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迪離開後，陳燼轉頭看向人偶，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說道︰“好了，這下他听不見了。”
在他的元素感知里，那團代表巴巴托斯的風元素力已經離遠了，不存在躲在窗戶後面偷听的情況。
阿帽微微點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忍不住催促道︰“嗯，那快開始講吧，要從你剛誕生時講。”
陳燼幾乎知曉自己的所有過往，自己卻對他過去的過去知之甚少...
這可不行。
“傾落，我剛誕生時就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懂的小嬰兒而已，連周圍的世界都還沒認清，整天只知道哭鬧和睡覺，實在沒什麼好講的。”陳燼微微搖頭，試圖推脫掉這一部分故事。
因為他的誕生對那位有著特殊意義，他的記憶力很強，對于自己誕生後的所有事情，長大後都沒怎麼忘記。
嬰兒階段的自己整天被那位拴在身上，听它講述自己是如何被它創造出來的，看它和實驗室里的其他智械生命又是怎麼編制基因創造人類的。
人偶要是實在想听的話，他大概只能講這個了。
至于之後的事情，且容他多修飾修飾...
听了陳燼的話，阿帽理解地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從你第一次有意識的經歷開始講吧，哪怕是很平凡的過往我也想听。”
原來剛誕生的陳燼和普通的人類一樣，是個小嬰兒啊。
“...傾落，我一誕生就有意識，那時的視線很模糊，並不能看清東西。”
陳燼身體後仰，靠坐在沙發上，眼神漸漸變得有些悠遠。
“不過隱隱約約能感受到有個身影在我身旁忙碌，那便是我的創造者...”
阿帽眨了眨眼楮，支著腦袋繼續听後面的故事。
記得陳燼之前說過，他的創造者就是他過去的培育者...
管它呢，現在陳燼是自己的家人。
“見我動了，它立馬湊到我跟前，嘀嘀咕咕地說了一大堆話，不過我一個字都沒听清。”
說到這里，陳燼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忍不住笑了笑，“因為在那時的我眼里，它就是一大團突然靠近的黑影。它嚇到我了，于是我直接"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阿帽听到這兒，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想象著陳燼小時候哇哇大哭的模樣，只覺得可愛又有趣。
他好奇追問道︰“那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
哭了的陳燼是怎麼被哄好的？
“後來嗎？後來它直接給我打了幾針冰冰涼涼的藥劑。”
陳燼回想著當時的場景，又有些想笑了，“那幾針見效還挺快，我那吵鬧的哭聲因為鎮定劑的效果強制停了下來，感官也因為其他藥劑的效果清晰了起來。”
雖然見效很快，但那些藥劑注入身體的感覺對于一個剛誕生的嬰兒來說並不好受。
冰冷且刺痛，是他對那個世界最初的、不太美妙的感知。
不過後來他倒是挺喜歡打針的，因為這樣能夠高效解決很多事情。
“因為感官清晰了，我看清了它的外貌，听清了它說的話。”
“見我安靜下來，它很平靜地跟我打招呼，說，人類幼崽你好，我是你的創造者，也是你的培育者。”
“說完它便用一個束縛裝置把我綁在了它的懷里，就這樣帶著我，在我誕生的房間走來走去，給我介紹里面的各種儀器和設備，又給我說我是如何被它創造出來的。”
“房間里的東西介紹完了，它就帶著我出去，給我介紹實驗室的其他東西和智械生命。”
“介紹完實驗室里的所有東西，它又帶著我回到了那個房間，把我放進了一個小艙里躺著，開始給我講一些這個世界的基本知識，從最基礎的語言文字，到簡單的物理現象，再到復雜的生物構造。”
阿帽听得入神，不禁問道︰“那你當時能听懂嗎？”
那家伙怎麼給剛誕生的小嬰兒講這些東西？
“什麼都沒听懂。”陳燼笑了笑，“但它不在意這個，只是不停地講著，而我就在那小艙里，看著它的嘴巴在那里一張一合，時間久了，也就慢慢開始理解一些詞語的意思。”
“日子一天天過去，等我會說話能走路之後，它對我說，你是我這個創造者的人類幼崽，教了你這麼久，又耳濡目染了這麼久...你從今天開始實操造人吧。”
陳燼微微抬起手，在空中輕輕比劃著，仿佛眼前正擺放著那些復雜精密的儀器，而他正站在儀器前，準備進行那意義非凡的操作。
“于是我站在那些復雜的儀器前，學著記憶里它的樣子，小心翼翼地操作著那些精密的按鈕和旋鈕編制基因，看著各種溶液在透明的管道中流動、混合。”
“那你第一次造人成功了嗎？”阿帽眼楮亮晶晶，往陳燼身邊靠了靠。
“傾落這麼看好我啊？”陳燼揉了揉人偶的頭發，“算是成功了一半吧，剩下的一半還沒實施就被它阻止了。”
阿帽微微歪著頭，臉上露出一絲疑惑的神情，問道︰“是出問題了嗎？”
“沒有，它只是想看看我的實操能力而已，並不是真的想要讓我造出一個人類，因為我還太小了。”
說起這個陳燼就覺得有些可惜，他當時對于創造生命這件事充滿了好奇與探索欲，已經在腦海中勾勒出了無數種可能誕生的生命形態，卻被中途打斷了。
真是的，怎麼偏偏那時候想起來他還小了...
“因為會走路了，所以我開始在實驗室各處走動，觀摩其它身為創造者的智械生命工作，偶爾還被允許上手幫點小忙，積攢點經驗。”
“你一直待在那里嗎？”阿帽輕聲問道。
“只是大部分時間待在那里。”陳燼微微搖頭，“那個世界規定人類必須接受十二年的義務教育，為了不違規，我會去人類的教育機構——學校里待著。”
“嗯，我還當了一段時間他們眼中的壞孩子。”
“壞孩子？”阿帽眉梢微挑，饒有興致地問道，“你怎麼就成壞孩子了？”
是和現在的陳燼截然相反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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