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鐘，我上了郜依然的車，她今天換了一套衣服，白色的紗裙，頭發自然垂落在雙肩，她這樣打扮，不由得讓我想起來齊薇在教堂和我結婚時候的情景。眼前全是齊薇的模樣，我們在教堂里面宣誓，不顧一切的擁抱和熱吻。耳邊也越來越清晰，“嘉陽？”
目不轉楮地看著郜依然，她轉過頭對我說“你干嘛？”隨即帶著心里面的壞意和我對視“今天這套衣服是不是對你胃口，不過你這麼看著我，我心里發毛，你想干什麼？”
郜依然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她捕獲著我的目光，開口說道“你想什麼呢？想車震啊？”
和她的聊天尺度確實大，也打碎了我在回憶之中的自己。被她雷地說不出來話，她見我沒反應。“行行行，一會兒簽完合同，咱們倆去，乖哈。”她伸出手摸了摸我的下巴。
我終于有了反應“你有病吧？”
她見我罵她，系上安全帶，發動了車子。觀察路況，駛進主路，她還用溫柔地語氣對我說“拿你沒辦法，真是的。那行，不簽合同了，咱們這就去嗷，別著急。”
我被她徹底弄無語了，想了半天，對她說“您是一姑娘，又不是一流氓。”
她沒接我的話，而是瞥了我一眼。“這麼半天沒說話，是不是腦中已經過了好幾遍了？”
“臥槽，你。”
郜依然得意地笑了，她露出來潔白的牙齒，放肆地笑了出來“陳嘉陽啊，陳嘉陽，佔不到一點便宜是吧！”
“瘋子，流氓，我要下車。”
“我可是老司機，不會給你一個下車的機會的。”
到了光影戀之後，我才發現，光影戀又換了一個風格，之前是金碧輝煌的高端場所，主要采用的都是金黑色調，裝飾著夸張的水晶燈和大塊玻璃。
現在變成清新的風格，大廳里面放置了很多簡約木質家具。但是樓上的幾個攝影棚保留了下來，說明現在還在承擔著寫真拍攝服務。
里面的員工我都不認識了，她們只是叫著郜依然老板，卻不知道我是誰。郜依然將我帶進辦公室對我說。
“現在沒有明星來拍攝了，都是一些普通人。光影戀被林思思她們一搞，算是徹底翻不了身了。不過，我還是感謝政府，保住了我們大部分的資源，也給了我們挺多的政策照顧。”
“你們之前把那麼多的明星邀請到沈陽，沈陽的旅游業有了新的發展高度。所以，對你們照顧是應該的，以後打算怎麼辦？”
“昨天和你提到過和臻美合作，你跟我來吧。”
我和郜依然走到了一扇窗前，郜依然指著遠處正在裝修的大樓對我說“你看見沒，裝修完成後，里面就會有將近一百個室內場景，我們打算拍攝短劇。就是那種豎屏的，一集五六分鐘。”
“你們這想法可真是有點意思，不過，我看那座大樓好像是？”
“對，就在臻美旁邊，我們租了三層作為拍攝基地。汪敬，現在可不是主編了，他現在是劇本的總監制。”
“那演員呢？”
“就是我。”郜依然晃了晃自己的身體。
“你打算換發展方向了？”
“哎呀，和你說不清楚，我覺得自己戲癮上來了，想演戲。隨便那些大眾怎麼說吧，我現在也不在乎粉絲，你可以說我接不到資源，找不到好的導演。但是我自己也願意玩這樣的東西，挺自在的。嘻嘻哈哈就拍完了，我們的制作水準可不是小作坊，專業攝影，專業編劇，專業演員。”
我點上一支煙，看向遠處，思考著郜依然的計劃。她拽了拽我的衣角“你放心，我們有變現的手段，把臻美用作拍攝環境，一些模特身上穿的衣服，直接跳出鏈接，讓觀眾邊看邊買，花少量的錢，能買到大商場的衣服。”
這個想法，我輕蔑地笑了。因為，這種可做不到暴利。
我對郜依然說“賣衣服賺不到什麼，真正應該利用的是廣告資源。我們以珠寶專櫃為例，如果你們的短劇中出現了珠寶元素，應該考慮入駐臻美的品牌。讓他們出錢給臻美，來獲得在你們短劇里面露臉的資格，價高者得，其他類型的品牌也是如此。”
郜依然看著我“你，還想到什麼了？”
“如果你們一部短劇成為爆款，里面應該放入一種數字藏品。9.9元買下來一個藏品，就有資格參與抽獎，獎品是臻美商場的超級大額無門檻優惠券。”
我吸了一口煙“告訴臻美趕緊維護好線上商城，這些優惠券不能只有到現場消費的功能。這種數字藏品，也就是抽獎票，用戶買得越多，獲得的優惠券額度越大。你們鏈接做的時候，還要方便一點，抽完之後可以立即跳轉到購物界面，萬一就在這個時候，觀眾心動了一件商品呢？”
我的大腦飛速運轉，接著對郜依然說道“當然，線下的優勢依舊不能忽略。你們在什麼地方拍的短劇，就設立一個打卡點。每打卡一次，可以獲得短劇同款伴手禮，還有臻美的到場優惠折扣。消費越多，參與抽獎的機會越多，有機會獲得下款短劇的參演權。”
煙灰掉落在地上，我看著煙頭前面一亮一滅的火星，接著說道“而且，臻美的vip用戶還會得到定制劇本的機會。如果遇見不想參演的用戶，就把他們的一些經歷，改編成劇本。臻美商場肯定要給商戶相應的補貼，這就是他們考慮的事情了。不過，現在實體店不景氣。有人能來往消費，起碼能盤活一些東西，情況不會那麼糟糕。”
站在我對面的郜依然默不作聲，她舉著手機，我看見，她已經將我之前說的話全都錄了下來。
“不說臻美，說回你們的短劇。第一部短劇要好好運營，增加宣傳和曝光，制作水平一定要高，但不能直接到你們的天花板，而是到行業的天花板。以後，看看效果怎麼樣，現在的明星都說自己是演員藝術家，自然看不起這樣的短劇。不過，如果你們真的成功了，熱度超過傳統的電視劇，那我想應該會有三四線明星來參演。對了，第一部不要收費，而是免費。主要靠廣告賺錢。以後可以選擇前三集免費，後面的付費。”
煙快熄滅了，我重新又點上了一支“當然你們不能吃相難看，會員有權益，但是普通用戶可以通過看廣告，或者是轉發數獲得下集播放權。一些精品短劇是值得付費的，我們不能把圈錢的欲望放大，否則就會有更多免費的競品。接下來我說的將是重點。”
郜依然點點頭“你們在情節關鍵處設置投票，比如凶手會是女a，還是男b。觀眾可以自願選擇花費一毛錢購買虛擬貨幣進行投票，猜中者就會獲得翻倍的虛擬貨幣，甚至隨即掉落禮品，你們準備一份終極大獎，比如一輛車。猜中者有機會贏下這輛車，但是難度是我們說了算。未猜中者可繼續充值，在下一個投票入口繼續投票。”
郜依然關掉手機“這不就是賭博嗎？”
我忍不住笑起來“我可沒說，這是賭博。肖琴還跟著你干呢嗎？”
郜依然點點頭“嗯，我每月還是支付她工資，她已經是我的私人律師了。”
“行，人不是白養的，讓她規避掉所有可能觸及到的紅線操作，只要我們在紅線之內操作，怎樣都不會有原則性的錯誤。”
“你這腦子真不是白長的，陳嘉陽，有一天你會不會親手把我送進監獄？你有些時候讓我害怕。”
“我把你送監獄干什麼，你要是害怕，就不听。”
門被敲響，臻美的人被領了進來。郜依然和他們握手，我也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葉欣”。
“陳經理，好久不見啊。”
“嗯，是啊，葉欣，又變漂亮了！”
葉欣的頭發不像以前那樣短，現在已經到了肩膀。她伸出手來“陳經理還是願意開玩笑，我們來簽合同。再好好檢查一下吧。”
雙方坐在對面。郜依然打開文件夾，看著葉欣說“葉欣，雖然我這麼說，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合同上面的方案，我們打算重新擬定。我們先談一談吧，如果你們覺得有必要更改，那我們就重新擬一份。”郜依然合上了文件夾，看向我，她的意思很明確，讓我把剛才的方案再說一遍。
我喝了一口水之後，這次準備更加詳細地將大腦所想，說給臻美的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