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心？”徐凡的聲音突然拔高，他那凌厲的眼神如同一道閃電，直直地打在徐西的身上，仿佛要穿透他的身體一般。
徐西被徐凡的氣勢所懾，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他的眼神有些低迷，始終低著頭，一言不發。
徐凡見狀，心中的惱怒更甚，他上前一步，逼視著徐西，大聲質問道︰“二哥，既然你知道做這種事情會讓人操心，那你和大哥為什麼還要合起伙來干這種事呢？”
徐西依舊沉默不語，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徐凡見狀，心中的怒火愈發熊熊燃燒起來，他瞪著徐西，繼續追問道︰“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誰出的主意？”
然而，面對徐凡的質問，徐西只是默默地坐臥在那里，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低著頭，不敢看徐凡一眼。
徐凡看著徐西這副模樣，心中的怒氣稍稍平息了一些，但他的語氣依然嚴厲︰“還有，我听說你在廠區門口賣小吃，生意還不錯，而且……而且還找了個女朋友。這日子眼看著就要好起來了，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呢？”
徐西緩緩地伸出那只沒有受傷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朝著徐凡的肩膀伸去，似乎想要通過這個動作來傳達一些什麼。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將觸及到徐凡的肩膀時，他突然瞥見了徐凡那猶如刀子一般銳利的眼神，這讓他心中猛地一顫，原本的動作也在瞬間停滯了下來。
徐西像是被徐凡的眼神嚇到了一樣，迅速地將手縮了回去，然後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低著頭，不敢再與徐凡對視。他的聲音變得異常低沉，仿佛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般，小聲地說道︰“小弟，都是我的主意，你別怪大哥，大哥也是擔心我一個人，所以才被逼無奈入伙的啊！”
徐凡听到這句話，嗖的一下從板凳上站了起來，他的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著。他瞪大了眼楮，死死地盯著徐西，質問道︰“為什麼呀？你告訴我為什麼！你掙著足以溫飽的小錢，身邊還有一個知冷知熱的女朋友，這樣的生活已經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了！可你為什麼還不知足？為什麼還要去想那些不切實際的事情，甚至還拉著大哥一起去干收賬這種危險的買賣？”
徐凡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幾乎是在咆哮。他的情緒完全失控了，心中的失望和憤怒如潮水般涌上心頭。他無法理解徐西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你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難道就沒有動一下腦子考慮一下你的家人嗎？大哥，我，還有你那個女朋友”徐凡的質問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敲在徐西的心上。
徐凡雙眼微紅的看向徐西聲音哽咽著說道
“我已經沒有了父親”
“要是你們再出事，你讓我一個人怎麼活！”
“你讓我回去給父親上墳的時候怎麼說？”
“小弟”徐西看著徐凡痛苦的樣子，心疼的喊道“都是二哥的錯，都是我的錯！我是被豬油蒙了心了！”
徐凡和徐西緊緊地相擁在一起，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靜止了。徐凡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這口氣里包含了太多的無奈和擔憂。
“二哥，”徐凡的聲音有些低沉，“我希望你能記住，以後在做那些危險的事情之前，一定要先考慮一下自己的家人，要記住還有一個弟弟在牽掛著你啊！”
徐西的眼眶漸漸泛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他用力地點了點頭，似乎想要用這個動作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感動和愧疚。
徐凡看著徐西，眼中的關切和憂慮愈發明顯。
“二哥，我不想失去你。”徐凡的聲音略微顫抖著，“所以，請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好嗎？”
徐西緊緊地握住徐凡的手，像是在承諾著什麼。他的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一句話來。但徐凡知道，徐西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果然平復了情緒的徐西帶著悔意的開口道“小弟，對不起讓你跟著擔心了，其實我心里也明白干這一行最後可能會鋃鐺入獄！”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干？而且還把大哥拉著一起干！”徐凡鏗鏘有力的質問道
徐西緩緩地低下頭去，他那沒有受傷的拳頭緊緊地攥著，發出咯咯的響聲，仿佛要將所有的憤怒和不甘都發泄出來一般
“因為太誘人了！”
過了好一會兒，徐西才長長地舒出一口氣，繼續說道︰“那已經是一個多月前的事情了吧，那天正好下著雨，我沒有出攤，想著大哥住的地方離我也不遠，就沒打招呼直接跑到了大哥在工地的宿舍去找他。”
徐西的聲音有些低沉，似乎在回憶起當時的情景時，心情依然有些沉重。
“等我到的時候，大概是中午十二點左右，我剛好踫見大哥正在吃午飯。”徐西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記得很清楚，當時大哥就坐在床邊，手里捧著兩個白面饅頭，旁邊放著一個塑料大茶壺，里面裝著熱氣騰騰的白開水。”
說到這里，徐西的眼眶突然紅了起來，他的聲音也開始微微顫抖，“我當時就問大哥，‘你干體力活的人怎麼能吃這麼簡單，身體能受得了嗎？’”
“當大哥看清是我來了以後，立馬就把白面饅頭往身後藏，還笑著給我說他沒啥胃口隨便對付一口就行了！我當時就發覺了大哥的異樣，然後我就跟大哥說咱們兩兄弟出去吃一頓飯，讓他們去洗洗臉跟手，將大哥給支出了宿舍，然後我伸手去摸大哥剛剛啃了幾口的白面饅頭！”
“冷的！”徐西的聲音有些顫抖的從牙齒縫中擠出。
“我摸到饅頭的一瞬間就只有這一個感受，刺骨的冷！我摸著那個饅頭在大哥的床邊呆住了，我想象不到大哥居然為了省錢居然啃冰冷的饅頭果腹！”徐西帶著哽咽的哭腔怒喉道，眼中帶著心痛的神色看向徐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