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老頭摸黑溜回軍營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
“完美!”我躡手躡腳地爬回床上,剛躺下就听見起床哨響——這時間卡得,比外賣小哥還準!
“嗶——!!!”
尖銳的集合哨像電鑽一樣鑽進我的耳膜。我猛地從床上彈起來,條件反射地開始疊被子。
雷通和趙一明站在操場上,像兩尊門神似的盯著我們列隊。
“全體都有!”雷通一嗓子吼出來,驚飛了樹上的麻雀。
和剛入伍時亂得像菜市場的隊伍不同,現在各班列隊快得跟快餐店出餐似的——三分鐘不到,整整齊齊!
緊接著,雷通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大手一揮——幾個老兵扛著迷彩背包,“砰”地丟在每個班的跟前。
我腦袋頓時閃過一個念頭︰“完蛋,又是負重五公里越野。”
“各班都有,拿上背包,大門口集合!”雷通說著,指了指營地大門。
我們面面相覷,但還是乖乖拎起背包。“奇怪,今天怎麼改套路了?”我掂了掂背包——輕飄飄的,肯定有詐!
營地門口,兩輛軍用卡車停在那兒,車頂蓋著綠布,活像兩只趴著的綠毛龜。
我們排隊上車時,我偷偷瞄了眼駕駛室——司機笑得跟要拐賣人口似的!
卡車很快啟動,由于蓋著綠布,沒有人知道目的地是哪?
綠布下,新兵們已經炸開了鍋︰
“該不會要把我們賣去挖煤吧?”
“我听說隔壁連上次被拉去喂蚊子了!”
“安靜!說不定是帶我們去城里玩呢!”
我才不管那麼多,抱著背包當枕頭,在顛簸的車廂里睡得口水直流——開玩笑,昨晚當了一夜飛賊,好不容易可以休息片刻,現在就是拉我去火山口我也照睡不誤!
不知道卡車行駛了多久,終于是停了下來。
“ 當!” 車廂後擋板被放下,刺眼的陽光照進來。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一群呆若木雞的新兵——活像被拐賣到山溝里的城里娃。
司機大叔“貼心”地掀開綠布︰“到站了下車!”
陽光照了進來,晃得刺眼,看樣子是正午了。
刺眼的陽光讓我眯起眼——眼前是一片郁郁蔥蔥的山林,遠處還有鳥叫聲。
“這是......春游?”我揉了揉眼楮。
司機大叔說道︰“你們先列隊,我回車上取下東西。”
我們集體整理好隊形,看著司機返回車上,就沒有再見他要下來的意思。
下一秒,卡車突然“轟”地一下發動了,隨著車子的啟動,車載喇叭里傳來雷通的聲音︰
“全體注意,新兵考核正式開始,三天之內返回營地者,通過考核,祝你們好運。”
“???”
一百多號新兵集體石化。
卡車噴著黑煙揚長而去,車尾還飄來司機播放的車載音樂——這嘲諷值直接拉滿!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幾個刺頭兵已經反應過來,不打算在原地待命,而是拉著背包,罵罵咧咧地鑽進林子里。
我們班里陸宴那伙人也跟著離開,其他人則還站在原地發呆。
張大勇撓著頭︰“這是......要俺們荒野求生?”
多吉淡定地回答︰“準確地說,是自生自滅。”
張明檢查起背包中的物品︰“我覺得我們應該抱團,互相有個照應。”
程陽則看向我,問道︰“少杰,你怎麼看?”
“我?”我現在只想找個樹洞睡到天荒地老!
“你們先走吧,注意安全。”我打了個哈欠,“我補個覺就跟上。”
張大勇湊過來,一臉狐疑︰“少杰,你該不會晚上又去哪里做賊了吧,看你這段時間來,都精神萎靡。”
當然萎靡啦,要是讓你每天都睡不到五個小時,你比我更萎靡。
但我肯定不會這樣說的,只是翻了個白眼說道︰“你呼嚕聲比坦克發動機還響,我能不萎嗎?”
眾人哄笑起來。只有張大勇撓著腦袋喃喃自語︰“有這麼夸張嗎?”
幾人相伴走進樹林,程陽還是不放心,回頭看我︰“我們真走啦?”
“去吧去吧,”我揮揮手,“小心別被熊瞎子叼走了。”
等他們走遠,我打開背包——兩塊壓縮餅干、一瓶水、一把工兵鏟、一把軍刀,還有一張地圖。
地圖上標著軍營的位置︰直線距離60公里。
“......”
我盯著地圖看了三秒,突然咧嘴笑了——有老頭教的“踏風步”,三天內趕到應該不成問題,當務之急是先好好地睡上一覺。
我站在一棵歪脖子松樹前,仰頭打量——樹干粗得像個啤酒桶,樹皮粗糙得能當搓衣板,完美!
“就決定是你了!”我拍了拍樹干,活像在挑選一匹戰馬。
一個助跑起跳,我像只樹懶似的抱住了樹干。可惜帥不過三秒——
“哧溜——”
“臥槽!這樹皮怎麼這麼滑?!”我手忙腳亂地往下滑了半米,指甲在樹皮上刮出幾道白痕。
早知道把老頭的飛猿索逮出來了。
深吸一口氣,我改用熊抱式攀爬法——雙腿夾緊樹干,手腳並用,一拱一拱地往上蹭。姿勢雖然像只便秘的考拉,但好歹管用!
終于爬到三米高的樹杈處,我挑了根比床板還寬的樹枝,小心翼翼地躺上去。
“ 嚓!”
樹枝發出危險的呻吟。
“......”
我僵在原地,連呼吸都放輕了。等了幾秒,樹枝居然挺住了!好家伙,這樹杈夠義氣!
我把背包墊在腦後,工兵鏟別在腰間,舒舒服服地躺平。從這個高度望出去,整片山林盡收眼底——
遠處有幾個小黑點正在林間穿行,應該是其他班的新兵。更遠的地方,一縷炊煙裊裊升起。
“喲,還有人已經生火做飯了?效率挺高啊!”
我打了個哈欠,眼皮越來越沉。臨睡前最後看了眼地圖——
“先睡他個天昏地暗......”我迷迷糊糊地想,“反正考核有三天......”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醒來時身旁寂靜得有些嚇人。我伸了個懶腰,樹枝“嘎吱”抗議——好險,差點把天然床鋪睡塌。
“哧溜——” 我抱著樹干滑下去,落地時一個踉蹌,差點表演個“狗啃泥”。
“看來下次得讓老頭教教怎麼優雅下樹。”
夜色已深,但對我這個被老頭特訓過的\"夜行動物\"來說,跟白天沒啥區別——頂多就是世界加了層藍色濾鏡。
我啃了兩口壓縮餅干,硬得能當磚頭用,又灌了半瓶水才勉強咽下去。
想起老頭那顆古怪藥丸,我突然覺得手里的餅干也沒那麼難吃了。
收拾妥當,我深吸一口氣——“踏風步,啟動!”
雙腿微曲,身體前傾,感覺周圍的空氣突然變得粘稠起來。就像踩在看不見的彈簧床上,每一步都能彈出老遠。
“嗖——”
身邊的樹影飛快後退,夜風在耳邊呼嘯。這感覺,比玩vr游戲還帶勁! 就是得小心別撞上突然冒出來的樹枝——別問我怎麼知道的,額頭現在還疼著呢。
老頭的踏風步確實神奇,能把體重“借”給風,跑起來輕飄飄的。不過有個致命缺點——不能在雪地用!要是一不小心滑倒,踏風步就變成滑雪步了。
跑了幾里路,我突然剎住腳步——
“前面有火光。”
我貓著腰湊近那團篝火,火光映出幾張熟面孔——幾個戰友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睡得正香。
能在這荒山野嶺點起火堆也算是有本事,只是這里人都不是我們班的,也不知道我們班那幾位怎麼樣了,還是得趕緊找到集體融入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