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育良不急不緩地轉向季昌明︰“老季,你是檢察長,你說說你的看法?”
季昌明猶豫了一下,剛想說話,看見李達康狠狠盯著自己,愣住了,便說︰“高書記,我听您的和省里的安排。
"
又把問題扔回給高育良。
"各位領導,不能再等了!”陳海著急地站了起來,“再拖下去,丁義珍就跑了!”
李達康冷眼一瞪,罵道︰“胡鬧!你到底想干嘛!”陳海一驚,忙改口︰“沒、沒什麼,達康書記,要不咱們先放一放?等會兒再談別的事吧?”李達康立刻附和︰“好主意!陳局長說得對,育良書記,咱們先把丁義珍抓起來怎麼樣?”高育良點頭︰“丁義珍的事,咱們省自己管,咱就能掌握主動權;要是交給最高檢,那以後的事咱們可能就摸不著門道嘍。
"李達康忽然反應過來,連忙解釋︰“我不是包庇誰,就是從工作的角度看問題。
育良書記,這事得好好想想。
"高育良明白他的心思,雖然倆人有些過節,但在這個問題上必須站一起。
不能讓丁義珍被送到最高檢,否則牽出來的事可不得了。
從上頭到下邊,這對他進入省里的計劃影響太大,要是上面看出破綻,再派個人下來,那他的布局就全毀了。
"瑞金剛上任,咱們不能給他這麼個‘見面禮’,我去跟他說說情況,讓他決定怎麼弄。
"高育良起身去辦公室打電話,會議暫停。
陳海趕緊掏出手機,急匆匆走出會議室。
李達康坐在那兒,瞧著祁同偉悠哉喝茶的樣子,心情復雜。
琢磨了一下,他也站起來往廁所去了。
祁同偉目送李達康離開,眼里閃過一道深意。
會議室只剩他們倆和季昌明。
季昌明忽然問︰“祁廳長,亦可同志在家養胎怎麼樣了?”祁同偉笑著說︰“季檢長,您太操心了,可可挺好的,吃得香睡得甜,要不是我和她媽攔著,她都想回單位上班了。
"季昌明點頭︰“養胎要緊,工作以後再說。
"嘆了口氣,語氣里透著無奈︰“要是亦可同志還在,我也不會這麼煩心了。
"祁同偉听出季昌明話中有話,顯然對陳海辦事速度不滿。
過了幾分鐘,陳海給林華華打了招呼,讓她盯著丁義珍,心里才稍微踏實點。
只要盯住了,丁義珍跑不掉。
不一會兒,李達康也回來了,臉上的陰霾消了不少。
祁同偉雖然不懂讀心術,但看李達康的表情,知道他肯定有事瞞著。
時間一點點溜走。
七八分鐘後,高育良回來,對祁同偉說︰“祁廳長,派人跟陳局去抓丁義珍。
"祁同偉點頭正要起身,陳海的電話突然響起。
他接起來,听見林華華慌張的聲音︰“陳局,出大事了,丁義珍跑了!”
陳海怒氣沖沖地喊道︰“剛才飯桌上就沒看見他,到處找都找不到,結果人家早就坐車溜了!”說完,他轉身就走。
高育良還算鎮定,畢竟他跟陳海是師生關系,知道這學生脾氣急,愛憎分明。
李達康的臉色卻難看得很,好像被人當面罵了。
"太胡來了!”季昌明也被陳海的舉動嚇到了,趕緊給高育良和李達康道歉︰“抱歉,育良書記,達康書記,陳海這孩子太想抓人了,一時沖動。
"
高育良揮揮手說︰“老季,我和陳海認識可比你久。
"
然後他對祁同偉說︰“祁廳長,麻煩你讓省廳派人把路封了,悄悄抓丁義珍。
"
“明白,育良書記。
"祁同偉拿著手機走出會議室,一邊聯系程度,讓人去高鐵站、機場和國道設卡,一邊打開一個隱藏的軟件,聯絡上了kiko。
【鎖定目標了嗎?】
祁同偉依據現有線索,大致確定了第三個人的身份——李達康。
他早就懷疑李達康會有什麼動作,畢竟李達康跟丁義珍的關系不一般,還牽涉到了趙瑞龍。
一旦丁義珍被最高檢帶走,沒人敢保證他不會說出趙瑞龍的事。
要知道,趙瑞龍中標的背後可是李達康的主意。
想到這兒,祁同偉猶豫了一下,決定回省廳後再聯系國外的人。
丁義珍逃跑後,這一區域的基站肯定會受到調查,而祁同偉沒帶衛星手機,只能回去再說。
不過,丁義珍跑不了,一落地就會被抓。
祁同偉離開省內,驅車返回省廳。
他讓程度封鎖京州的所有出口,並讓省廳追蹤程度的動向。
到省廳後,他拿出一台衛星手機,聯系了那邊的人。
"老板,請吩咐。
"
“照我說的辦。
"
“好!”掛斷電話後,祁同偉盯著電腦屏幕,眼神閃爍,心里充滿期待,丁義珍到了變成“湯姆丁”後,會過上怎樣的日子呢?
祁同偉來到指揮中心,發現季昌明和陳海已經在那兒了。
"祁廳長!”陳海走上前問︰“布置妥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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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了。
"祁同偉一邊回答,一邊看著大屏幕。
這是省廳的指揮中心屏幕,顯示的是整個漢東省的天網系統。
自2001年起建立天網系統以來,除了少數鄉鎮尚未完全覆蓋,大部分城市都已經建好了。
這個時候,一個搞技術的警察過來匯報︰“祁廳長,我們找到丁義珍的位置了!”陳海一听,趕緊問︰“在哪呢?”那個警察就說︰“現在丁義珍的手機信號正朝著郊區跑。
"祁同偉問︰“有沒有給司機打電話?”
“打了,關機了,沒人接。
"祁同偉笑著說︰“看來咱們這位丁市長的司機挺講義氣的,知道把手機關了。
"季昌明和陳海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他們都很清楚,在體制里混的人,特別是像季昌明這種有秘書和司機跟著的人,哪怕是在放假休息的時候,手機也是不會關的。
再說了,丁義珍那天晚上是去參加招商會的,司機肯定早就知道情況了,要是手機沒電,那還怎麼聯系?就像祁同偉說的那樣,這司機真是夠“忠心”的。
祁同偉盯著屏幕上的地圖,發現目標朝著光明縣的方向去了。
他馬上吩咐︰“叫附近的警察去攔住他。
"
“明白了,祁廳長!”那個警察連忙點頭,開始聯系光明縣的警察力量。
祁同偉轉過頭對陳海說︰“陳海同志,別急,既然已經確定了他的位置,他就逃不掉了。
"
“我知道了,祁廳長。
"陳海勉強笑了笑,但心里卻想著丁義珍可能已經不在車上了,甚至可能已經離開了市區。
畢竟丁義珍是副市長,要是想跑的話,機會多得是,願意幫忙的人也很多,大家都不希望他出事。
就在這個時候,祁同偉的手機響了,是侯亮平打來的。
他接通後問︰“喂,猴子,有什麼事?”
陳海一听是侯亮平,趕緊轉過頭來看。
電話那邊,侯亮平急急忙忙地問︰“祁師兄,听說丁義珍跑了?”
“你听誰說的?”祁同偉看了一眼陳海。
"不管是誰說的,是真的嗎?”侯亮平追問道。
"我不知道他跑沒跑,但省廳已經找到他的位置了,正在追捕。
"祁同偉回答。
"太好了!祁師兄,一定要把他抓到,他涉及的事情很嚴重,絕不能讓他跑了。
"侯亮平的聲音特別堅定。
"明白了。
"祁同偉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他對侯亮平那種質問和命令的語氣很不爽,自己可是廳長,憑什麼要被他這樣指揮?
陳海湊過來問︰“祁廳長,侯檢剛才說什麼了?”
祁同偉笑了笑︰“還能說什麼,不就是怪你們檢察院工作不到位,連個丁義珍都看不住唄。
"
“我……”陳海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只能嘆口氣。
這件事確實是他的錯,不管是怎麼拖沓耽誤了時間,總之丁義珍是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的,這個責任躲不掉。
十幾分鐘後,光明縣的警察打來電話,說在車上只發現了丁義珍的手機,人已經不見了。
司機交代,丁義珍早就在車上下來了,讓他去光明縣取文件。
"把司機抓起來。
"祁同偉對接線員下令,“讓光明縣那邊趕緊把司機送到省廳來。
"
司機無論如何解釋,他為丁義珍逃跑提供便利的事實是抹不掉的。
在某些領導眼中,這種關鍵時刻還能為主子辦事的司機或許值得贊賞,甚至應被重用,但祁同偉絕不會輕易放過他。
幫人逃匿這種行為,要是情節嚴重,起碼得坐牢三到十年。
丁義珍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連最高檢察院都被驚動了。
按這個勢頭,他的司機恐怕得判最重的刑,不是八年就是十年。
"是祁廳長!”接線員點點頭,趕緊聯系光明縣那邊。
季昌明臉色凝重地走過來,對祁同偉說︰“祁廳長,丁義珍跑了,我希望盡快發出通緝令……”
“不能通緝!”李達康不知何時突然冒出來,一听季昌明的話就立刻打斷了他。
說完,李達康又補了一句︰“這事很重要,季檢,祁廳長,咱們去辦公室詳談。
"
季昌明猶豫片刻,點了下頭。
祁同偉只是笑了笑,沒吭聲,但也跟著進了辦公室。
陳海猶豫了一下,沒跟著進去,而是撥通了侯亮平的電話,把情況簡略說了下。
辦公室里,李達康一本正經地說︰“現在絕不能通緝丁義珍!光明峰項目是他主導的,要是現在通緝他,投資商肯定撤資,搞不好還會引起京州經濟的大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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