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癱在地上,環顧著四周,想著有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工具。
霧孤狼已經轉頭盯上了我,那雙狼眼在月光下泛著綠光,活像兩盞故障的交通信號燈。
“完犢子,這貨要動真格的了!”
突然,我靈光一閃——飛猿索!
怎麼進來的,我就怎麼出去!
我學著老頭的騷操作,從腰間掏出那根寶貝繩索,往城牆上一甩——“咻!”
“ 嗒!”
“臥槽?!居然一次成功?!”我感動得差點哭出來,看來老頭平時讓我練在黑暗中視物和在黑暗中取物不是白練的!
我抓著繩索“噌噌噌”往上爬,活像只逃命的猴子。霧孤狼見狀,一個箭步沖過來,凌空就是一腳——
“砰!”
這一腳直接踹在我腦門上,我眼前頓時冒出一串“¥……&”的亂碼。
幸好飛猿索是連著我的夜行衣的,不然還真被他這一腳踹飛出去。
我死死抓著繩子,心想這要是在工地,我絕對是個優秀的蜘蛛人!
霧孤狼見沒把我帶下來,氣得渾身毛發都炸開了,一爪子撓向我的小腿——
“嘶——”我倒吸一口涼氣,感覺像是被五把美工刀同時劃拉。
“這特麼是爪子還是刀啊?!”
但我管不了那麼多了,一個翻身躍上牆頭,動作瀟灑得連我自己都想鼓掌。
“老頭,看到沒!老子逃出來了!”
牆外是黑漆漆的山林,我二話不說就順著飛猿索往下跳——“啪嘰!”
落地的時候崴了一下,媽的,霧孤狼把我腿抓傷,還真是影響我。 我疼得齜牙咧嘴,但逃命要緊,我迅速收回飛猿索,一瘸一拐地就往山林里沖。
這麼高的城牆,除了老頭,我還真不信有人能徒手翻出來。
可身後傳來霧孤狼的腳步聲——這貨居然也翻出來了?!
“大哥你是狼還是壁虎啊?!”
跑著跑著,我突然感覺天旋地轉,眼前的樹木開始跳廣場舞。
“完蛋,八成是霧孤狼剛剛那一腳,給我踹出腦震蕩了...” 就在我快要撲街的瞬間,腦袋往後一仰——
“ !”
脖頸和後腦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像是被七只馬蜂同時叮了。
瞬間,一股清涼感直沖天靈蓋,我整個人跟打了雞血似的,看來老頭沒說錯,這夜行衣上的七根針,關鍵時候真能救命!
夜色更深,山林里幾乎看不見路,我頭也不回地扎進深處,心里默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殊不知,霧孤狼此時正站在林子邊緣,鼻子瘋狂抽動,嗅了嗅,突然,他瞳孔地震——
“怎麼會!不可能!”
村莊的火把連成一片,像一條發怒的火龍,照亮了山林邊緣。
人群分開,一個披著獸皮的壯漢大步走出——“岡仁”,那身造型活像電影里的荒野獵人,從片場直接穿越過來的,手中的獵槍更是幾分相像。
他眯著眼打量霧孤狼,語氣里帶著三分調侃七分懷疑︰“狼兄?人呢?該不會跟丟了吧?”
霧孤狼的耳朵微微抖動,狼一樣的瞳孔在火光下收縮成細線︰“情況有變。”
岡仁嗤笑一聲,拍了拍腰間的獵刀︰“你不是整天吹噓自己從小在山林里長大,追個人還能跟丟?該不會以前那些‘狼孩’的故事都是編的吧?”
霧孤狼沒理會他的嘲諷,只是死死盯著黑漆漆的林子,喉嚨里發出一聲低沉的咕嚕聲,像是野獸在警告同類。
“要是普通的山林,我早就追進去了。” 他緩緩說道,“但如果這次是‘他’出手……你們進去,都得死。”
岡仁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身後的人們面面相覷,有幾個甚至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
火把的光映在霧孤狼的臉上,照出他罕見的凝重表情——這匹孤狼,居然在害怕?
“神神叨叨的……”岡仁嘴上不服,但身體卻很誠實,默默往後退了一步,“行吧,听你的。不過那小子要是跑了,東西丟了,你負責!”
霧孤狼沒說話,只是盯著林子深處,鼻翼微微翕動,像是在嗅探某種無形的危險。
而此時,林子深處——
“到底還有沒有人在追啊!”我喘得像個破風箱,卻不敢回頭張望。
“啾,啾,啾......”
旁邊的樹梢上傳來幾聲鳥叫,我頭都懶得抬——這破地方連鳥叫都跟鬧著玩似的,三聲一個循環,跟壞了的電子玩具一樣。
突然——
“啪!”
一只干瘦得像雞爪子的手搭在我肩上,我渾身汗毛“唰”地豎了起來,差點當場表演個原地升天。
“臭小子,跑得挺快啊。”老頭陰森森的聲音從背後飄來,“又沒人追你,你跑什麼?跟被狗攆的兔子似的!”
我轉身剛要說話,突然眼前一黑——
“咚!”
臉朝下直接栽進泥地里。很好,這下不僅腿上有傷,臉也破相了。
迷迷糊糊中,感覺老頭在我身上摸來摸去。
“喂喂喂,趁人之危啊!”我想抗議,但舌頭跟打了結似的。
“誒,真是麻煩!”老頭嘟囔著,我听見瓶瓶罐罐踫撞的聲音。
下一秒,一顆苦得要命的東西被塞進嘴里,我本能地想吐出來,結果老頭“啪”地捂住我的嘴——這手法,跟給貓喂藥一模一樣!
緊接著小腿一陣清涼,火辣辣的疼痛頓時減輕不少。
等我再睜開眼,老頭那張皺巴巴的臉正懸在我上方,嘴里還叼著根草睫︰“醒了?說說吧,腿上這傷怎麼回事?”
“是霧孤狼!”我一把抓住老頭的衣領,眼淚不爭氣地往外涌,“師父!你那麼神通廣大,你幫我殺了他!求你了!我這輩子命給你!”
老頭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霧孤狼?他們也來了?看來也是沖著這銀絲羽甲......”
我“撲通”跪在地上,腦門重重磕下去︰“師父!我求你了!幫我殺了他!殺了他…”
我幾乎快把牙齒咬碎了。
這一下磕得實實在在,我眼前直冒金星,但比起心里的痛,這根本不算什麼。
老頭蹲下來,歪著頭看我︰“人家就抓了你一下,至于要死要活的?雖然爪子上有毒,但為師不是把你救回來了嗎?”
“我和他有血仇!”我把老陳的事一股腦倒出來,說到最後嗓子都啞了,如果今天能把霧孤狼殺了,也算替省城的王兵大頭解決掉不小的麻煩!
老頭突然眼楮一亮︰“等等,你說陳有金?他拍著大腿直搖頭,“可惜了可惜了,七殺拳這下絕後嘍!”
“我兄弟就是七殺拳傳人!”我梗著脖子說。
老頭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片刻後,突然按住我的頭,力道大得讓我以為他要擰斷我的脖子︰“小子,記住!今天的考核就是教你怎麼保命!無論什麼時候,都要把命保住!有金那小子就是不明白這個道理才會......”
他站起身,月光照在他佝僂的背影上︰“當初老子要不是為了保住這條命命,也不會在軍營里待這麼多年。記住,活著才能報仇!”
我還是跪著不動︰“我不管,你今天就得幫我殺了他!”
“今天是來不及了,”老頭一腳踢在我屁股上,“再磨蹭天都亮了!你是想全連隊通報表揚你夜不歸宿嗎?”
我咬著嘴唇不說話。腦子里兩個小人打得不可開交——一邊是血海深仇,一邊是軍事法庭......
老頭似乎看出了我的猶豫,湊了過來,呼出的熱氣噴在我耳朵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從今天起,老子教你真本事!該報的仇......”他戳了戳我胸口,“你自己親手報!”
“你要是還教我偷雞摸狗......”
“放屁!”老頭一蹦三尺高,“盜亦有道懂不懂!放心,學了老子的手段,保證你隨意拿捏什麼霧孤狼!”
我慢慢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後。夜風吹過樹林,發出沙沙的響聲。
“听著,”老頭突然轉身,難得一臉正經,“從今天起,你就是老子的唯一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