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年，鄉鎮企業興起，粵省這邊小電器廠如同雨後春筍。從去年開始，電風扇的產量已經趨于飽和。順德美好電風扇廠沒有選擇參與競爭，而是選擇了仿制在香城非常流行的轉頁扇，也叫鴻運扇。
這種電扇外殼和扇葉都是用的塑料，價格要比金屬罩和金屬扇葉的普通電風扇低許多。
此時，美好電風扇廠的工人興致盎然的生產著新產品。
一輛掛著徽皖省牌照的大貨車排在了風扇廠的倉庫外，等待著裝貨。
鄭慶仁在銷售辦公室。
坐在辦公桌前的銷售員說了幾句話，發現對面的人听不懂粵語，然後變成了普通話說道︰“鴻運扇是準備出口，暫時不內銷，開不了單，這里是可以銷售的產品規格。”
“我就要鴻運扇。偉子，拿錢！”
鄭小偉從包里掏出一沓沓現金，擺在了桌子上。
銷售員看了一眼，也就二十來沓，來廠里進貨這根本算不上多，冷冷說道︰“鴻運扇需要提前訂貨。倉庫里的貨都是有訂單的。”
“現在滿大街都是電風扇廠，我就是沖著你們新生產的鴻運扇來的。我如果沒猜錯的話，你們在隔壁新建的空調廠正是資金短缺，廠里都開始找你們員工借錢度日了吧？這錢雖然不多，蚊子腿也是肉，說不定能起關鍵作用！再說了，我要量也不多，影響不到你們的出口計劃。”
銷售員詫異的看了一眼鄭慶仁。
這個北方來連粵語都听不懂的人，竟然知道廠里正在向員工借錢度日。
“你在我們廠有認識的人？”
鄭慶仁笑了笑，沒回答，而是問道︰“怎麼稱呼？”
“萬思遠。”
“萬經理，我叫鄭慶仁，之前廠里沒有認識的人，現在咱們不就認識了？開單吧！”
鄭慶仁說著，拍了一下桌子，一個信封順勢掉在了萬思遠的大腿上。
萬思遠下垂了手，不動聲色的捏了捏信封，猶豫了下，開了單子。
“這是我能和你們勻出最大的量，去財務付了錢蓋了章，直接去倉庫提貨。”
鄭慶仁掃了一眼單子上的數量和金額。
萬思遠是可著鄭小偉擺在桌面上的現金開的單。
鄭慶仁拿起了單子，又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庫存表，說︰“萬經理，我看你們這銷售的產品型號里有些入庫時間有超過一年的，庫存量也不大，一直沒賣出去，是質量問題？”
“這些質量倒沒問題，就是型號比較老，功能比較單一。最近新建的電風扇廠比較多，產品的花樣和功能也比較多，競爭大了些，這種老型號，不是太好賣。”
“萬經理，我們那邊不怎麼注重新功能和新樣式，如果價格上有優勢，我可以把這一千多台風扇包圓。”
萬思遠眼光一亮︰“需要多大的優勢？”
鄭慶仁翹起了大拇指和小拇指，說︰“六折。”
萬思遠眼光暗了下來︰“賣廢銅廢鐵，都不止這個價。”
“萬經理說笑了，我知道你們廠的產品用料十足，但是用廢銅廢鐵的價格算，最多佔三成。今天我先把鴻運扇拉走，過幾天還會過來。你可以和你們銷售負責人或者廠長上報一下，說不定他們同意了呢！”
“能不能再加兩成？”
鄭慶仁搖了搖頭︰“我們那里是窮鄉僻壤，老百姓雖然同樣追求質優價廉，但後面兩個字看的重。”
萬思遠一副遺憾的表情，不再說話。
剛出了門的鄭慶仁回頭說道︰“對了，萬經理，我下次來，如果庫存的談不成，我還是要鴻運扇，也是這個量。”
萬思遠等著鄭慶仁離開，又從抽屜拿出了一份單子。上面庫存一年多的老型號電風扇報價上，比桌面上的表低了不少。
萬思遠拿起一張草紙，抽出一支鋼筆，計算了一下，搖了搖頭。
回羊城的路上。
鄭小偉問到︰“哥，這個鴻運扇不僅小，殼子扇葉都是塑料的，有什麼好的？”
“小巧，輕盈，便宜，吹的風自然，就是它的優勢。”
“那個姓萬的，明明可以賣給咱鴻運扇，非得說留給出口的不給咱們開單。一收了錢，也不出口了。”
鄭小偉吐槽著說道。
“這風扇就是準備出口的，當然他也可以賣給我們，可能沒有銷售提成。”
“感情我們給他提成。”
回到了招待所，和劉翔見了面。劉翔也從羊城的幾個服裝市場里找到了想批發的衣服，第二天直接去裝車，之後就能回豪州。
鄭慶仁讓鄭小偉跟著貨車回去。他自己留在了羊城，先去了一趟萬寶冰箱廠，了解了一下萬寶冰箱的規格和價格。
接著，準備乘坐火車去特區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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