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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十七分，溫泉旅館的寧靜被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劃破。
白夜猛地睜開眼楮，異色瞳孔在黑暗中微微發亮。他幾乎是本能地摸向枕下的匕首，同時听到隔壁床凌淵已經翻身而起時布料摩擦的細微聲響。
“淵哥？”白夜輕聲問道。
“噓——”凌淵的身影已經貼在門邊，機械表盤在黑暗中泛著微光，“走廊有腳步聲。”
下一秒，整層樓的燈突然全部亮起，刺眼的燈光讓白夜條件反射地眯起右眼——那只琥珀色的眼楮對光線格外敏感。與此同時，通訊器里傳來李昊低沉的聲音︰“全體注意，三樓發生命案，非戰斗人員留在房間。”
白夜和凌淵對視一眼，同時抓起外套沖出門去。
走廊上，其他隊員也已經迅速集結。徐哲頭發亂得像鳥窩，襯衫扣子都扣錯了兩顆；王凱倒是穿戴整齊，但臉上還帶著枕頭壓出的紅印；周陽的機械臂已經切換成戰斗模式，發出輕微的嗡鳴。
“死者是304房間的客人，男性，32歲。”李昊快速通報情況，一邊帶著眾人往案發現場移動，“工作人員說听到爭吵聲後不久就發現了尸體。”
當他們趕到三樓時，案發現場已經圍了七八個穿著浴衣的游客。
一個女服務員癱坐在地上瑟瑟發抖，浴衣下擺沾著血跡。304房間的門大開著，白夜敏銳地聞到空氣中飄來的血腥味——新鮮、濃重，還帶著肝髒特有的鐵銹味。
“讓一讓！醫療兵！”周陽撥開人群沖進去，機械眼迅速掃描現場，“致命傷是頸動脈割裂，凶器應該是...武士刀？傷口切面非常平整。”
林濤蹲下來檢查窗台︰“這里有血跡和攀爬痕跡，凶手是從窗戶逃走的。”
李昊立即按下通訊器︰“方烈，調取旅館周邊監控。楊毅，封鎖出入口。”
“監控系統被人為干擾了。”方烈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伴隨著急促的鍵盤敲擊聲，“見鬼，這人是個老手！”
王凱已經推開窗戶探出身子︰“外面黑得跟墨汁似的，什麼都看不見——小白！”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在白夜身上。少年正蹲在窗邊，縴細的手指輕觸窗框上的血跡。听到呼喚，他抬起頭，左眼那藍灰色的瞳孔在黑暗中詭異地收縮了一下。
“小白，”李昊沉聲道，“你看看。”
白夜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將上半身探出窗外。
“哥，”白夜的聲音平靜得可怕，“要活的還是要死的？”
李昊嘴角抽了抽︰“...要活的。”
“嘖。”白夜失望地嘆了口氣，轉身走向一直拎在手里的黑色長盒。
當他打開盒子時，周圍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幾個工作人員這才注意到這群客人中居然有人隨身攜帶武器。
“那、那是槍嗎？”一個女服務員結結巴巴地問，腿軟得幾乎站不住。
“噓——”王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朋友在玩玩具呢。”
白夜沒有理會周圍的騷動，修長的手指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組裝著槍械部件。
七秒——周陽精確計時——僅僅七秒後，一把通體漆黑、槍管比普通狙擊槍長出三分之一的凶器已經架在了窗台上。
旅館經理此時才跌跌撞撞地趕來，看到這一幕差點暈過去︰“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有槍？！”
“安靜。”凌淵一個眼神就讓經理把剩下的尖叫咽了回去。
白夜已經進入狙擊狀態，呼吸變得緩慢而均勻。他右眼微閉，左眼透過高倍鏡掃視著黑暗中的庭院。在常人眼中漆黑一片的環境，在他的特殊瞳孔里卻如同白晝般清晰。
“十一點方向，假山後面。”白夜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像羽毛，“男性，身高約175，穿著黑色運動服，右手持武士刀...左腿有血跡。”
李昊立即下令︰“王凱、林濤，從東面包抄。徐哲、凌淵，西面。”
“等等。”白夜突然調整了一下瞄準鏡，“他在往圍牆移動...要跑了。”
沒有等待命令，白夜縴細的手指已經扣下扳機。
“砰！”
安裝了消音器的暗夜之星只發出輕微的悶響，但在寂靜的夜里依然清晰可聞。遠處傳來一聲慘叫。
“左腿命中。”白夜冷靜地報出結果，手上動作不停，迅速調整角度再開一槍，“右腿命中。”
旅館的工作人員已經完全嚇傻了。前台小姐捂著嘴小聲啜泣，經理則癱在牆上喃喃自語︰“天啊...天啊...”
“目標喪失行動能力。”白夜收起槍，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情人，“我去補一槍確保——”
“不用了！”李昊趕緊攔住這個危險的小家伙，“周陽，帶醫療包。其他人，跟我來！”
當他們沖到庭院時，那個櫻花國男子正拖著兩條血淋淋的腿往圍牆爬行，身後留下兩道觸目驚心的血痕。見到眾人，他猙獰地舉起武士刀，用帶著濃重口音的中文吼道︰“別過來！”
“八嘎吶！”男人歇斯底里地揮舞著武士刀，刀身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我乃櫻花國北辰一刀流傳人！誰敢——”
“砰！”
王凱不耐煩地掏出手槍，一槍打飛了武士刀︰“廢什麼話，拷上！”
周陽蹲下來檢查傷口，機械手指靈活地按壓著傷口周圍︰“兩槍都完美避開了大動脈。”
徐哲一邊給犯人上手銬一邊嘀咕︰“這混蛋運氣真好，要是按小白的習慣直接爆頭...”
“閉嘴。”李昊瞪了他一眼，轉向瑟瑟發抖的旅館工作人員，“報警了嗎？”
“報、報了...”經理擦著汗，“但警察說至少要半小時才能到...”
方烈從通訊器里傳來最新情報︰“查到了，這家伙是國際刑警紅色通緝令上的，真名佐藤健一，涉嫌多起跨國謀殺案。”
“專業殺手？”楊毅推了推眼鏡，“難怪能干擾監控系統。”
林濤像拎小雞一樣把犯人提起來︰“走吧，先押回旅館等警察。”
回到旅館大廳，工作人員看他們的眼神已經完全變了——混雜著恐懼、敬畏和不可思議。前台小姐戰戰兢兢地遞來毛巾時，手抖得像篩糠。
“請、請問...”經理鼓起勇氣問道，“你們到底是...”
“游客。”李昊面不改色地回答，同時用毛巾擦拭手上的血跡。
“可、可是那把槍...”
“玩具。”王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那、那槍法...”
“運氣好。”周陽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白夜安靜地坐在角落，正在用特制絨布擦拭暗夜之星。當他抬頭時，發現幾個女服務員正用看怪獸的眼神盯著他。
“我臉上有東西嗎？”白夜困惑地摸了摸臉。
“沒、沒有！”女孩們嚇得連連後退。
徐哲忍不住笑出聲︰“她們大概沒想到，看起來最人畜無害的小白才是最危險的那個。”
警察終于在四十分鐘後趕到，帶隊的是個滿臉疲憊的中年警官。
當他看到被捆成粽子的佐藤健一時，眼楮瞪得像銅鈴︰“這、這不是國際通緝的"影斬"佐藤嗎？！我們追了他兩年都沒抓到！”
李昊遞上一支煙︰“順手而已。”
警官敬畏地看著他們︰“各位是...特種部隊？”
“普通游客。”王凱笑嘻嘻地摟過白夜的肩，“我們家小朋友眼神比較好而已。”
白夜配合地眨眨眼，異色瞳孔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無辜。
錄完口供已是清晨五點。回房間的路上，白夜突然拉住李昊的袖子︰“哥，為什麼那個櫻花國人要殺人？”
李昊揉了揉太陽穴︰“方烈查到他受雇于某個跨國集團，死者是個掌握了關鍵證據的舉報人。”
“哦。”白夜點點頭，又問道，“那為什麼他要喊"八嘎吶"？電影里櫻花國人都這麼喊嗎？”
王凱爆笑出聲︰“小白，你關注點總是這麼清奇！”
凌淵突然開口︰“文化刻板印象。”頓了頓又補充道，“就像外國人以為中國人都會功夫。”
“可我們確實都會啊。”白夜認真地說。
眾人︰“......”
回房前，徐哲偷偷塞給白夜一盒草莓大福︰“那個...今天表現很棒。”
白夜疑惑地接過甜點︰“可我只是開了兩槍而已。”
“就是...很帥...”徐哲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紅著臉沖回了自己房間。
凌淵盯著那盒草莓大福看了三秒，突然說︰“晚上吃甜食對牙齒不好。”
“哦。”白夜乖乖把盒子遞過去，“那淵哥幫我保管。”
凌淵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了0.5度——周陽的機械眼精確記錄下了這個“笑容”。
當太陽終于升起時，血狼小隊的成員們各自回到房間補覺。只有白夜還坐在窗前，望著庭院里那兩道已經干涸的血跡，若有所思地摸著暗夜之星冰涼的槍管。
“在想什麼？”凌淵問。
白夜轉過頭，晨光中他的異色瞳孔像兩顆璀璨的寶石︰“我在想...下次能不能打頭？”
凌淵︰“......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