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醫務室里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周陽正在調試一台便攜式生命監測儀，機械手指靈活地撥弄著精密的旋鈕。
“今天學戰場急救的進階內容，”周陽頭也不抬地說，“特別是槍傷和爆炸傷的處理。”
白夜的表現再次超出預期。他的縫合技術堪比資深外科醫生，靜脈注射一次成功，甚至連氣管切開這樣的高難度操作都完成得干淨利落。
“你確定是第一次做這些？”周陽狐疑地問。
白夜熟練地打著一個復雜的結︰“看過資料。”
當周陽模擬一名胸腹聯合傷的傷員時，白夜的處置堪稱教科書級別。他不僅迅速控制了出血，還準確判斷出需要優先處理的髒器損傷。
“血壓8050，心率130，”周陽看著監測數據，“你怎麼判斷是脾破裂而不是肝損傷？”
白夜正在準備輸血設備︰“疼痛放射位置不同。而且，”他指了指模擬人的左肩，“這里有kehr征。”
周陽的智能手表“滴”地響了一聲︰“...完全正確。”
訓練結束時，周陽注意到白夜的手臂上有幾處新鮮的針眼︰“你又給自己打針了？”
白夜迅速拉下袖子︰“練習。”
“听著，”周陽的機械手指“ 嗒”一聲，“自我醫療很危險。下次想練習，找我。”
白夜點點頭，但兩人都知道他不會照做。周陽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
周五，電子戰教室里，十幾台電腦屏幕閃爍著幽幽藍光。方烈正在搭建一個復雜的網絡攻防模擬系統。
“玩點刺激的，”方烈興奮地搓著手，“模擬入侵敵方指揮系統。防火牆是我上周剛升級的，連基地的網安專家都花了三小時才突破。”
白夜安靜地坐在電腦前，手指在鍵盤上輕輕敲擊。三分鐘後，方烈的屏幕上突然跳出“系統被入侵”的警告。
“什麼鬼？！”方烈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這不可能！”
白夜已經調出了系統最高權限︰“密碼太簡單了。‘fangie123’？”
接下來的攻防演練變成了一邊倒的碾壓。
無論方烈設置多麼復雜的加密，白夜總能找到漏洞。最讓方烈崩潰的是，白夜甚至現場編寫了一個反追蹤程序，把他的虛擬ip地址導到了基地司令部的官網上。
“你絕對是作弊了，”方烈抓狂地揉著頭發，“沒人能這麼快寫代碼！除非...”他突然瞪大眼楮，“你以前是黑客？”
白夜關閉電腦︰“只是愛好。”
方烈注意到白夜的電腦歷史記錄里有一串奇怪的搜索︰“‘如何提高抗寒能力’、‘凍傷快速恢復’...你晚上到底在干什麼？”
白夜的動作頓了一下︰“查資料。”
周六健身房里回蕩著沉重的喘息聲。林濤癱在臥推架上，胸肌劇烈起伏︰“不行了...你小子是魔鬼嗎？”
白夜剛剛完成了一組100公斤的深蹲。他的訓練服已經被汗水浸透，貼在單薄卻肌肉分明的身體上。
“再來一組。”白夜喘著氣調整著杠鈴重量。
“等等！”林濤掙扎著爬起來，“你膝蓋不想要了？上周才失溫過！”
白夜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恢復了。”
林濤看著白夜訓練數據表上的數字，眼楮越瞪越大︰“臥推90公斤？引體向上負重30公斤做20個？這他媽是十七歲的數據？”
更讓他震驚的是白夜的耐力。當其他人做完三組訓練就氣喘吁吁時，白夜已經完成了五組，而且每組動作都標準得像是用儀器測量過。
“你以前是職業運動員？”林濤忍不住問。
白夜搖搖頭，繼續做著平板支撐。汗水順著他的下巴滴落，在墊子上形成一小片水窪。
林濤突然注意到白夜腰間露出一截繃帶︰“你受傷了？”他伸手想查看，白夜卻迅速拉下衣服。
“擦傷。”白夜的聲音冷了幾分。
訓練結束前，林濤終于忍不住了︰“听著，小子，我不知道你以前經歷過什麼。但在血狼，我們不會讓任何一個人獨自硬撐。”
白夜擦汗的動作頓了一下︰“...知道了。”
心理咨詢室里彌漫著淡淡的薰衣草香。李昊坐在辦公桌後，面前攤開著白夜這一周的訓練報告。每一頁都寫滿了教官們的驚嘆號。
“射擊滿分，格斗滿分，戰術滿分...”李昊抬起頭，“連電子戰都是滿分。你知道血狼建隊以來，從沒有人拿過全科滿分嗎？”
白夜坐在對面的椅子上，雙手放在膝上︰“我會繼續努力。”
李昊放下文件︰“我不是在夸你。”他的聲音突然嚴厲起來，“我是在問你，為什麼要這樣逼迫自己？”
陽光透過百葉窗，在白夜臉上投下條紋狀的陰影。他的睫毛在光影中微微顫動，像蝴蝶脆弱的翅膀。
“我...必須變強。”白夜的聲音輕得幾乎听不見。
李昊站起身，走到白夜面前蹲下，與他平視︰“告訴我實話。那些傷是怎麼回事？晚上去訓練場干什麼？為什麼總選擇犧牲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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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的眼楮里閃過一絲波動，像是平靜湖面下的暗流。他的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指節泛白。
“我夢見...所有人都死了。”他終于開口，聲音沙啞，“我跑得不夠快，槍法不夠準...救不了任何人...”
李昊的心猛地揪緊。他想起白辰的最後一戰，那個年輕的軍官確實沒能帶回所有戰友。
“那不是你的錯。”李昊不自覺地用了同樣的台詞。
白夜抬起頭，琥珀色的眼楮里閃爍著復雜的光芒︰“...我知道。”
——
凌晨兩點十七分，訓練場的積雪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藍光。
白夜只穿著單薄的訓練服，在零下十五度的嚴寒中做著俯臥撐。他的手指已經凍得發紫，但動作依然標準得無可挑剔。
“198...199...200...”
完成最後一組，白夜癱倒在雪地上，大口喘氣。白霧在寒冷的空氣中迅速凝結又消散。他的t恤後背結了一層薄冰，隨著呼吸發出細微的碎裂聲。
“還不夠...”他對著星空低語，聲音嘶啞，“還得...更快...更強...”
當白夜悄悄回到宿舍時，李昊的床鋪是空的。他不知道的是，隊長正站在訓練場的陰影處，默默看完了全程。
李昊撿起白夜落在雪地里的體溫計——34.8度。他嘆了口氣，把體溫計放進口袋，轉身走向醫務室。有些倔強需要保護，而不是制止。畢竟，那個少年眼中的火焰，和他哥哥當年一模一樣。
李昊無奈的嘆了口氣，心想︰這倔小子，總有一天會超越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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