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紫氣?”
司菀有些不太確定,語氣猶疑。
系統給出肯定的回答︰“正是紫氣,乃真龍天子之兆。以往太子被歹人戕害,雖立下赫赫戰功,卻僅能稱得上驍勇,于繼位無益,直至那日並蒂蓮盛開,他身上才出現第一縷紫氣。
而並蒂蓮綻放,是宿主贈予他的福運,他所有的一切皆系于你,對你的情意越濃,紫氣就越深厚。
宿主瞧瞧這幾乎要將他整個人籠罩在內的紫雲,不僅代表了氣運,更是彰顯出太子的心意。
他愛慘了你!”
系統電子音透著幾分肉麻。
听到系統的話,司菀僵在原地,仿佛煮熟的蝦子般,渾身滾燙,耳根都泛起紅玉般的色澤。
她抬起頭,直直迎上太子的目光,答道︰
“以往我總覺得,嫁人成親對女子而言是一種束縛,但殿下與其他男子不同,並非以婦道限制女子的迂腐之徒,我也想認真和殿下相處。”
司菀沒有貿然答應太子的求親,她還需要時間考慮這件事。
但她隱隱能感受到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她對太子是有情的,只是這份情意尚且朦朧,像是剛破土的嫩芽,微弱又稚嫩。
司菀不願辜負太子,也不願辜負自己。
無論結果如何,只有嘗試過才不會遺憾。
這麼想著,司菀握住青年的大掌,與他十指交疊。
一人白皙縴細,一人強健有力,對比格外鮮明。
太子黑眸透出濃濃震驚,心神瞬間凝固,隨即便被鋪天蓋地涌來的狂喜沖散。
他心跳如擂鼓,嗓音顫抖的問︰“菀菀,你當真願意?我不想勉強你。”
嘴上說著不想勉強,太子心里卻盤算著該如何將一切威脅扼殺在搖籃之中。
只要菀菀身邊再無其他競爭對手,自己終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一天,左不過多等些時日罷了。
反正他等得起。
“我願意,只是殿下莫要忘了剛才說過的話,我不喜歡和別人分享伴侶,否則……”司菀杏眸略微眯起,閃過明顯的威脅意味。
太子非但不以為忤,氣息還急促幾分,喜不自勝的模樣。
菀菀承認自己是她的伴侶!
太子面皮漲得通紅,直勾勾盯著女子明艷無雙的面龐,水盈盈的眸,紅潤潤的唇,越看心跳越快。
到了後來,殷紅血珠滴落在地,竟是流了鼻血。
“這是怎麼了?”司菀趕忙拿起錦帕,為太子止血,而後又讓青年躺在榻上,取來冷水,輕輕擦拭他的額頭。
“無礙。”
太子咬了咬牙,暗罵自己不中用,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能激動到這種程度,多看心愛的人一眼,便神思不屬,氣血翻涌。
畢竟人生前二十載都沒有這樣的經歷,太子一時間措手不及,實屬正常。
等一切收拾妥當,司菀才回房歇息。
系統在她腦海中樂得直打滾兒。
“宿主,太子也太純情了,看你一眼就流鼻血,你說他剛才在想什麼?哈哈哈。”
“我怎麼知道他在想什麼?”司菀翻了個白眼。
系統哼哧哼哧猜測︰
“太子內家功夫不錯,血氣旺盛,筋骨健壯,以往又未曾納妾蓄婢,用不近女色來形容也不為過。
我估摸著他應該看過幾本避火圖,想的多了些,才會在此等暴雨不歇的時日上火。”
“什麼避火圖?別胡說!”司菀面頰有些發燙。
系統笑得愈發囂張。
過了好半晌,司菀洗漱一番,吹熄燭火,躺在床上。
眼前昏暗一片,只能隱約瞧見帳幔的輪廓。
“我也想看看避火圖。”
系統︰“……”
糟糕!它的宿主好像學壞了。
翌日清早,司菀頂著黑眼圈起身,剛踏出房門,便直直撞上安平王。
安平王關切發問︰“司大姑娘,沒休息好嗎?可是因為司清嘉的事情煩心?”
司菀有些心虛,面上卻絲毫不顯,緩緩搖頭。
如今的司清嘉,怎麼可能讓她煩心?
兩人並肩而行,來到太子房間前。
安平王抬手輕叩門板,等內侍開門後,他抬腳踏入,便瞧見了英挺出眾的青年。
與以往神采奕奕的模樣不太相同,今日太子一反常態,眼眶下同樣染著青黑之色。
安平王不敢置信的回頭,看了看司菀,又看了看太子。
暗罵自己多嘴,不該亂說話。
“安平王,怎麼了?”太子負手而立,問。
安平王連連擺手,“無事。”
司菀坐在案幾前,小口喝著佔城稻熬的粥,米香濃郁,熱氣騰騰,在洪災肆虐下,已經算是最好的吃食了。
“在水則碑附近巡檢的軍士搖了紅色旗幟,說明水位尚未降下。”
安平王將陽縣目前受災情況原原本本告知太子。
“安排全縣的甲長,由其通知管束的十戶人家分別前往甕山避險,再派府兵乘坐民船,搜尋遇險的災民,一並送往甕山。”太子沉聲吩咐。
“除了本縣,記得派人通知下游的州縣。”司菀溫聲提醒。
“另外,甕山上還需要搭建疫棚,大夫得盯緊些,畢竟山間地狹,災民又多,很容易爆發瘟疫。”
安平王點頭應諾,用炭條一一記下。
原本陽縣的百姓面對天災,一個兩個全都心生絕望,怨聲載道,但得知太子親自趕往此地,疏散災民,一時間好似佛光普照,頓時精神起來,不復先前的萎靡。
按照他們的說法,還以為自己已經被朝廷所拋棄,哪知道身份如此尊崇的貴人和他們共同御險,證明還有希望。
也願意配合救災的軍士。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推進,無數封奏折卻似流水般被送到御前。
不少言官參劾太子,稱琉河之所以沖垮堤壩,是因為先前遍設三連沼時,工匠維修不當,偷工減料,才會釀成惡果。
必須即刻召回太子,徹查修繕堤壩的工序。
參劾一事,也有不少皇子的身影,不過還沒有直接撕破臉。
堪稱暗潮涌動。
趙太師和宣威大將軍不約而同為太子爭辯。
要知道,如今親赴陽縣救災之人是太子,若僅因為幾句莫須有的猜測,便將太子召回,豈不是寒了他的心?