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伊和我坐上航班,在此期間,我依舊翻看著齊薇的照片,我們大學的照片,我還留存著幾張。
盡管我和樂彤那時候結了婚,可是她也不願意管這些事情,畢竟她對我是知根知底。能刪除掉照片,卻抹不掉曾經的回憶。
坐在我旁邊的克洛伊對我說,她曾經在溫哥華生活過一段時間,對于那里的街區還算熟悉。
她安慰我,表示應該沒什麼問題,你可以找到她的。我很感謝克洛伊可以在這個時候對我伸出援手,讓我還有一點點的心安。
或許愛情不是一個完美的旋律,誰在章節中偶爾任性,應該也沒什麼關系。我不怪齊薇,永遠都不會,就算她說自己愛上了別人。
我恨不起來她,這就是我內心的想法,這個世界上比齊薇好的人還會有很多,可是她就是獨一無二的,無人能夠代替。
調整呼吸,飛機即將降落,四個小時後,我們出現在了溫哥華的街頭。我沒有什麼時間觀看周圍的景色。克洛伊和我坐在出租車中,和司機溝通我們要去什麼地方。
一路上,我不安的看著周圍的街道,不同的招牌,還有各色的人群。溫哥華的天氣也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好,雖然現在還有陽光,可是,雨,依舊在不遠處的烏雲之中等著我們。
車停穩後,司機表示這就是我們要找到的地方。這是一個臨近街邊的房子,對面白色牆壁晃得我睜不開眼楮。我敲了敲紅色的木門,我不懂這是一個什麼地方。
克洛伊繞了一圈房子,告訴我,這是一個出租的房子。現在應該是沒有人了,看不見里面有人。我找到了窗戶上面的電話號碼,直接撥打了過去。
接電話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說的英文有很重的口音。我的口語遇見這種情況就沒辦法了,只好求助克洛伊。
五分鐘時間,克洛伊在和電話那頭說我們想要看一下房子,希望他盡快趕過來。掛斷電話之後,我問克洛伊,怎麼會有人把臨街的房子進行出租,不會吵嗎?
克洛伊對我說,誰會在意,這樣的房子入住方便,基本上便捷和便宜。有人需求,就有這樣的市場。
我們在街邊等待著房主,期間,一共有四輛公交車從我們身前路過,二十個白人,五個黑人,三個亞裔,還有一個印度裔。
許久,街頭另一邊出現了一個瘦高的黑人,他走了過來,對我們招了招手。克洛伊對我說,這就是房主。
在他即將打開房門的時候,克洛伊攔住了他,並且向他支付了五十加元。全世界的規矩都一樣,打探消息,怎麼能不給別人點好處呢?
克洛伊在和他溝通,詢問有沒有一對母女租過她的房子,是亞裔,中國人。
這位黑人房主想了一會兒,又找了找自己的手機,對我們說,確實是有一對母女租過她的房子,不過當時,女兒戴著面罩,母親坐著輪椅。
黑人一度以為他們是阿拉伯人,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符合母女這一條件的租客出現了。
我接著問道,有沒有年輕的中國女人租過這個房子。黑人房主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存在心中的信念一時間就崩塌了,半蹲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這條線索又斷了,斷的很徹底。
我想有沒有別的可能,有沒有別的情況,有沒有別的人可以告訴我,齊薇到底在哪里?
不知道什麼時候,黑人房主已經離開。天空已經飄下來了雨滴,克洛伊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表示很遺憾,但是這一趟已經說明了結果,我們還是回去吧。
我搖了搖頭,在這間房子周圍轉了轉,我知道已經找不到她了,但是我想在她待過的地方,多停留一會兒。
在污舊的排水管中,旁邊堆了很多的雜物,有木板也有輪胎。我抬起頭,上面有一扇窗戶。此時!窗戶突然打開了,一個女人探出頭來,對我招手“行啊你,被你發現了。上來吧,你帶我回家。”
激動得嘴唇在顫抖,我想要發聲,眼淚模糊了視線。我抬手擦去眼淚準備上樓。
結果,齊薇的影子消失了,窗戶也沒有打開,淋醒我的只有雨滴。
目光回落,我竟然在剛才的木板之間看見了一個信封,上面貼著,深海淚吉他的照片。我趕緊拽了出來,打開查看。
這是齊薇的筆跡,我來不及讀,心里面被她的聲音擠滿,她在叫我。娟秀的筆跡在我的面前。
“嘉陽,如果你找到了這里,我的愧疚就已經達到了頂峰。我知道你肯定不好受,走到這一步,都是我造成的。你沒有錯,而是我錯了。我希望你把我忘記吧,就忘掉吧。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已經離開了加拿大。也不要問我去了哪里,這個世界上,沒有齊薇了。有的只是布魯斯夫人,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快要結婚了。我會幸福的,你也會的。”
我清楚的看見,信的右下角有抹不去的淚痕。天空中的雨下大了,雨滴很快就模糊了紙上面的筆跡,我愣住了,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做,任由這張信紙變軟,破壞,最終,團成一團。
克洛伊找到了我,她在安慰著我。她說,愛一個人,也要尊重她的選擇,有些時候自己再計較,反而是痛苦加倍。
耳邊開始回應著齊薇的聲音,她在叫我,可是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我開始向前走,走的很快,克洛伊攔不住我。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反正就是一直走,一直走。
街上面的聲音,全部都化成了齊薇的聲音,她在叫我。那麼溫柔,那麼好听。
我開始煩躁,我不想听見這樣的聲音,除非是她親自站在我面前,鑽到我懷里。
我在追,在追齊薇,可是沒有任何的方向。戴上耳機我想屏蔽這樣的聲音,只想自己靜一靜。
一陣兒手鼓和吉他的聲音代替了剛才的嘈雜,我不知道這首歌叫什麼。鼓點隨著我的腳步,溫柔,活潑的女聲告訴我那就追吧,不要讓自己放棄決定。去追吧,追那種感人的美麗,去追你最想見的人。
直到,我站在一個十字路口,街上的人向我涌了過來,將我沖撞到不知哪里。耳邊響起“想念變成空氣在嘆息,多麼想要躺在你懷里……”
我再也堅持不住了,蹲在地上,開始大哭起來,心里面充滿慌亂,我不知道誰還能給我安慰,恐懼與害怕。雨水和淚水同時浸濕我的衣服,我難過,我也無力。
克羅伊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她喘著氣,對我喊道“陳!”世界的聲音再一次清晰起來,耳機里面的音樂沒有停止,我看向自己的手機,齊薇的頭像依舊停留在我的眼前,可是我收不到一條愛情訊息。
她將我拉到出租車上,我們在車上,我不知道要去哪,只是看著窗外,看著窗外不停的雨滴。
從這一天起,齊薇這個女人就在我的生命里面消失了,我不知道她去了什麼地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選擇離開我。
在宏大的生命軸中,我們相交了幾次,卻在交點之後漸行漸遠,徹底看不見彼此。
車子停到了剛才降落的機場,克洛伊是一個性格很鮮明的女性,她很獨立,也看得很開。
在大廳的椅子上,她只是說了幾句開導我的話,但是我也從她的語氣之中听見了一點淚意。
我重重地嘆息了一聲兒,想念無處不在,窗外的雨滴寫下什麼秘密,卻讓我傻得很徹底,我們曾經是最有默契的伴侶,現在,我沒有一點的感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