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鄭慶仁的提醒,鄭小偉懷里緊了緊,然後手摸向了褲子,臉色難看的說︰“哥,你可能說晚了。我褲子兜里的包被偷了。”
“那個藍色夾包?”
鄭小偉慌張的說︰“就是那個。”
鄭慶仁想起了包里的物品,蹙著眉頭,不過也沒有太多擔心︰“懷里的包一定抱好,這個丟了才會讓你欲哭無淚。”
鄭小偉依舊心痛的說︰“哥,那個包我是從城隍廟花三塊五買的。”
與此同時。
火車出了站口附近的一個小巷子,一個二十多歲三七分發型,酒紅色襯衣,藍色的大喇叭褲青年搖晃著身子走著。
手里是一個肥厚的藍色皮夾包,喜笑顏開的打開。
掏出里面的物品。
是一沓沓紙。
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一分錢。把紙張打開,還以為會是重要的資料,竟然全都是介紹信。不同的酒廠,不同的車輛生產廠,還有中藥廠,藥材公司,方便面廠。
這些介紹信除了章不一樣,內容都一樣,應該都是假的。準備這麼多假介紹信,年輕人猜到了這個包主人的身份。
“我他麼的,還以為是肥羊,原來是騙子!”
羊城車站外,鄭慶仁揮了揮手。一輛紅色的的士停了下來。
鄭小偉帶著好奇和疑惑,跟著鄭慶仁上了車,十幾分鐘後,到了龍國大酒店外。
“這才十里路,就收我們六塊錢。”
下了車,鄭小偉吐槽著說道︰“我還是第一次坐小車。別說,這一路過來,我覺得廬州所有的車加一起,還沒有羊城的的士多。”
抬起頭,看著十幾層的龍國大酒店,鄭小偉又感慨上了︰“這樓真高。住一天不少錢吧?”
鄭慶仁伸出一個手掌︰“這個數。”
“五十?還真住不起。”
“五百。”
“啥?”鄭小偉嘴巴能塞雞蛋。
相對于住一晚上的錢,六塊的的士費不值得一提了。
不過鄭慶仁知道,五百塊一晚的酒店,對普通老百姓來說可能是天價,但是對能住到這里的人來說,算不上什麼。
半個小時後,距離龍國大酒店一里路的一家小型招待所,鄭小偉付了二十塊錢,領了鑰匙,說道︰“這個地方才是我們住的。不過價格還是貴,在廬州,這樣的規格的招待所最多收咱們十塊錢一天,這朝著咱們要了十五。”
“而且在這里住,身份咱們自己報,自己填,連個介紹信都不看。早知道,就不準備那麼多介紹信,包也不會被偷。”
鄭小偉還在心疼丟掉的錢夾。
到了房間,放下行李,簡單的洗了個澡之後,鄭慶仁帶著鄭小偉在外面走了一圈,找了一個看著檔次一般的飯店吃了飯,鄭小偉就不再吐槽價格了。因為哪哪都貴。
在大滬的時候,都沒有這麼貴的感受。
鄭慶仁在心里對比了羊城和去年在大滬時的物價。
高了許多。
鄭慶仁相信,現在再去大滬,也會感覺到物價上漲,但是還是比不上羊城。
八十年代中期開始,因為改革開放的成效和經濟的快速增長,新龍國進入物價飛速上漲、貨幣貶值的時期。可以說未來的幾年里,物價幾乎一天一個樣。兩年後,還會有一次全民大搶購,物價暴漲,也是那時候,名煙名酒價格暴漲甚至十倍。
原本以為只需要等一天,豪州來的貨車就能到,但是等了兩天,也就是貨車出發的第五天,依然不見貨車到來。
鄭小偉又一次從大酒店回到了招待所,沖著鄭慶仁問︰“會不會路上出問題?”
這也是鄭慶仁當擔心的。
鄭慶仁不放心的給張旭打了個電話。張旭說,豪州運輸隊這邊,沒有接到貨車出問題的消息。
又等了一天,約定的地點依然沒見到貨車。
肯定出問題了。
在這個年代,近兩千公里的長途貨運,路途出點意外,並不是稀奇的事。
和張旭聯系了一下,豪州運輸隊那里也沒有車輛的消息。
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說明貨車路途耽誤了,或者就算出事,也只是小事。
貨車出發的第七天,鄭慶仁到達羊城的第四天早上,鄭小偉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約定的新龍國大飯店外看看貨車有沒有到。
剛出去十幾分鐘,鄭小偉就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
“哥,貨車到了,停在大酒店南邊。”
“你去多買幾份早飯,咱過去。”
兩人出了招待所,走了幾分鐘就見到了穎陽牌照的東風牌貨車。
駕駛室里,兩個光著膀子的人呼呼的睡著。鄭小偉剛拍了下車門,一個人頭從貨車廂上的綠油布上探了出來。
“干啥子的?”
鄭慶仁抬頭看了過去,車上的人三十來歲,額頭上腫著一個雞蛋大的包,嘴角上還有一點點血痂。
鄭小偉沖著上面喊︰“我們來接車的。”
格擋一下。
駕駛室的門打開,跳下一個健碩的年輕人,從座子上拉了一件藍色體恤,邊穿邊問︰“你們誰是鄭廠長?”
鄭慶仁說︰“我是。”
“鄭廠長,我是司機劉文,我們在江贛國道那邊遇到了扒車賊,車上的人為了趕他們,和他們起了沖突,人受了傷,才晚了兩天到。”
鄭慶仁注意到了劉文手腕不怎麼靈活紫,涂了一大塊紫藥水,右腿也有點瘸。
鄭慶仁說︰“幾個人受傷,有多嚴重?前邊一公里就有一家醫院,先吃點東西,然後受傷的都去醫院看看。”
劉文一時沒有說話。
路上開車時,劉文嘴上沒少對堂哥劉翔說,到了地方,廠長敢埋怨到晚了,就揍他狗日的一頓。
誰知鄭慶仁連車上的酒有沒有損失都沒問,先讓自己幾人吃飯上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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