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欣身邊的人說“這，不太好吧，方案都是之前談好的，如果要重來的話，肯定很麻煩的。”
葉欣打斷了她。“行了，光影戀和我們臻美都已經合作過好幾次了，這些事情其實都不算什麼。陳經理，在你開始之前，我能不能先打個電話請示一下？”
“當然可以。”郜依然替我回答了。
葉欣沒有走開，而是當著我們的面撥打了一個電話。“張總，我們這邊有點變故，陳經理說，要重新商量一下方案。”
按照稱呼來看，對面這位張總，不是張婉兒又會是誰呢？電話沒有掛斷，所以在這張會議桌上，表面上看是四個人，實際上是五個人。
將我之前和郜依然談到的和張婉兒重新說了一遍，不過我沒將短劇的盈利手段告訴張婉兒。
我將重點放在了臻美的利益上面，我的大腦飛速構建出來一個潦草得不能再潦草的方案。說完之後，電話那頭的張婉兒問道“我想听听你對于短劇盈利的方案。你這些有些假大空的嫌疑哦。”
沒有辦法，瞞不過這個女人，所以只好原封不動地托出來我的想法。張婉兒听後，對葉欣說“你們先回來吧。我等著光影戀拿出具體的方案，不過我也有要求。如果按照你們的模式，短劇的收入要拿出來百分之十用于臻美商場的補貼。”
郜依然看著我，她現在不確定這個答案。我直接了當的回答“沒問題。不過，張總，這個方案寫合同的問題，還得是你們有經驗，我們現在也是合作，要不，我去你們那里，直接提高效率？”
“那好吧，你和葉欣她們過來吧。你現在可以全權代表光影戀嗎？”
郜依然看著我“不行，我也去。”
電話掛斷之後，我讓葉欣他們先走。臻美的人離開光影戀之後，郜依然捶了我一下“要是賺不到錢，你給我補這百分之十啊。我看你就是和她一伙的！”
“干嘛，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行了，我得趕緊去臻美把方案改出來，你還想不想賺錢了？”
“我就信你！行了吧。”
整個一下午，我們並沒有和張婉兒直接對話，而是和臻美的一位姓黃的副總聊了很多的條件，身邊還有記錄的文員，葉欣她們也在。
會議室里面的空調開的很冷，我都有點不太習慣，甚至胃都有點疼。
當臻美的副總站起來和我握手“合同還在擬定，但是我們很快達成了共識，我相信，這次合作一定給雙方都能帶來不小的收益。陳經理年輕有為！”
“您過獎了，還是前輩給我們寬容了。”
從臻美走了出來，郜依然發動車子“好家伙，人家張口要了百分之二十，這你也答應？”
“那最後，我是不是給你談成了百分之十五。臻美確實出血最多，出場地，出資金。希望你們確實是能不負眾望。”我點上了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
“但願吧，其實我心里面也是沒底。蔣晉說了，他會幫我拉攏宣傳資源的。”
“你現在都是半隱退了，他還能幫你啊？”
“他是我干爹，夠了吧。”
“臥槽，什麼時候的事。”
“他也是膝下無子，前段時間我出事之後，你也知道，他幫我那麼多。我親爹都已經那樣了，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干爹對我這麼好，也可以了。”
“行吧，你這也是有靠山了。不再是孤帆一支。”
郜依然沒有說話，而是開著車一直向前，窗外的風吹了進來，煙灰落在她的胳膊上。我趕緊熄滅了煙，關上窗戶，用紙巾擦拭她的胳膊。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眼，拉下遮陽板。這一切都這麼美好，我覺得有些放松，耳邊的聲音也小了很多。
我不知道這個女人為什麼願意听我下午的一段話，而選擇推倒那麼多已經預定好的條款。我轉過頭帶著感慨對郜依然說“你怎麼這麼相信我，你就不怕，我在胡鬧嗎？或者，你不害怕我成為第二個明天？”
郜依然目視前方。“我也不知道，可能隨便相信人的毛病永遠都改不了。但是我確實覺得，你能帶我賺錢。不過我也煩惱。”
“煩惱什麼？”
“我以後還該不該讓你喝酒了，如果沒有昨天晚上那頓酒，你是不是也就不能在那麼短的時間里面想出來這些東西。如果讓你喝酒，誰知道，你會不會做出來什麼混蛋事。”
“那你錯了，喝不喝酒都是我，我都能想出來。”
郜依然沒有說話，將車子開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我這時才發現，我們已經離城區很遠了。
“你帶我來這干嘛？”
“市區里面太悶了，我出來在郊區透透氣。”
“您還真是雅興啊。”
郜依然下了車，望著遠處的夕陽，還有農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大聲喊了出來。四下無人，聲音也在空蕩的世界里面快速消失地無影無蹤。
“要是你昨天晚上陪張婉兒吃了一碗餛飩，可能今天她們就真的只要百分之十了。”郜依然扎起自己的頭發，陽光將她的發絲照的半透明，這一刻她擁有著無可厚非的美麗。
“你想多了，張婉兒分的很清楚，不會因為這些事情而改變自己的主意。”
郜依然不再計較，伸了一個懶腰之後，對我說道“其實這個世界上的男女都非常的賤，為了自己的目的有些時候原因放下自己的尊嚴。可這些都沒什麼，真正讓我覺得難受的是，自己願意墮落，認為放下尊嚴是理所應當。”
我不知道她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便沒有回答。我們兩個人就這樣沉默了，一直待到了太陽下沉到山坳里面。我坐在駕駛位，準備返城。直到這個時候，我的耳邊，還是響起了齊薇的聲音。
開到一半的時候，我停在路邊。“你開吧。”
郜依然很奇怪“怎麼了？不舒服？”
換了座位之後，我點上了一支煙“我現在有一個毛病，不說話和無聊的時候，耳邊都響著齊薇叫我的聲音。”
“多長時間了？”
“一周左右了吧。”
“你這是心理疾病，我明天帶你去看心理醫生。”
“不用了，這樣挺好，總不至于能忘記她。”
“你賤不賤啊，人家都已經要結婚了，你還惦記著她。痴情的男人最廉價，你別讓我看不起你。”
“看不起就看不起吧，無所謂了。”煙抽到一半，我就丟了，不想再抽了。
“不行，我非要把你這塊心病給去了。”郜依然停下了車子，這條道路上路燈間隔很遠，所以熄火滅燈之後，就真的有些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
郜依然下了車，又走到我這一側。拉開我的車門，車頂燈亮了。她坐在我的大腿上。不由分說地就開始吻我，我的大腦開始空白，什麼都不知道，只有發懵的自我。
不過，我耳邊齊薇的聲音更加清楚，甚至超過了郜依然的呼吸聲，變得尖銳，變得撕心裂肺。也就是這個聲音，讓我幡然醒悟。
我趕緊推開她，這一切太瘋狂了。
“怎樣？還有她聲音嗎？啊？你告訴我。”她接著湊上我的嘴，雙腿將我牢牢固定在車座上。
“停停停，冷靜冷靜。”
“你告訴我，有沒有。”她在咬我的耳朵。
“別瞎鬧了，這只能我自己想辦法了，剛才我很不舒服。”
我看著郜依然，她呼吸急促地看著我。栗色的頭發蓋住了她半張臉，發絲若隱若現之間，她的眉眼更惹人心動。
不過，我很想把，把我不喜歡她這句話說出來。可是，現在面對她這樣熱烈的感情，已經有些不可控制，甚至有了改變主意的念頭。
許久我對她說“回去吧，我們以後還是好朋友。我們做不了情侶。”
郜依然系上安全帶，一腳油門就沖了出去。“誰說要和你做情侶，裝什麼大尾巴狼，我他媽喜歡你是怎麼的？”
“給你治病，你還歪歪嘰嘰的。是不是男人，你下半身都比你誠實！”
她見我不說話，又接著攻擊我。“陳嘉陽我告訴你，我想要的東西，我就要好好的爭取，不然我就跟你同歸于盡。”又是一腳油門，車速已經達到了一百六十邁。
“行了，別開斗氣車了。”
“晚上陪我喝酒。”
“不。”
她又是一腳油門。
“行行行。”
車速漸漸放緩，回歸到正常水平，我們也進入到了城區。我的背後驚出一身冷汗，這女的真能做出來出格的事。郜依然沉默不語，而是專心駕駛，我不敢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