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水,滴滴落在瓷磚上面,我坐在沙發上抽完了最後的半支煙。隨後我走進廚房,找到紅糖和姜。煮了一鍋紅糖姜水,張婉兒淋過雨需要驅寒。希望,這能是我為她做的一件小事。
看著鍋中沸騰的水,我有些發呆。今天晚上的張婉兒脆弱敏感。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去安慰她,不知道怎樣滿足她的需求。是否是我,將她變成了一反常態的樣子。
當真如此,我便真如她所說的那樣,是一個魔鬼。愛情失去理智,欲望佔據上風。煮好紅糖水之後,我依舊發著呆。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樓下台階上的塵土被大雨沖刷得干干淨淨。如果,人身上骯髒的罪孽也能被這樣淨化,那該多好。
“你有沒有外面的衣服?”張婉兒在衛生間里面喊道。
“你等一會兒,我找找。”
郜依然將有關我的物品,全都放在了一個箱子里面。我找到了自己的衣服,對她說“你先將就將就吧。”
門打開一條縫,在升騰的霧氣之中,她不避諱我,直接從我的手中接過來衣服。我隱約看見,她上身和下身完全倆個顏色的搭配。濕發披在肩膀,廁所昏黃的燈光沒能晦暗她的美麗。張婉兒注視著我“好看嗎?和那個女人比,好看嗎?”
我愣住了,門快速地被她關上,差點撞到鼻子。回過神之後,我嘆了一口氣。事出慌亂,我也沒什麼辦法。這是個體面的女人,卻在這個時候,選擇了妥協。
“桌子上有紅糖姜水,一會兒別忘了喝。你淋了雨,驅驅寒,別感冒了。”我在門外喊道。
她在里面回答“我知道了。”
張婉兒在衛生間里面待得時間太長,人有三急,我沒辦法,拿上鑰匙只好去了隔壁上廁所。雖然,這間屋子被改的亂七八糟,但是衛生間還保留著。
回到自己家的時候,我看見張婉兒穿著我的外套。她披著濕發,眼楮紅腫的盯著門口的我,手里還拿著手機,附在耳邊,亮光照的她臉上更加的可憐。“你去哪了?”
“我去隔壁上了個廁所,你洗好了?”
“嗯,我以為你又走了,給你打電話,結果手機在屋里面響了。”
“行,沒事了。你先睡吧。”
張婉兒拍拍自己身邊的沙發,示意我坐下。我坐下來,她對我說“我今天晚上做了很多偏激的行為,可能嚇到你了。我也不知道最近這是怎麼了。也有些沖動,現在我有些後怕,對不起,我打了你。”
“還聊這事呢,過去了,不過你這巴掌也確實把我打醒了,我不在乎,無所謂了。”
“那我打了你幾巴掌?”
“五個。”
“你還說你不在意?”
看著她慍怒的樣子,我好像也找到了她破碎中的一點可愛。“行了,睡覺吧,你去里屋。”
“那你去哪?”
“我出去住。”
“外面雨下的那麼大。”張婉兒拽著我的胳膊。
我也看向了窗外。“在沙發上對付一晚上吧。我累了。”
張婉兒起身,收拾好了沙發,給我拿來了里屋的毯子和枕頭。
她舉起一杯紅糖姜茶“我喝過了,你也喝點吧。”
“我這男子漢,沒事的。你快去吹頭發吧,要不然頭該疼了。”
張婉兒不為所動,而是拿起勺子,給我舀上一勺紅糖水,吹了吹,舉在我的嘴邊。
她也不說話,就這樣看著我。我再也沒有拒絕的動作,喝下她手中的糖水。給她找來了郜依然之前用的小吹風機。
見我喝下,張婉兒收拾了一下碗。做完這些之後,她就回到屋子里開始吹頭發。
我脫掉被雨淋濕的鞋襪,躺在沙發上,我不敢側躺,因為,兩邊的臉都會疼。朦朧之中,我就這樣睡去,吹風機的聲音還未停止,在耳邊依稀回響著。
雨,記不清楚下了多久,反正再次睜開眼楮的時候,是身下的手機將我吵醒。以為會是張婉兒,所以我想都沒想就對她說“在屋里,你還打什麼電話?”
“我靠?陳嘉陽,你被打傻了吧。給我開門,我都已經敲了半天了,我要上廁所。快點!”郜依然說完之後,還敲了敲門。
我起身打開門,她風風火火地沖進來,將溫熱的包子放在茶幾上,就跑去了廁所。誰知道她又要干什麼,我沒理會,而是睡著了。
沒過幾分鐘,郜依然就吵醒了我“我去,陳嘉陽,你們倆在這過上日子了啊?”她把我掐起來。
“有病,你煩不煩。”
“那你解釋解釋,你衛生間里面為什麼會有她的內衣。”
“誰的內衣啊?”
“張婉兒啊?我靠,你們倆昨天晚上是不是狂風暴雨,電閃雷鳴啊。都是借口,喜歡她你就直接告訴我啊,假惺惺騙我,說什麼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我不想理會,也不思考,直接冒出來一句。“你怎麼知道是她的。”
“你承認了?意大利的牌子,一套內衣不便宜,除了她能穿,難道一個酒吧小妹能穿這麼奢華的?我讓你睡,讓你睡。你騙我干什麼,嘴上說不想談戀愛,你這副嘴臉,轉身就和她上床!”
“沒有,昨天下雨了,她在我這避雨來的。我去便利店給她買的洗換內衣,就這麼點事。”
郜依然將包子摔在我的臉上“你知不知道一個男人送女人內衣意味著什麼嗎?我問你個問題,你買對尺碼了?”
“她沒說,應該是買對了吧。”
“你夠了,還說你們倆沒什麼。你能買對尺碼,就說明在她心里,你已經了解了她的一切,完了完了,這女人徹底被你攻陷了。”
她跺著腳,用手指著我“不兒是,合著,翻來覆去就是玩我是嗎?我也是你們調情的一環嗎?我還給你賣包子,我給你揍成個包子樣。”
“哪有那麼多潛台詞,我就是江湖救急。”微微搖頭後,我也對她的話語感到有些無語。
郜依然不說話了,而是看著我的臉,還上手摸了摸,她的美甲劃過我昨天晚上灼痛的皮膚。
“嘖嘖嘖,這女人真不好惹。我看昨天晚上視頻了,我去,連著扇了五下。不過你也該扇,你身邊那女的都已經脫得就剩褲衩了。你倆就差當場在那那啥了。這外面都在傳,你是個無敵大渣男。花心好色人夫夜店拈花惹草,氣質不凡嬌妻現場連環巴掌。嘖嘖嘖。”
“你是怎麼看見的?”
“現在誰不知道昨天晚上夜店的事啊?你火了,真火了。”
我心里一陣兒無語,坐起來之後“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張婉兒走了?”
“我不確定,車還在樓下。你們和好了?”
“算是吧,我一會兒還得給她保養車子。行了,你吃沒吃,過來一起吃飯吧。”
郜依然沒有應我,而是搬來箱子作為自己的板凳,我們兩人在桌子上開始吃早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