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
已經十九歲的閆解成，眯瞪著一雙，跟閆埠貴一樣的小眼楮。
從偏房里走了出來叫問道︰“您倆一大早兒的吵吵啥呢？還讓不讓人睡會兒覺了？”
“睡啥睡？”
心里窩著火的楊瑞華，直接開懟道︰“你也不看看這都幾點了，你還睡？
也不怕把你給睡成個軟骨頭了。”
“你媽說的對！”
閆不貴也連忙附和道︰“你年紀輕輕的睡啥懶覺呀你。
就不知道早些起來，幫襯著你媽干點兒啥的？”
“爸！你早前兒可不是這麼說的。”
閆解成不服氣的反駁道︰“就昨兒個晚上您還說，晚飯少吃上幾口，睡著了就不餓了呢。”
“我說的有錯兒嗎？”
閆不貴瞪著他反問道︰“吃飽了也是個睡覺，吃個半飽也是個睡覺。
誰睡著了，還能知道個餓不餓的了呢？”
“我就能知道。”
閆解成低聲嘟囔道︰“昨個夜里，我都起來喝過好幾次水了呢。”
“還不是嗎？”
閆不貴的小眼楮里，閃現著精光的道︰“喝個水飽就能撐上一宿，干啥還要多吃家里的糧食呀？”
他把目光看向楊瑞華吩咐道︰“打今兒起，晚飯再少放上兩把棒子面，多添點兒水兒的。”
“爸！那不都成稀湯逛子了嗎？”
楊瑞華還沒有什麼反應，閆解成卻已經急切的接話道︰“喝那玩意兒能頂啥用的？”
“咋就不頂用了呢？”
閆不貴打定了主意的道︰“再稀的粥，它不也是粥嗎？听我的，就這麼著。
咱家要是能一直這麼省下去的話，再加上你上交回來的工資。
弄不好呀，明年咱家就能買一輛自行車了呢。”
“爸！咱家真要買自行車嗎？”
听到他爸準備要買自行車，閆解成連忙問詢道︰“那您可得要抓緊嘮！
您也是知道的，這兩年自行車的價格，那可都是翻著倍的在往上漲呢。
您要是不抓緊的話，錢不錢的咱先不說，就怕到時候，買自行車也得需要票了呢。”
“這還用你說？”
閆不貴听到要票這句話，雖然心里也是一緊。
但他還是故作姿態的呵斥道︰“該買不買的，我還能不比清楚了？
你也別跟我這兒瞎打听啥了，趕緊著，拿火鉗子去把爐子給生起來。”
“哎！好 ！”
閆解成在心里，一邊憧憬著家里往後有自行車的場景。
一邊很是痛快的，應著聲的干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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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廂房的堂屋內，一張桌子的四周，坐滿了吃早飯的人。
這是油桌布嗎？
小米粥配上二合面的饅頭，幾碟子醬菜是最搶手的，一桌子人，全都吃的是唏哩呼嚕的。
薛小鳳一邊用小勺子，給自家二小子喂著小米粥。
一邊還笑眯眯的講道︰“你們離得太遠，是沒听著呀。
哎吆！當時突然響起來的聲響，可嚇人了呢。
我那會兒正睡得五迷三瞪的呢，可把我給嚇得真是不輕。”
“媽！”
棒梗嘴里嚼著饅頭，含糊不清的叫問道︰“我咋啥也沒听著呢？”
“你能听著個屁。”
薛小鳳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睡得跟死豬似的。
讓人給別走了你都不知道，你能听著個啥？
“哼！我才不是死豬呢。”
“行行行，你不是死豬行了吧？”
薛小鳳不耐煩的催促道︰“抓緊吃你的飯吧你，吃完了趕緊給老娘滾蛋。”
“雨水！你听著了嗎？”
陶小蝶問向何雨水道︰“沒嚇著你吧？”
“嬸兒！我听是听著了。”
何雨水立馬回道︰“但我沒搭理，我那屋門兒是上死了的，我也沒嚇著。”
“燕子听著了沒？”
秦淮茹也問向自家閨女道︰“你跟你雨水姑，睡得是一個炕，你不會啥也沒听見吧？”
“媽！我真沒听見啥。”
劉春燕縮了縮脖子回道︰“我都睡著了，還能听到個啥呀？”
“嘿！你這個小妮子。”
秦淮茹白了她一眼道︰“睡著了就不長耳朵了？”
“我才沒有不長耳朵呢。”
劉春燕說著話的看向了她爸，一臉討好的問道︰“爸！您說對吧？”
“對！”
劉清儒滿眼寵溺的，笑著點了點頭道︰“咱家燕子的小耳朵，長得可好看著呢。”
“嘻嘻！”
劉春燕得了她爸的夸贊，很是得意的沖著她媽笑了兩聲。
“德行！”
秦淮茹毫不在意的嗔怪了她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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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東廂房里
咬了一口窩頭的劉光天，沖著他爸問道︰“爸！咱家都吃多久的窩頭了？
您就沒想著吃上一兩頓白面兒饅頭，改善一下伙食的？”
“誰說我不想了？”
劉海中沒好氣的接話道︰“咱家這不是沒有面粉票了嗎？
我就是想吃，也得有票才行吧？”
“咋會沒票了呢？”
劉光天一點都不信的又問道︰“咱家可是有好幾個月，都沒吃著細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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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會是拿咱家的糧票，跟人淘換成錢了吧？”
“我有那麼傻的嗎？”
劉海中瞪了他一眼道︰“我還能不知道個，拿錢沒票買不來糧食的了？”
“那您倒是說說，咱家的票呢？”
“跟你有啥可說的呢？”
劉海中沉下臉來呵斥道︰“老子就是把票白送了人，用得著跟你說一聲的嗎？”
“爸！您這是獨裁思想，可是要不得的。”
劉光天氣呼呼的回懟道︰“全院大會兒上學的民主思想，您就一點沒听進去嗎？”
“砰！”的一聲。
劉海中狠狠地拍了一把桌子道︰“咋地？你個小兔崽子，是翅膀長硬是吧？
老子是一家之主，擱家里頭，你們就得全都要听我的。”
“光天，你就少說兩句吧！”
徐春妮連忙勸解道︰“別把你爸給惹生氣了，你不是還得出去打零工的嗎？
抓緊吃飯，吃完趕緊走你的。”
“媽！我也沒想著要惹我爸生氣的呀。”
劉光天看向他媽，多少有些委屈的問道︰“咱家都吃了這麼久的窩頭了都。
我就是想問問，咱家啥時候能吃上一頓細糧做的饅頭呢？”
“這不是沒票嗎？”
“那票呢？”
“票呀？票都被你大哥帶走了。”
“全都帶走了？”
“對呀！”
徐春妮點點頭，繼續勸說道︰“你大哥是個文化人，打小兒就沒受啥苦。
他可不像咱們都能吃得下去苦，他要是有那頓吃不到細糧，不得要給他給餓瘦了呀？
咱們都是一家人，更應該體諒一下，你大哥的難處不是？
你倆再忍忍的啊！等下一次再發了糧票，媽保準，能給你倆做一頓二合面的饅頭吃。”
“媽！”
劉光天站起身來，不可思議的問詢道︰“我大哥他都已經工作了呀。
咋還能從家里拿糧票了呢？”
“你吼吼個啥呢？”
劉海中瞪著他問道︰“你大哥就算是工作了，他不也是咱老劉家的人嗎？
他就是多拿了點兒家里的糧票，能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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