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絕、藥茶禍》
炎夏施涼茗， 麻唇舌底冰。
鱗光針影過， 龍孽暗雲興。
盛夏的烈日像一團火球懸掛在頭頂，空氣中彌漫著灼熱的氣息，連呼吸都帶著滾燙的溫度。白如雪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白色的長袍已經被汗水浸濕了一大片。
"這鬼天氣，簡直要把人烤熟了。"海蘭一邊抱怨，一邊用手扇著風，她深藍色的勁裝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矯健的身形。
兩人轉過一條街角，忽然看見路邊支著一個小茶攤。簡陋的竹棚下，一位約莫四十歲的婦人正在忙碌，她面容和善，眼角有著深深的皺紋，一看就是常年操勞的結果。
"兩位客官，天氣這麼熱，來碗避暑茶吧？"老板娘熱情地招呼道，聲音沙啞卻透著親切，"免費的，不要錢。"
白如雪和海蘭對視一眼，都有些意外。這年頭，免費的東西可不多見。
"多謝老板娘好意。"白如雪微微頷首，拉著海蘭在茶攤旁的長凳上坐下。茶攤雖然簡陋，但收拾得很干淨，幾張木桌擦得發亮。
老板娘手腳麻利地倒了兩碗茶，茶湯呈淡綠色，散發著淡淡的草藥香。"這是我特制的避暑茶，加了薄荷、菊花還有幾味山里的草藥，解暑最有效了。"
海蘭接過茶碗，警惕地嗅了嗅，沒發現什麼異常，這才小抿了一口。"嗯，確實清涼解渴。"
白如雪也喝了一口，茶湯入口微苦，隨後轉為甘甜，確實有消暑的功效。他注意到茶攤旁已經聚集了不少路人，都是被"免費"二字吸引過來的。
"大家別急，都有份。"老板娘笑呵呵地給每個人倒茶，"這大熱天的，都不容易。"
一位挑著擔子的老漢一口氣喝干了一大碗，抹了抹嘴道︰"老板娘心腸真好，這茶真解渴！"
"是啊是啊，比井水好喝多了。"幾個路過的商販也連連稱贊。
白如雪靜靜觀察著，忽然注意到老板娘在倒茶時，手腕上有一道奇怪的疤痕，形狀像是一條盤曲的小蛇。他眉頭微皺，正想細看，老板娘已經拉下袖子遮住了。
"老板娘，您這茶里都加了什麼藥材啊？"白如雪狀似隨意地問道。
老板娘手上的動作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隨即笑道︰"就是些常見的草藥，薄荷、金銀花、甘草什麼的，祖傳的配方。"
白如雪點點頭，沒再多問。他總覺得這茶的味道有些熟悉，卻又說不上來在哪里嘗過。
大約過了半炷香時間，最先喝茶的那個挑擔老漢突然"哎喲"一聲，手中的扁擔掉在了地上。
"老張頭，你怎麼了？"旁邊的人關切地問。
老漢臉色發白，額頭冒出冷汗︰"我、我手腳發麻，使不上力氣..."
話音未落，又有幾個人開始搖晃起來，有的扶著桌子，有的直接癱坐在地上。
"我、我也頭暈..."
"手...手沒知覺了..."
白如雪猛地站起身，海蘭也立刻警覺地按住腰間的短劍。茶攤周圍已經倒下了七八個人，癥狀都是手腳麻木、頭暈目眩。
"茶里有毒！"海蘭厲聲喝道，銳利的目光直刺向老板娘。
老板娘臉色大變，手中的茶壺"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不、不可能！我的茶怎麼會..."
白如雪迅速檢查了幾個中毒者的癥狀，翻開他們的眼皮查看，又聞了聞殘留的茶湯。他捻起一片茶葉，放在指尖細細碾磨，然後湊近聞了聞，臉色驟變。
"雪眠草！"他低聲對海蘭道，"茶葉里混有北方的雪眠草，這種草藥少量可以鎮痛，過量則會導致肢體麻痹，嚴重者甚至會呼吸停止。"
海蘭眼神一凜︰"北方？那不是..."
白如雪點點頭︰"雪眠草只生長在北方極寒之地，這里根本不可能有。"
兩人同時轉向老板娘，卻發現她正悄悄往後退去，臉上驚恐與心虛交織。
"站住！"海蘭一個箭步沖上前，一把扣住老板娘的手腕，"這雪眠草是哪來的？誰指使你在茶里下毒？"
老板娘渾身發抖，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話來。就在這時，白如雪突然感到一陣寒意襲來。
"小心！"他大喊一聲。
一道銀光從街角的陰影處疾射而來，快如閃電。海蘭反應極快，側身一閃，但那銀光並非沖她而來——只听"噗"的一聲輕響，一枚細如牛毛的飛針精準地刺入老板娘的咽喉。
老板娘雙眼圓睜，喉嚨里發出"咯咯"的聲響，隨即癱軟下去。海蘭連忙扶住她，但為時已晚——飛針上顯然淬了劇毒，老板娘的臉色迅速變得青紫，呼吸已經停止。
"該死！"海蘭憤怒地望向飛針射來的方向，但那里早已空無一人。
白如雪迅速檢查了老板娘的尸體，在她右手袖口內側發現了一個小小的刺青——一個模糊的龍形圖案。
"又是他們..."白如雪喃喃道。
這時，林風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茶攤旁，他蹲下身，仔細檢查著老板娘的指甲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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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什麼了？"海蘭問道。
林風用鑷子從老板娘右手中指的指甲縫里夾出一片極小的、泛著藍光的鱗片︰"魚鱗，但不是普通的魚鱗。"
白如雪接過那片鱗片，對著陽光仔細觀察︰"這光澤...是深海龍族的鱗片。"
三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龍族已經十幾年沒有出現在人類領地了，如今突然出現這種線索，絕非巧合。
"先把中毒的人救治好。"白如雪迅速從懷中取出幾個小瓷瓶，"雪眠草的毒不難解，用甘草和綠豆煎水服下即可。"
海蘭則警惕地環顧四周︰"下毒者明顯是想制造混亂，但為什麼要針對普通百姓？又為什麼要在茶里加雪眠草這種不會立即致命的毒藥？"
林風收起那片龍鱗︰"或許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測試什麼。"
白如雪一邊為中毒者解毒，一邊思索著︰"雪眠草會讓人肢體麻痹但不傷性命，確實像是一種測試...測試毒藥的效力？"
"更可能是測試人群的反應速度。"林風冷靜地分析，"看看多久會有人發現異常，救援力量多久會趕到。"
海蘭臉色一變︰"你的意思是，有人在為更大的行動做準備？"
林風點點頭，目光深邃︰"龍族使團下個月就要來皇城了。"
這句話讓三人都沉默了。如果龍族真的卷土重來，那麼今天的藥茶事件，可能只是一場暴風雨前的細微征兆。
白如雪看著手中那片泛著詭異藍光的龍鱗，輕聲道︰"看來，我們得提前做準備了。"
欲知後事如何，請听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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