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的固定成員一般是省里的一把手、二把手，還有宣傳、政法、組織、統戰、省等部門的領導，隨機成員則包括主管經濟的副省長、重要城市的一把手、省秘書長、省廳廳長之類。
所以，祁同偉完全夠資格。
"我不認同祁同偉。
"李達康立刻反對，“祁廳長的確很棒，去年破了好幾個大案子，但這不代表一定要進省里。
去年他已經被破格提拔啦，要是今年再進來，難免會引起猜測。
"
...
高育良一听有人質疑，立刻反擊︰“你懷疑我們徇私舞弊？還是覺得非得讓林城的周桂春頂上才行？”李達康剛想開口，高育良就冷笑一聲︰“祁同偉是我的學生沒錯，但我告訴你，推薦賢才不避親疏！”李達康還想反駁，被趙立春打斷︰“行了！現在就看周桂春和祁同偉誰能當選吧？”要是李達康繼續說話，豈不是也該避嫌？他在趙立春手下當了五年大秘，關系可不一般。
跟普通師生相比，這種為領導操心的秘書，關系往往更深。
趙立春見沒人接話，就說︰“那咱們投票吧，我來記票。
誰支持祁同偉的，請舉手。
"高育良第一個舉起手，然後是君山區那邊的。
田國富猶豫了一下，最終沒動。
他本想幫忙，但情況已經很清楚了，沒必要再舉手了。
總共九票，祁同偉只得到兩票。
只要周桂春超過三票就行。
趙立春接著說︰“那支持林城周桂春的請舉手。
"李達康第一個舉手，隨後一個接一個，一共有六票，連田國富也跟著舉了起來。
趙立春滿意地笑了︰“那我提議周桂春同志任新委員。
"李達康也笑了，周桂春是他的舊部，算是在秘書幫里的人。
雖然現在還沒進部，但進了常委，以後入部就是遲早的事。
高育良心里暗嘆，他早就預料到這一步，果然成真了。
趙立春在漢東的勢力太大了，省內成員大多听他的，要麼被他壓服。
祁同偉能拿到兩票已經很不錯了，接下來他的升遷可能要多費周折。
趙立春放下這個問題，轉向另一個議題︰“劉省的事，我也安排一下。
按理說，這事得等新委員通過後再討論。
不過我最近接到新的工作安排，要去京城任職，所以等新書記來後再說人事調整。
"此言一出，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趙立春真的當上一把手了！去年那些流言是真的。
高育良眼神復雜，他沒想到趙立春這麼快就坐穩位置，看起來兩個月內就要離崗。
這對他來說似乎是好事。
李達康卻喜形于色。
他剛完全回歸趙立春陣營，這段時間一直琢磨得失，現在看來，這步棋走對了。
從此刻起，趙立春和其他人徹底拉開了差距，不只是級別，還有境界上的不同。
他已經站到了金字塔尖。
晚上，高育良家里。
吳老師確實搬到陸媽媽那兒住了，一方面幫忙照看陸亦可，另一方面也有個可以說說話的人。
陸媽媽快要退休了，陸亦可白天還要上班，閑著沒事干的她，只能叫妹妹過來陪著聊天。
雖然吳老師偶爾得去學校上課，但她是個大學老師，教的是選修課《明史》，一周沒幾節課，不算太忙。
姐妹倆正好一起打發時間。
高育良看著祁同偉，嘆了口氣說︰“同偉，這也是為你好。
之前你跟趙瑞龍斷得那麼快，反而是李達康得了好處。
周桂春以前是他手下的，這次借機升官，估計明年就能調到省里。
林城發展不錯，等到明年漢東干部調整的時候，周桂春很可能就會被提拔。
"
祁同偉眯著眼楮，笑著說︰“老師，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這次立春書記沒提名我，說不定反而是好事呢？”
高育良愣了一下，盯著祁同偉問︰“同偉，你是不是听到什麼消息了，或者有人跟你說過什麼？”
祁同偉笑了笑︰“倒也沒人跟我講什麼特別的事。
不過去年我去燕京參加公安大會，因為‘稜鏡計劃’的事，郝部長提過如果有機會的話，可能會推薦我進省里。
"
“郝部長說的？”高育良臉上露出笑容。
祁同偉點點頭︰“對，郝部長親口說的。
"
高育良眼楮一亮︰“那你的機會確實不小。
雖然進委是省內自己決定的，但上報後上面也可以否決重新任命。
郝部長既然支持你，成功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
祁同偉笑著回應︰“是，我也這麼認為。
"
實際上，祁同偉還有些話沒說出來。
趙立春這次能上去，可能是因為上面開始博弈了，也許最初不是為了他，但最終肯定會影響到他。
後來派來一個沙瑞金，也是合乎情理的。
高育良抿了口酒，帶著點憂慮說︰“這次人大會上，我覺得立春書記可能已經跟某些人達成協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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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希望能有點變數吧。
"
在人大會上，高育良的勢力不比趙立春差。
但趙立春上去了，勢頭很猛，自然會有不少人跟著捧場。
高育良原本有六七成把握，但事情臨到頭來，發現可能只有五五開，甚至四六開了。
祁同偉說道︰“老師，做什麼都得努力爭取。
今年不爭的話，明年可能就沒機會了。
"
高育良重重地點點頭︰“我懂！”
他心里好像已經下了決心。
這次他必須拼一把，即使徹底得罪趙立春也在所不惜。
畢竟年紀不小了，明年再不爭取，就只能退居二線，以後再沒機會了。
兩人聊到深夜才結束。
祁同偉起身離開，直接回到省廳的宿舍。
現在是關鍵時期，他要求每件事都要做到滴水不漏。
第二天一大早，祁同偉剛醒來手機就開始響個不停，一看是方木打來的。
"方木，出什麼事了？”
“祁廳長，林城出大事了，六個女大學生在市大樓集體跳樓死了！”
“什麼？！”祁同偉驚得不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在市大樓發生這種事？”
“初步查下來，可能是跟那種貸款有關，校園貸、套路貸之類的，還有暴力催債那些黑道上的勾當。
"方木頓了頓說，“我剛剛看了她們的錢袋子，每個人都欠了三十多萬的網貸。
"
“三十多萬？！”祁同偉皺起眉頭，別說女學生，連普通人都扛不住這麼大的數目。
"是哪個網貸公司干的？”
“具體用的app不一樣，不過我發現，這些平台背後可能都跟本地一個叫安亦明的老板扯得上關系……”
“給我查！查個水落石出！管他是誰，都不能放過！我現在就安排省廳的人下去。
"
“是，祁廳長！”
掛了電話，祁同偉氣得不行。
他萬萬沒想到，去年剛結束的掃黑除惡行動才過半年，居然還有人敢這麼猖狂。
難道他的拳頭是擺設嗎？他立刻找來宋一銳，讓他趕緊成立專案組，馬上去林城，非得把背後的黑手揪出來不可。
"明白了，祁廳長，我們這就出發！”宋一銳答道。
以前林城搞掃黑都沒出什麼大事，宋一銳也沒料到這次會死這麼多人。
祁同偉陰沉著臉進了辦公室，路上看到他這樣子的人都不敢靠近。
回到辦公室，祁同偉開電腦上微博，果然，林城的事已經成了熱點。
雖然還不是全民自媒體的時代，但微博讓普通人也能說話。
這事發生在周一，很多市民去市大樓辦事時，突然看見好幾個人跳樓，場面亂得很。
盡管警察和消防很快來了，但六個人里只有一個送到醫院搶救，另外五個當場就沒氣了。
網上的議論沸沸揚揚，各種猜測和陰謀論滿天飛。
祁同偉盯著屏幕，臉色越發沉重，心里怒火更旺了。
這事在林城看來不算大事，但其實反映出了省廳廳長的無能。
去年搞的那個掃黑除惡行動，簡直就是個大笑話。
估計李達康現在樂得嘴都合不上吧？不行！我得親自去盯著這件事。
雖然事情不大，但它直接關系到祁同偉能不能進省里的政壇，甚至可能會被某些人故意放大。
不管是為自己考慮，還是為了那幾個可憐的女大學生，祁同偉都得站出來主持公道。
想到這兒，祁同偉馬上撥通了宋一銳的電話，說他會親自處理這個案子，不管牽涉到誰，哪怕是林城的頭號人物，都要查清楚。
他還給程度打電話，讓他通知猛虎特警隊的人一起去林城。
這些黑勢力太囂張了，竟然逼得人跳樓，簡直是喪盡天良。
祁同偉想了一會兒，打開手機上的一個app，這是kiko專門為他開發的，可以保證信息不留痕跡，而且kiko能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這事和網貸有關，網貸平台的後台數據特別重要。
與此同時，在林城市的公安局里，方木開始調查六個女大學生的經濟情況。
他發現她們借網貸用的app全都不能用了，明顯有人察覺到了什麼，趕緊把平台關掉了。
方木立即聯系市網監辦，讓他們通過以前的數據追查。
當听說後台都關了沒法查時，方木皺眉說道︰“管不了那麼多，你們必須查出來，不然有你們好看的。
"剛說完，就听見樓下鬧哄哄的，走到窗前一看，發現一大片人已經圍住了公安局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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