他的內心猛地一顫。
徐西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平復自己激動的情緒，然後他繼續說道︰“大哥宿舍的工友們看到我摸著大哥啃過的饅頭發呆，就告訴我說……說你這個大哥啊，可真是太會省錢了！早上的時候，你只買兩塊五的饅頭，而且還只吃兩個，中午呢，就打一杯開水，然後就著早上剩下的那三個饅頭，又是一頓飯。到了晚上，就隨便吃點泡面，這一天就算過去了！”
徐西紅著眼眶看向徐凡繼續說道“我當時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問大哥的那些工友我大哥經常這樣吃飯的嗎？人家告訴我基本上天天都是如此！”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誰特麼又願意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活，誰又願意拿今天去賭明天！”
徐西此刻化身成為一個傾訴者，訴說著自己的遭遇與想法。
“我怎麼可能不曉得干收賬這件事所面臨的危險和風險呢！”他的聲音略微有些激動，似乎想要極力辯解什麼，“但是，你看看我們所處的這個社會，已經被那些資本家們徹底滲透和控制了！”
他的情緒愈發激動起來，繼續說道︰“像我和大哥這樣，既沒有什麼文化，又沒有多少頭腦的人，能有多少選擇呢？無非就是去賣苦力，或者進廠去干那些每天十幾個小時的繁重工作！”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接著說︰“可就算我們如此拼命地工作，所得到的報酬也僅僅只夠維持自己的生存而已！”
“就拿我耍的那個女朋友來說一個月在工廠里四千來塊錢一個月，電話費跟生活費一個月一千五，買點護膚品一個月五百，跟朋友一起吃個飯也是一兩百！遇到點人情世故的趕禮，一個月基本上就白干！更不要提過年回去給親朋好友的買禮物給小娃兒發壓歲錢，一年到頭能剩幾個錢？”
“照你這麼說，那些普通家庭的人就不過日子了嗎？人家不是照樣的拿三四千一個月的工資養著一家老小，日子不照樣過的有滋有味嗎？”徐凡反問道
徐西見狀，連忙搖頭解釋道︰“小弟，你沒進過廠，沒干過工地上的小工，很多事情根本不了解啊！像這些工作地方能掙到錢的，基本上都跟大哥一樣，是從牙齒縫里擠出來的！或者是拿一身的傷病去換的！”
眼見徐凡還是半信半疑的狀態，徐西立馬急了在病床上稍稍扭動了下身軀焦急的開口說道“真的，你別不相信你二哥跟你說的！”
“就拿那些工廠里的工人來說哈，你站在宿舍門口一看，那些下班穿的光鮮亮麗的那種除了管理層的人，基本上都是沒存得有錢的人，月末甚至是月中就要開始向身邊的人借錢過日子了！”
“但是人情總有用完的一天”
“信用總有刷爆的一天”
“所以當有一天找身邊的朋友借不到錢，在各大平台也擼不到錢的那一天，她們就會利用自身的優勢來變現！”
徐凡似笑非笑的盯著徐西“你說的這麼篤定，意思就是你親身經歷過這種事情對吧？二哥！”
徐凡的話音剛落，整個病房里的空氣似乎都突然凝結了，時間也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徐西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像是被人突然戳中了軟肋一般，他的喉嚨里發出了兩聲輕微的干咳，試圖打破這令人尷尬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徐西終于緩過神來，他開始快速地轉動著自己的眼珠，仿佛在腦海中拼命搜索著合適的借口。終于，他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連忙解釋道︰“不是的，你別誤會啊！我之前不是在廠區門口賣小吃嘛，經常會和那些來消費的人閑聊幾句。有一次，我無意中听到他們說起了這些事，就跟他們閑扯了幾句！”
“而且有些人在外面上班的工資遠超進廠的工資，但他們還是要選擇來進廠目的就是為了找女人嘛，他們分辨可以下手的人群就是在廠區門口看這些人的面貌和穿著，有些人穿著樸素，滿臉憔悴，特別是一雙眼楮掛著像熊貓眼的黑眼圈這類不管長得再漂亮都不會下手去追的，這類人就是犧牲健康為代價來換取金錢的，絕不會出賣肉體的，下手的一般都是那種穿著光鮮亮麗，買東西大手大腳的這類人就最好下手！”
“特別是在廠區里面當個官，哪怕只是一個最小的小組長！”徐西一邊說著，一邊伸出右手，將小拇指翹得高高的，仿佛在強調這個職位的微小，“都能得吃！”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對權力和地位的向往
徐凡慢慢地走到櫃子前，伸手拿起那個用塑料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橘子。他小心翼翼地解開塑料袋，生怕弄破了里面的橘子。然後，他輕輕地剝開橘子的外皮，一股清新的橘子香味頓時撲鼻而來。
徐凡拿起一瓣橘子，放進嘴里慢慢地咀嚼著。橘子的汁液在他的口中爆開，酸酸甜甜的味道讓他不禁眯起了眼楮。他細細品味著這美妙的味道，感受著橘子的鮮美和多汁。
當他把橘子吞下肚後，他抬起頭，看著坐在一旁的徐西。徐西臉上掛著一副賤兮兮的笑容。
徐凡嘴角微微上揚，緩聲開口問道︰“既然你對廠區里的美女研究得這麼透徹，那麼你給我找的那個二嫂，她又屬于哪一類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