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南星思來想去。
沈昭昭和管平樂第一次見面,根本不像初次認識的狀態,而後來的孫小五和張文竹,也透著一股子熟悉的感覺。
戰南星能感覺得出來,沈昭昭和他們幾個之間,有一種默契。
這種默契,讓他根本無從插手。
原本這猜測只是隱隱冒了頭,今日見到趙平笙,他更是確定了。
趙平笙也和他們一樣。
而昭昭之前見到他壓根沒有這種感覺,就是面對一個陌生人,這一次,那種熟悉的默契感又出現了。
戰南星除了猜測沈昭昭靈魂出竅,和他們有所交流之外,想不出其他可能。
沈昭昭眨巴著眼楮。
“看來我猜對了,”戰南星勾了勾唇,“昭昭心虛的時候,愛眨眼楮。”
沈昭昭趕忙睜圓了眼楮,不眨眼了。
想了一會兒,嘆氣。
“算了,同你說了吧,”她也沒有一定要瞞著戰南星,他對曹芽重生的事情都接受良好,她的情況,肯定也沒問題了。
沈昭昭把自己有個空間的事情說了,在空間里,她能和群里另外幾個人取得聯系。
“其實,你腿上的傷也是在空間的手術室里進行的。”
“擴展出手術室需要金子,之前不太夠,所以不能為你治療。”
戰南星默然。
原來事情是這樣,雖然他猜的不對,但也八九不離十了。
帳篷里靜悄悄的,沈昭昭心里開始發虛,伸手戳了戳戰南星的胸口,指下梆硬。
“夫君。”
她嗲著嗓子喚他。
“你生氣了?”
“我也沒想一直瞞著你的,就是不知道從哪里開口說起好。”
“沒。”戰南星搖頭,讓她放寬心,“昭昭的空間為何選出你們幾個能相互聯系呢?”
沈昭昭卡殼了。
這就關系到關鍵性問題。
他們都是穿越來的。
“如果昭昭不方便說,我也可以不問。”戰南星眸中流露出失落,執了她的手握住。
沈昭昭糾結了,“我的事自然可以同夫君你說,可是這個問題,關系到其他人。”
“抱歉,其他人沒有同意,我不能說。”
戰南星久久不作聲。
就當沈昭昭以為他真的生氣了,在考慮要怎麼哄他的時候,戰南星指了指自己的唇。
沈昭昭一下笑了,摟緊他的脖頸,吻了上去。
戰南星翻身在上,微微睜開了眼楮,看著動情的她。
她還是和之前一樣有原則地護短。
輕聲的嘆息從唇齒間溢了出來。
她護著管平樂他們,他吃醋。
但是,偏偏他喜歡的又是這樣的她。
戰南星惱自己。
舍不得惱她。
巡邏的兵士經過帳篷,隱隱地听到一些聲響,警惕心驟起,待凝神細听,渾身一震。
趕忙帶著巡邏的隊伍遠遠地走開了。
大軍行進的速度遠遠比之前預料得快得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皇帝當的不得人心,有些城池的守軍看到太後的令牌,二話不多問,立刻就放行了。
一個月後,大軍逼近了京城。
“前面就是京畿了,”管平樂咧著一口白牙,“過了京畿,就是京城啦!”
“早知道進京這般容易,老子早就反了。”
曹芽斜了眼呲著一口大牙傻樂的管平樂,“沒有沈姐姐的令牌,管將軍可沒這麼順利。”
管平樂立刻虛心。
“是是,這一路上能兵不血刃,全靠咱六妹的令牌。”
沈昭昭也不居功,“太後的令牌,不是我的令牌。”
她的令牌,沒人鳥的。
提到太後,沈昭昭看了眼一臉平靜的曹芽。
說起來,太後還是曹芽前世的親娘誒!
沈昭昭策馬上前,與曹芽並行,“曹妹妹,你在盤楓山莊見到自己親娘,毫無反應啊。”
在她看來,多少也要有點情緒吧。
可是曹芽完全就像見到一個陌生人一樣,看到太後得了麻風病也沒什麼反應,還一臉淡漠地收了太後的金子。
曹芽嘲諷地勾了勾唇,看向沈昭昭︰“我前世已經償還了她生養之恩,這一世,她于我而言,就是一個陌生人。”
沈昭昭想到戰劍之說的往事。
吸了一口涼氣。
永寧長公主先是出生入死打下江山,而後讓位給現在的皇帝,自己遠嫁番邦。
“她逼你的?”沈昭昭咬著牙,“早知道不救她了!”
活該。
讓她被自己的白眼狼兒子架空還整半死。
曹芽笑了笑,笑容輕松,“沈姐姐放寬心,有金子和令牌,救她不虧的。”
沈昭昭覺得曹芽這人真奇異。
這般遭遇,還能心胸寬廣成這樣,她要是遇到這樣的娘,別說堅決不會讓出皇位,自己去和親,不沖上去給這不配當媽的補一刀就不錯了。
馬兒顛簸,沈昭昭的目光卻一直落在曹芽身上。
她身上,有種歷經千帆的沉穩。
心里想著事情,速度也就慢了下來。
沈昭昭嘖了一聲。
“咋的?擔心京畿我們吃不下?”管平樂正好經過她身邊,問道。
“沒,”沈昭昭說道,“我就是覺得吧,都是兩世為人,怎麼我和你就這麼沒心沒肺?和人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你自個兒沒心沒肺,別拉上我。”管平樂白了她一眼,策馬超過她。
馬蹄快速踏過黃土,揚起一片浮塵。
沈昭昭被嗆得咳嗽了。
恨恨地瞪了管平樂的背影一眼,“小氣鬼!”
最幼稚的就是他!
“報——”
沈昭昭剛剛把面前的浮塵扇得差不多了,就听到隊伍前方,有斥候回來報信。
“如何?”戰劍之滿臉嚴肅。
“前方京畿城池白日城池緊閉,百姓不得入城,城中人也不得出城!”斥候高聲回稟。
“城牆上兵戈密布!”
戰劍之拉緊了韁繩,做了個手勢。
大軍停了下來。
管平樂策馬上前,嘿嘿笑道︰“老將軍,看這情形,我們一路長驅直入就到此為止了啊!”
戰劍之冷肅著臉色,舉目遠眺。
“是啊。”
“到此為止了。”
皇帝被太後分權這麼些年,早就已經不能調兵從一開始就阻攔他們。
所以,他選擇把自己的力量都集中在了京畿和京城。
管平樂興奮了,他是個好戰分子,順暢了一路,終于可以正經打一仗了!
“好好好!”
“兄弟們,原地扎營,待我和老將軍商量出一個破城的法子,掀了皇帝老賊的龍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