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的燈光尚未熄滅，陳平被帶走時的腳步聲還在走廊里回響。
劉邦站在包廂門口，手里捏著半塊狗肉，眼神卻早已飄向門外。
他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短暫平靜。
果然，第二天一早，審計組就登門了。
他們穿著統一的深色西裝，胸前別著金色徽章，個個神情嚴肅，像是來查貪腐大案的欽差大臣。帶隊的是個姓李的組長，四十出頭，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連公文包拉鏈都扣得嚴絲合縫。
“劉總。”李組長推了推眼鏡，“我們接到匿名舉報，說貴公司賬目存在重大問題。”
劉邦笑了笑，把狗肉藏進袖口︰“格局打開嘛，我們賬目清清楚楚，歡迎隨時查。”
話是這麼說，但他心里明白，這次審查絕不會那麼輕松過去。畢竟，昨天那場慶功宴上，有人差點就把假賬的事抖出來——如果不是韓信及時動手、樊噲潑了一鍋狗肉制造混亂，後果不堪設想。
他一邊笑著寒暄，一邊悄悄朝樊噲比了個手勢。
“奶茶計劃，啟動。”
樊噲點頭，轉身出去，不多時，便端著幾杯熱氣騰騰的奶茶回來，笑容可掬地分發給審計組成員。
“各位辛苦了，這是我們公司特制的‘記憶消除’奶茶，喝了腦子清爽，干活利索！”
審計組面面相覷，尤其是那位李組長，眉頭皺得能夾蒼蠅。
“你們公司還賣奶茶？”他狐疑地問。
“不賣，這是內部員工福利。”劉邦接過一杯，先喝了一口，“你看，我都沒事。”
李組長這才勉強接過，小啜一口，隨即露出驚訝的表情︰“味道不錯……有點像小時候喝過的中藥。”
“那是養生配方。”劉邦笑眯眯地說，“對記憶力特別好。”
實際上，那奶茶里確實加了點“特別”的東西——一種能讓短期記憶模糊的草藥粉末，是蕭何從一個老中醫那里搞來的偏方。據說，只要喝下，就能讓人暫時忘記最近發生的事，尤其適合用來掩蓋某些不該被記住的畫面。
果然，幾分鐘後，幾位審計員的眼神開始變得渙散，像是剛做完一場夢。
“哎，剛才我們說到哪兒了？”其中一人揉了揉太陽穴。
“好像是要查賬……”另一個人迷迷糊糊地翻文件。
劉邦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
但就在他以為一切順利時，門忽然被猛地推開。
“直播開始啦！”虞姬舉著直播桿沖了進來，鏡頭直指李組長手中的奶茶杯。
“各位觀眾朋友們，我現在就在審計組現場，剛剛他們喝下的，據說是‘記憶消除’奶茶，里面到底有沒有貓膩？讓我們仔細看看這個杯子——”
她的話音未落，李組長突然臉色一變，一把捂住嘴，踉蹌幾步沖到垃圾桶邊，“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杯底殘留的藥渣清晰可見。
彈幕瞬間炸了鍋︰
【天啊！審計組長當場嘔吐！】
【這奶茶有問題吧？】
【快截圖！我要轉發！】
劉邦臉色一沉，立刻朝樊噲使眼色。
樊噲會意，拔腿就往虞姬那邊沖，嘴里還喊著︰“小虞，別鬧了，你這不是害人嗎？”
虞姬靈巧地一閃，躲開他的抓握，順勢轉了個圈，鏡頭依舊穩穩對準那一杯殘渣。
“大家看清楚了嗎？”她笑嘻嘻地說，“這就是所謂的‘記憶消除’奶茶，不知道是不是想讓審計組忘了什麼不該記得的東西哦∼”
“你再播我就告你誹謗！”劉邦強作鎮定，掏出手機撥通韓信的號碼。
“韓信，給我黑掉她的信號。”
“已經在做了。”電話那頭傳來鍵盤敲擊聲，“但她用了備用中繼器，不是普通平台信號。”
“那就物理干擾。”劉邦咬牙，“讓她沒法繼續直播。”
與此同時，蕭何也意識到情況不對，趕緊調出區塊鏈存證系統。
“各位審計老師，請先看一下這份存證。”他指著屏幕上的數據流，“每一筆資金流向都有時間戳和哈希值，絕對真實可靠。”
李組長擦了擦嘴角，目光落在屏幕上，卻因為剛才喝多了奶茶，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這是什麼東西？”他皺眉。
“區塊鏈。”蕭何耐心解釋，“每一條記錄都無法篡改，可以追溯到原始交易節點。”
他一邊說著，一邊演示操作流程，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
屏幕上跳出一串代碼，緊接著是一段加密信息的驗證過程。
“看到這里了嗎？”蕭何指著其中一個區塊，“這是三個月前的資金流轉記錄，您可以對比原始賬本。”
審計組成員紛紛圍攏過來，看得津津有味，似乎已經忘了剛才的嘔吐事件。
只有李組長仍有些恍惚，目光游移不定。
“我記得……好像有什麼事……”他喃喃自語。
“沒事，您就是太累了。”劉邦趁機遞上另一杯奶茶，“再來一杯，保證神清氣爽。”
李組長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
虞姬在一旁冷眼看著這一切，忽然低頭看向自己掉落的小飾品——那是一個銀質吊墜，上面刻著一個奇怪的符號，像是某種古老的密碼。
她沒有撿起它，而是悄悄用腳把它踢到了桌角底下。
而這一幕，恰好被角落里的韓信看見了。
他不動聲色地記下了位置，心想︰“看來，這場戲還沒完。”
窗外，烏雲密布，仿佛又要下雨。
屋內，審計組的氣氛漸漸緩和下來，一個個重新坐下，開始認真查閱資料。
虞姬的直播信號終于中斷，她聳聳肩，收起設備，臨走前還不忘沖劉邦眨了眨眼。
“下次見。”
劉邦看著她的背影，輕哼一聲︰“下次？等你找到證據再說吧。”
他正準備轉身離開，卻被李組長叫住。
“劉總，”李組長語氣遲疑，“我剛才……是不是吐過？”
劉邦愣了一下，隨即哈哈一笑︰“哪有的事，您只是喝得太急了，不小心嗆了一下。”
“哦……”李組長點點頭，又搖搖頭，“可能吧。”
他低頭看了眼手里的奶茶，若有所思地抿了一口。
然後，繼續翻起了賬本。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奶香與狗肉味交織的氣息。
像是某種即將發酵的秘密，在靜靜等待時機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